董觀主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轉(zhuǎn)身離去。
再說云冬掉入懸崖后,非但沒有感到絕望,反而看到了希望。
云冬自認有“藤蔓術(shù)”,即使從如此之高的地方掉下來,也會有一線生機。
可是云冬剛要調(diào)動法力施展“藤蔓術(shù)”,卻發(fā)現(xiàn)氣海丹田內(nèi)的靈力空空如也。
原來是剛剛與董觀主交戰(zhàn)之時靈力早已耗盡,如今根本無法施展“藤蔓術(shù)”。
這時,云冬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正急速下墜。
很快,云冬便掉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可是從那么高的地方墜落,即使有樹木的緩沖,情況也不容樂觀。
“砰”的一聲,云冬重重的砸在了一棵低矮的小樹上。
樹枝穿過了云冬腹部,血流如注。
緊接著,云冬的腦袋又“砰”的磕在了旁邊的一塊巨石之上,頓時兩眼一黑,昏迷不醒。
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引來了大批的螞蟻爬滿了云冬的全身,可是云冬卻全然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云冬緩緩的睜開眼睛,他迷茫的望向四周,這里竟是一座牢房。
牢房內(nèi)空蕩蕩,地上有一張稻草鋪成的破床,屋角有個馬桶。
這里潮濕悶熱,陰風陣陣,還散發(fā)著一股令人聞之欲嘔的味道。
云冬剛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戴著刑枷,手銬腳鐐和脖鎖四大件刑具,行動極為不便。
云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早已被鮮血染成紅色。
此刻的云冬腦仁生疼,腦中一片空白。
云冬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么會在這,什么“洗髓錄”、“酒旗刀訣”,以及之前的所有事情統(tǒng)統(tǒng)忘得一干二凈。
云冬想要記起之前的事情,可是每當他回憶的時候,腦仁疼的好像快要炸裂似的,迫使他不敢再回憶下去。
云冬感到很困惑,他稀里糊涂的在牢房里呆了好幾天。
這段時間,除了每天定時有人送來餿飯之外,就再沒有任何人來過。
強烈的求生欲,使得云冬吃下了這些難以下咽的餿飯。
時間一長,云冬受夠了這種狗一樣的生活。
他迫切的想要逃獄,可是當他透過鐵籠向外看的時候,空中盡是鐵絲網(wǎng),無邊無際。
鐵絲網(wǎng)每隔一段距離還掛著一個鈴鐺,一旦有人企圖從鐵絲網(wǎng)逃獄,鈴鐺便會示警,獄卒就會立刻趕來。
看到這里,云冬滿是絕望,這座牢房簡直就是天羅地網(wǎng),插翅難逃。
這一天,有一個人來到牢房,指著云冬說道:“你!出來!”
聽到聲音,云冬凝神望去,此人三十左右歲,身穿官兵服飾,相貌兇惡。
云冬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軍爺,請問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
“這里是寧州軍,是我把你救回來的?!蹦侨撕敛浑[瞞的回答。
“您菩薩心腸,好人做到底,能不能把我放了?”云冬沒想到,此人竟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滿懷希望的問道。
“那可不行,我把你救回來,給你治傷,又管你吃,管你住,費錢費力圖個啥?”那人一撇嘴,斷然拒絕。
“那要怎樣才能放了我?”通過此人的言談舉止,云冬斷定他雖然救了自己,但絕對沒安什么好心。
“你留在軍營里好好干活,若是干得好,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把你放了?!蹦侨撕俸傩Φ馈?/p>
緊接著,那人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云冬?!辈恢獮槭裁?,云冬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云冬不禁心中暗自嘀咕:“云冬是誰?難道我叫云冬嗎?”
那人點了點頭,打開了云冬的刑枷,然后帶著云冬離開了牢房。
不久之后,云冬被帶到了一片菜園前。
這片菜園占地頗廣,里面種植了各種各樣的蔬菜,一眼望去郁郁蔥蔥,提鼻子一聞,卻是芬芳中夾雜著一股腥臭之味。
那人指著菜園說道:“以后這片菜園的施肥工作就交給你了。”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云冬雖然心中不愿,但嘴上卻連忙稱是。
這時一名莊稼漢迎了上來,恭敬的與那人打著招呼:“拜見馮大人?!?/p>
這個莊稼漢四十左右歲,肩寬背闊,膚色黝黑,多少還有點絡腮胡子。他雖然沒戴手銬,但是卻戴著腳鐐,應該也是這里犯人。
那人指著云冬說道:“這是新來的犯人,叫云冬,以后你就帶著他施肥吧?!?/p>
“馮大人,交給小人您就放心吧。”莊稼漢點頭哈腰的滿面陪笑。
那人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離去。
那人走后,云冬和莊稼漢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得知他叫王春,是一名充軍犯人,在這片菜園已經(jīng)干了三年的活了。
云冬還從王春口中得知,剛剛那人名叫馮橫,是寧州軍中的房長,負責軍中的一切后勤事務。
不僅如此,馮橫的表哥還是寧州軍的將軍。
因此馮橫在軍中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而且馮橫從不把這些充軍犯人當人看待,只是當成牲口一般使喚,致使不少充軍犯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隨后王春帶著云冬來到一個庫房,取了兩個扁擔,四個木桶。
離著老遠,云冬就聞到了扁擔和木桶上傳來的惡臭。
云冬知道,這些都是挑糞的工具,有如此惡臭也實屬正常。
不久之后,王春帶著云冬來到茅房。
軍營的茅房都是統(tǒng)一管理,一般幾十個士兵一個營區(qū),修一個大坑。
王春率先來到大坑前,先做出示范,從大坑中打上來一桶糞便。
云冬忍著惡臭,也打上來兩桶糞便。
王春見到云冬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好心解釋道:“我跟你說小兄弟,咱們雖然干的是臟活,但也是有講究的,這大便就叫人中黃,這糞水就叫金汁,這名字還都不俗?!?/p>
正是王春這番好意,使得云冬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返回菜園的路上,王春一邊走,一邊教云冬:“為了不讓軍中將士討厭咱們,若是見到前面有人,一定要提醒他們讓開,要像這樣喊,人中黃、金汁兩桶,小心提防!”
云冬沒想到,挑糞還有這么多講究。
就這樣,云冬和王春從早到晚,不知道挑了多少桶糞便。
這一天下來,云冬的肩膀,以及帶著手銬腳鐐的地方,都被磨破,血流不止。
還是王春好心,幫云冬簡單的處理了傷口。
云冬與王春接觸久了,覺得這人還不錯,漸漸的二人無話不談。
云冬從王春口中得知,這里是寧州,距離河木鎮(zhèn)并不算太遠。
寧州是廣澤國的邊境,屬于蠻荒之地,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荒蕪貧瘠之地。
云冬還得知了王春原本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由于連年干旱,顆粒無收,致使家中極為貧寒。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趕上母親生病,沒錢救治。
迫于無奈,王春替有錢人家的少爺頂罪,這才賺了點錢給母親治病。
可是也正因如此,王春被發(fā)配到了寧州充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苦命之人。
到了晚上,云冬還要被送回牢房。
在這里,云冬就如同一個奴隸,沒有人把他當成人,也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云冬雖然記不起之前的所有事情,但是他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他本能的想要逃離這里。
后來云冬又從王春口中得知,這里的犯人只有被打死、累死和餓死的,卻沒有一個會被放走。
得知了這個信息后,云冬終于知道,馮橫之前說會放了自己的話都是騙人的,他更加堅定逃離這里的想法。
接下來的日子,云冬便為了逃獄做著一切準備,他看到生銹的鐵釘和細小的鐵皮都會偷偷的藏起來,并帶回牢房。
不僅如此,云冬為了能夠擺脫手銬腳鐐的束縛,他一次又一次的故意將自己的手腳弄脫臼,再重新接回去。
每一次的脫臼和重接,都是忍受極大的疼痛。
可是為了自由,即使再痛苦,云冬也一直堅持了下去。
經(jīng)過了不懈的努力,云冬竟然無師自通,練會了縮骨功。
如今手銬腳鐐已經(jīng)無法困住云冬了。
距離逃獄,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一天夜里,突然天降暴雨,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這場大暴雨,正是云冬一直等待的東風。
云冬立刻施展縮骨功,只聽渾身骨頭“咯咯”直響,他輕松的擺脫了身上的所有刑具。
稍微活動一下手腳,云冬從口中吐出一個生銹的釘子,又從小腿的皮肉中抽出一條破鐵皮。
云冬用這二物制作出一個簡陋鋸子,然后拿著鋸子,又施展出縮骨功,將身體縮的猶如一根面條,鉆出了鐵籠。
剛一出牢房,云冬就被傾盆暴雨澆了個精濕。
云冬頂著暴雨,如同壁虎一般,爬到墻頂。
然后云冬用鋸子一點點鋸開了籠罩牢房上空的鐵網(wǎng)。
雷電聲響徹寰宇,云冬鋸鐵網(wǎng)的聲音,以及鐵網(wǎng)上鈴鐺的聲音都被雷聲所掩蓋。
很快,鐵網(wǎng)就被鋸出一個大洞。
云冬面色一喜,使出一個倒掛金鉤,直接竄出了鐵網(wǎng)。
重獲自由的云冬如同鳥入天空、魚入大海,拔腿便跑。
沒過多久,夜晚巡查的獄卒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人逃獄。
隨即獄卒立刻稟報給了馮橫。
馮橫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全面搜捕云冬。
起初云冬在暴雨中快步如飛。
可是跑著跑著,云冬體內(nèi)的濁氣竟然不合時宜的突然爆發(fā),頓時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陣絞痛,劇烈的疼痛使他渾身顫抖,冷汗直冒。
很快,劇烈的疼痛便占據(jù)云冬全身。
云冬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一陣濃重的眩暈感襲來,隨即跌倒在地,不停的在地上打滾。
與此同時,搜捕云冬的官兵也趕到了。
這些官兵上來對著云冬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讓你跑!大雨天的也不讓老子消停!真是找死!看你還敢不敢跑了?”這些官兵邊打邊罵。
云冬在體內(nèi)和體外的雙重劇痛之下,終于堅持不住,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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