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童年一直都是在挨打中渡過。
被養(yǎng)父母打,被同齡人欺負,被同學(xué)欺負。
我就好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誰都可以踩一腳。
他們縱使踩完你,都會嫌你臟了他們的鞋子。
養(yǎng)父母嗜賭成性,輸了錢,就會打我和妹妹出氣。我和妹妹的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和妹妹都是被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的,聽說我是被人丟在了路邊被養(yǎng)父撿了回來的,而沒過幾年,妹妹也是在同樣的地方被他們撿了回來。
也許同樣的地方,就已經(jīng)注定了,我們彼此交織纏繞的命運。
我也從小欺負妹妹,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在別處受了起欺負,總會找比我們?nèi)跣〉娜顺鰵猓@也許就是可悲的人性吧。
一個小野種,打就打了,我總是這樣欺負她,而她倒是很粘我,我被養(yǎng)父母打的時候,她總是偷偷的給我擦藥,更是用嘴輕吹我受傷的地方,猶如小大人一樣的說:“吹吹就不疼了?!?/p>
不過每次我都會把她推向一旁,讓她滾,我才不需要她的好心呢,我感覺她就是在嘲笑我一樣。
門外又傳來了妹妹哭泣的聲音,更夾雜著養(yǎng)父的咒罵,毫無疑問,妹妹又挨打了。
過了許久,門外的聲音才逐漸安靜下來,只剩下淡淡的抽泣在角落中嗚咽的回蕩。
我走了出去,看到滿身傷痕的妹妹在角落里無助的哽咽,眼淚和鮮血同時流了出來,骯臟了衣袖。
“哭哭,就知道哭,要你們這兩個野種什么用?!别B(yǎng)父的聲音傳了過來,走到我面前,一巴掌就打了過來,打的我眼冒金星,險些跌倒;“老子餓了,還不去做飯?!?/p>
“哦哦。”我急忙的向著廚房跑去,這個家一直都是我和妹妹在做飯、洗衣服,而養(yǎng)父母他們除了賭錢,就是打我和妹妹。
養(yǎng)父向著妹妹走去;“哭哭,就知道哭,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這個野種?!闭f著用腳不停的向著妹妹身上踢去。
“嗚嗚……哥哥?!泵妹迷诮锹淅餆o助的哭喊,鑲滿淚珠的眼睛望著我,帶著希冀的光芒,希望我可以去救救她。
只是我連我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么能去拯救她呢。
我低下頭,不敢和她的眼睛對視。她眼中的希冀的光芒在我的沉默中逐漸黯淡,升起的是深深的絕望和痛苦。
“哭哭,在哭,老子就打死你,你個野種,要你有什么用?!别B(yǎng)父又往妹妹身上踢了幾腳,轉(zhuǎn)身做到沙發(fā)上對發(fā)呆的我喊著;“還不做飯,你傻了?!?/p>
妹妹不敢大聲的哭泣,在低低的抽搐,臉上鼻青臉腫的,滿是傷痕,宛如迷失的幼獸,在黑暗中無助的抖動。
過來許久,她才站起身來,步伐蹣跚的向房間走去,瘦弱的背脊仿佛擔(dān)著千斤重擔(dān),宛如一棵枯萎樹木又遭雷劫,逐漸倒塌。
砰的一聲,她關(guān)上了房門,好像隔絕了這個世界,那里是她唯一的一方凈土。
當我做好飯的時候,養(yǎng)母打完牌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看她臉上帶著笑顏,很顯然今天贏了一些錢。相反養(yǎng)父的臉色一直難看的讓人恐懼,甚至我都不敢看他的臉。
在桌子上擺放好了飯菜,我叫了好幾聲妹妹,但是她卻沒有出來。我拿著兩個饅頭向著屋里走去,妹妹還沒有吃飯,不知為何,我想起她剛剛的眼神,心里不覺的升起一絲微痛的感覺。
“你去哪里?”養(yǎng)母突然叫住了我。
我低著頭,弱弱的說;“妹妹還沒有吃飯?!?/p>
“一個小野種罷了,餓死才好呢,何必浪費糧食。”養(yǎng)父走到面前一巴掌將饅頭打到地上,潔白的饅頭沾染著漆黑的泥土滾出很遠。他又一巴掌打到我的臉上,打的我一個哏嗆,腦袋嗡嗡作響。
從始至終養(yǎng)母都在淡淡的看著,嘴角更有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我沒有說話,我也不敢說什么,蹲下身,將兩個骯臟的饅頭撿了起來。
“要你們兩個野種什么用,怎么不餓死你們?!鄙砗髠髁损B(yǎng)父咒罵的聲音,我一步一步的向房間走去,推了一下門卻沒有推開,似乎在門的背后有什么東西擋住了門。
當我想要再次推門的時候,門卻突然打開了,妹妹眼眸微紅,眼中帶著晶瑩的璀璨,站在屋里望著我,只是嘴角竟然有著一絲譏諷的笑。
那一絲笑容看的我膽戰(zhàn)心驚,不寒而栗。
我關(guān)上了門;“妍妍,你餓了吧?!蔽野佯z頭遞過去,她卻沒有去接,她始終都在望著我,嘴角帶著似笑非笑。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泵妹猛蝗徽f話了;“我知道,連你也討厭我,認為我是一個野種,沒有人喜歡我。”她低下了頭,聲音越發(fā)的低沉,晶瑩的水珠從眼角緩緩滴落。
“不,不是的,妍妍……我……”我有些語無倫次,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但是你們記著,我今日的痛苦,來日定要你們十倍百倍的還給我?!泵妹眯沟桌锏拇蠛鹆似饋?,冰冷的眼神射出仇恨的光芒,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那樣的目光縱使多年以后,我回想起來都膽戰(zhàn)心驚,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悔恨。
悔恨那時,沒有拉住她的手,悔恨那時將她推開……
在妹妹的心里,我一直都是她唯一的依靠,可以我一次一次的舍棄她,一次一次的推開她,終于將她推向了無邊的黑暗,任她在黑暗中墜落,任她在痛苦中沉淪。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對我伸出手。
我讓她失望了,她應(yīng)該如此!
我急忙否認;“不是的,妍妍我沒有討厭過你,我也不討厭你。”兩個饅頭被我緊緊的捏在手中,捏成了面餅,我想要把心里復(fù)雜的情緒壓下,可痛苦和苦澀依舊如潮水一般,蔓延而來。
“夠了,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我告訴你,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人?!卞偭艘粯樱裎覔鋪?,將我手里兩個本就骯臟不堪的饅頭打落到地上。
她一腳將饅頭踩的粉碎,似乎在發(fā)泄她的痛苦和恨意。
砰,門被人一腳踢開,我本是站在門邊的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可門的巨大沖力,狠狠的撞擊在了我的身上。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兄弟再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