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闖三關(guān)


   最新消息:沈彪在逃!唐天龍終于還是下了決心全力圍剿,只有沈彪落了網(wǎng)外。接到消息時已是丁聰住在觀音廟的第十一天了。這幾天里,邵云在自己屋里練功,老酒鬼躲在屋里喝酒。唐寶寶呢?“陪”著丁聰話家常。

   當喜兒準備把消息告訴丁聰時,卻嚇了一大跳!

   只見其雙眼無神,一頭亂糟糟的長發(fā),嘴唇干裂開了幾條血口,病歪歪地靠在床頭。

   而某一位正嘴角噴著唾沫,述說不休?!半m然兜這四大美人兒如何如何美,其實并不見得滴,那楊貴妃還有腋臭呢!評論是不是美人那應(yīng)該從全方位來看,是不是?”不等丁聰做何反映,又接著說:“我認為啊,其實真正稱的上大美女的,只有一個,就一個啊?!碧茖殞毻瑢W豎起了一個手指頭,“那就是我姐姐,對,疽姐……”唐寶寶肯定了一下自己的判斷。

   “呃…………”丁聰?shù)念^都快炸了,耳朵里全是上千上萬只蒼蠅群體攻擊的聲音。

   “救星啊!”

   當丁聰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見喜兒走進來時頓既放出了數(shù)道綠光,這眼神把喜兒嚇了一哆嗦。而背對著門口的某一位,卻仍在大說特說著?!皬哪姆矫婵炊嫉脭?shù)我姐最漂亮,不管是身材還是臉蛋或者學識什么的,不信咱露出來比比……”

   有這么推銷自己姐姐的么?

   “有消息了嗎?”丁聰見喜兒尷尬的站在門邊兒沒法吱聲,只好主動問了。

   “恩……有了。”喜兒點點頭,見某人終于知趣的停起了機關(guān)槍,就把結(jié)果講了一下,接著為難的看了看二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還有事兒嗎?”唐寶寶同學有些不滿意喜兒的到來打斷了他的發(fā)言。

   “有點別的麻煩?!毕矁阂е齑秸f:“豆丁哥哥殺的那幾個雖然是幫里叛徒,可畢竟名義上還是龍幫中人,道上的可不清楚內(nèi)里的原委。干爹又不讓說,怕影響了龍幫聲譽。所以……需要豆丁哥哥給個交代?!?/p>

   “就這事啊,好辦?!碧茖殞殬妨??!拔疫€以為什么事呢,沒問題。就說我們倆是拜過頭的鐵哥們了,給老頭子說一聲就得了?!?/p>

   “恐怕不行?!毕矁簱u了搖頭,“幫里各堂主、長老和供奉們齊議的結(jié)果是要讓豆丁哥哥按幫中規(guī)矩辦——過三關(guān)?!?/p>

   “什么?過三關(guān)?不會吧?老頭子們腦袋進水啦?”唐寶寶氣得直瞪眼兒。

   “什么是過三關(guān)?”丁聰聽的挺奇怪,心想這又是什么把戲能把唐某某氣得連他老子都拐帶著罵了。

   “就是……”喜兒整理了一下說法,“龍幫有七大幫規(guī)十三條戒律,其中有一條說的就是凡和龍幫中人有殺父奪妻等不解仇恨者,可以選擇同龍幫的三個人比試,當然人選由龍幫定,生死由命。凡過關(guān)者從此恩仇了斷,龍幫中任何人不得再行報復,違者殺無赦?!?/p>

   “他媽的,”唐寶寶似乎忘了自己也算是龍幫中人,吐了句臟話。不等他再想罵什么,喜兒忙又說:“不過鑒于豆丁哥哥的特殊情況,干爹爭取了一點……”

   “快說快說,他可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啊?!碧茖殞毬牭娇赡苡修D(zhuǎn)機,表現(xiàn)的比丁聰本人還急,他可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忠實的聽眾。據(jù)說從龍幫創(chuàng)立自今,也有不少人闖三關(guān),可也只聽說十年前有一位名叫高手的高手全身而退。除此再無一人能活。

   喜兒心想著你有一大半原因是怕沒別人肯聽你羅嗦來羅嗦去了吧,嘴上卻說:“干爹的意思是豆丁哥哥既然在觀音廟這兒,而少爺身邊又正好有我、內(nèi)刀堂堂主和老供奉酒中仙,那就直接在這過次三關(guān)得了,過了三關(guān)便再無糾葛。”

   唐寶寶低頭沉思一會兒,樂了。他看了看一直沒言語的丁聰,又看看喜兒,“你這關(guān)算過了,老酒鬼那兒我也能搞定,就差邵云那里難了一點點。不過嘛,”唐寶寶嘿嘿一笑,朝喜兒擠了擠眼兒,“邵云那里就看你的了。”

   喜兒的臉“騰”地紅的像熟透的蘋果,忸怩了一會兒,終是咬著嘴唇說:“我……我……我去試試吧,也不知成不?”說完轉(zhuǎn)身小跑了出去。

   “哈哈哈……”唐寶寶大笑,“很久沒見這小妮子害羞了。”

   “看情形,她們……”丁聰已經(jīng)略猜到了幾分。

   “嘿嘿,沒錯。邵云那小子看上咱家妮子兩年多了,就是不敢開口說。龍幫里都知道這事。你欺負邵云,沒事兒??赡闱f別若著喜兒小朋友啊,要是不小心惹了,趁早逃命去吧,不然準有某人和你玩命呦!哈哈哈……”

   丁聰也發(fā)自心底的笑了,喜兒能碰上一個如此呵護她的男人足以讓人欣慰了。

   “啊,對了。剛才我說到我姐美了是吧,其實我一點不瞎掰。真的,比如走到馬路上隨便擺個造型,就能迷死幾十上百人。要是再扭扭腰,踢踢腿……”

   丁聰再次無言。

  

   來到觀音廟的第十二天,這也是他在這里的最后一天。

   丁聰從早上起來就覺得心里特不舒服。具體怎么不舒服法還說不上來,反正感覺冥冥中像有什么大事即將發(fā)生。

   “不就是過三關(guān)么?沒什么大不了的?!倍÷攧裎恐约?,何況自己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在那幾年的流浪生活中,靠著腦袋里時而閃現(xiàn)的奇怪的東西,練成了一種特殊的功法——能發(fā)氣勁于無形,其力可謂無所不催。他的“重擊”之術(shù)就源于此,不過平時出拳不敢發(fā)大力而已。前次在平安街王大爺兒的死就引發(fā)過一次,只是無人看的出罷了。

   “豆丁哥哥?!毕矁和崎T走了進來,“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不用擔心。”丁聰笑了笑,“奇怪,今天那家伙沒來嘮叨到有點不適應(yīng)了。”喜兒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少爺說今天準備給你擺個慶功宴,現(xiàn)在正忙著在后院張羅呢?!倍÷敻袆恿艘幻腌姡透矁撼隽碎T兒走到觀音廟前的空地上。

   空地上已經(jīng)等著兩個人。一個20多歲,濃眉大眼,光著上身露出條形的肌肉。另一位怎么看怎么邋遢,一尺來的山羊胡子倒卷著,上面沾著黑乎乎的也不只是什么東西。上身是件小馬掛,油油膩膩的,左半邊還缺了一角,褲子也褶褶巴巴的。腳上那雙布鞋,呃,十個腳趾全裸了出來。

   喜兒走到丁聰對面說:“豆丁哥哥,生日快樂!”丁聰?shù)男暮衾惨幌聼岷跗饋砹??!翱刹皇敲?,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丁聰熱淚盈眶。這一天的確是他的生日!當年老院長抱回他時隨身有塊玉佩,上面寫著“生于1980年7月27日”。

   “謝謝……”丁聰強忍住激動的淚水,畢竟在這個世界能有個人記得給他生日祝福對他而言是一種奢侈?!霸蹅冮_始吧!”丁聰終于平衡了心態(tài),難怪早上心緒不寧,原來過生日了!

   “撲哧”一聲,喜兒樂了?!拔疫@關(guān)過了,我認輸?!苯又肆藥撞?,也不言語,看著邵云。邵云這壯漢臉悶的通紅,兩大步走至丁聰前邊說:“雖然喜兒告訴了我你們的關(guān)系,但是我不能隨意放水?!闭f完這句話就覺得有點不妥,不安的偷瞄了喜兒幾眼,旁邊老酒鬼已經(jīng)露著一口大黃板牙嘎嘎地樂了出來。邵云臉更紅了!

   喜兒在一邊嗔怒著說:“哪來的廢話,要打就打唄!”

   邵云聽了,更是尷尬。丁聰本聽他說話心里頗不自在,但見他如此模樣明白其人性直口快實實在在,便說聲請,接著擺了個手勢等待出手。邵云感激的看了一眼丁聰,說聲小心了,下盤一穩(wěn),氣沉丹田,然后喝聲出拳。

   但見,拳勢如猛虎下山,外帶一股沖天豪氣夾著破空之音襲來。拳未到,勁風已撲面。

   丁聰?shù)缆暫茫彩侵敝钡囊蝗?,不帶絲毫氣息。

   眨眼間兩拳相交,“砰”一聲響,二人各退了三四步,算是平分秋色。

   邵云說道:“剛才我只出了三分力?!倍÷斆摽诨貞?yīng)說:“我只用了一分而已?!辈皇嵌÷斎绾慰癜?,實是邵云說話不經(jīng)由大腦,往往無心之言偏生讓人覺得他手下留情一般,實難接受。其實他自己倒還沒覺查出來。

   “好,那你小心了?!鄙墼拼蠛纫宦暎质且蝗?。這一拳,透出一種毀天滅地的狂霸,在拳的四周形成一道氣勁,猶如龍卷風暴吼叫著要撕裂丁聰。

   反觀丁聰面色嚴肅,左拳提于腰,喝聲來的好。拳已如長龍出水。

   喜兒卻已緊張的雙手緊攥,心里直怪邵云怎么來真格的了。旁邊一直心不在焉的老酒鬼也“咦”了一聲開始關(guān)注起二人來。

   兩拳未交,拳風已相撞,立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隨著兩拳接觸,頓時響聲大做。塵土飛揚中,邵云退了七八步。而丁聰卻倒退十步開外方才卸去力道,只見全身上下衣衫盡是裂口。這一拳,卻是邵云占了上風。

   邵云開口說:“這一拳我已用九分力?!?/p>

   丁聰已經(jīng)被激起了斗志。抖抖雙手,“好,真不錯。來而不往非禮也,接我一拳?!?/p>

   話落,只見丁聰亦大吼一聲,發(fā)出了自己一直隱藏的絕招——氣勁。其實丁聰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功法,就隨意起了個名。氣勁雖無形,丁聰已破爛的衣褲卻突然片片離體飛起,露出一身塊壯的肌肉。而隨著氣勁外放,在丁聰?shù)闹苌硇纬梢坏傈S色的氣墻,隱隱閃爍著金光。

   邵云等人看的直楞,這是什么功夫?

   而老酒鬼則直勾勾盯住丁聰,突然失聲叫了起來,“這是純陽童子罡氣,小邵快躲!”

   “啊……”丁聰吼聲震天,腳一跺地,扭腰,出拳。

   拳出,鬼神驚,天地動,風雷起。

   邵云躲無可躲,只好迎擊。倉促間蓄滿十分力,排山倒海般頂了上來。

   可惜,丁聰?shù)娜?,勢如破竹,一路無阻!

   咔嚓!

   伴隨著骨折聲,邵云碩大的身體,在喜兒驚呼聲中如柳絮飄飛。遠遠的飛出了六七丈,才“撲通”落地。

   “云大哥……”喜兒叫了聲,奔向邵云。未到身前,邵云已左手支地坐了起來,剛要說話,一張嘴咳出了一口血。

   “厲害……”說完這兩個字邵云只覺四肢乏力,眼冒金星,天旋地轉(zhuǎn),身子又往地上倒去。喜兒也顧不上埋怨,連忙扶助了邵云。

   老酒鬼見邵云無性命大礙,轉(zhuǎn)頭看向丁聰。只見丁聰仍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全身上下金黃色的光芒閃爍著。丁聰在其中不停亂顫,雙眼赤紅,隱約可見額際與渾身血色的汗不斷外涌。

   “危險!”

   老酒鬼看出丁聰此時正處于極度險境而無力自拔。原來丁聰所練功法受邵云拳勢刺激,終于突破了一直未能突破的最后一層境界??蛇@種突破因為不是自身日積月累修煉的,所以極為不穩(wěn)定,堪堪走火入魔的邊緣。

   老酒鬼強行突進丁聰所發(fā)氣勁,轉(zhuǎn)到丁聰身后,單掌貼上了他的后背命門,口中喝道:“心無外物,氣沉丹田,隨我之氣運行!”

   喝聲不高,進到丁聰耳中卻如春雷咋響!連忙收回心神運起內(nèi)勁隨后心老酒鬼所發(fā)熱流不斷的游走于全身經(jīng)絡(luò)。

   九周天過后,四處亂竄的真氣終于不再狂躁,緩緩游走于經(jīng)脈中,最后復歸丹田。原本黃中帶金的真氣已變成了純金之色!

   扶著邵云的喜兒早聽唐寶寶與其姐說過老酒鬼有極大的本事,當她發(fā)現(xiàn)丁聰異樣時,自己卻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于老酒鬼。便等在一邊,全沒在意到受傷的邵云此時正閉目倒在喜兒的懷間享受著……

   美哉!

   當丁聰漸漸收回金色的真氣后,老酒鬼已退步至丁聰幾米外。喜兒忽然“啊”的一聲驚呼,順即把通紅的臉扭到了別處。卻是丁聰收回真氣后,露出了赤裸裸的身體!

   “呃……”丁聰尷尬了一下,顧不上許多,連忙側(cè)轉(zhuǎn)了身子對老酒鬼拜了三拜,感激道:“多謝前輩相救之恩,他日丁聰必有所報?!?/p>

   “不必了,小事情。”老酒鬼略帶不滿的說:“本來也沒指望你報答什么。”

   “那這第三場?”丁聰不好意思道?!八懔怂懔?,看寶寶的面子,不用比了,算你過關(guān)。”老酒鬼擺了擺黑乎乎的手?!澳阙s緊去找件衣裳吧,人兒可不好看。我得去看看小邵的傷,挺麻煩的……”

   話落,老酒鬼不顧尷尬異常的丁聰,走向仍靠在喜兒懷里陶醉的邵云。見此,丁聰連忙捂著“要害”,反身奔向觀音廟。

   “哎呦……”正往外來的唐寶寶和低頭急沖的丁聰撞了個滿懷。跌了個四腳朝天的唐寶寶直楞楞地看著倒地的丁聰,一時轉(zhuǎn)不過思維。“你這是哪一出?”

   “呃……這個……你快進去幫我找件兒衣服吧?!倍÷斀K于想起自己并沒什么替換的衣褲,不過人家唐寶寶可是地主??!

   唐寶寶哈哈哈的大笑幾聲說:“好的,你先等會兒?!苯又鹕硪M廟去找衣服。

   正這時,卻見觀音廟的后院,驟然沖天而起一道血色毫光,直上云霄,隱隱似夾雜著一聲揭語。

   那血色毫光一現(xiàn),門口的丁聰忽然就覺得靈魂深處一陣顫抖,三魂七魄似要脫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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