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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的浪濤聲漸漸疏遠,孫微墨走在寬敞的大道上,他已棄舟登岸走了一段時間。

這已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十年前孫微墨才只有六歲,那一天,老人問孫微墨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孫微墨搖搖頭,他說不知道。

老人又問:“你的父母死在壞人手中,你難道沒想著報仇嗎?”

孫微墨又搖搖頭,這件事他還真沒想。

經(jīng)老人的提醒,孫微墨才想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般父母死了,自己不都是想著怎樣報仇嗎?可他為什么沒想?

他不知道,也許是他并沒有看到黑衣人的真面貌?

不是的,他至今清楚的記得黑衣人那一雙雙兇狠的眼睛,可他的心里居然沒有恨。

他不知道這是為何?難道是因為他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愛自己這世的父母?

不是的,如果是的話,他怎么會對自己這世已逝去的父母久久不能忘卻呢?

他不斷的追問自己,卻始終未能找到答案,也許是他太愛自己這世的父母了吧!他想,即使自己殺了那些黑衣人,替自己的父母復(fù)了仇,他心愛的父母依舊無法活過來。

只要自己的父母能活過來,他復(fù)不復(fù)仇都無所謂,即使現(xiàn)在他心中都沒有恨他們。

老人道:“就算你不想復(fù)仇,也應(yīng)該學(xué)些本領(lǐng),你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座島上嗎?”

孫微墨猶豫了片刻,眼神顯得很無助,點點頭,道:“嗯!我愿意在島上生活!”

老人道:“我已經(jīng)近百歲了,也是個命不久遠的人,我若走了,你自己一個人能在島上生活嗎?一個人是很孤獨的!你本就是個愛哭且傷感的人,你真能忍受孤獨嗎?”

孫微墨又陷入了猶豫,沉默著,暗暗沉思道:“那我該怎么辦?我能做什么呢?”

孫微墨也的確是個十分害怕孤獨的人。

老人道:“這個世界有兩個神圣的職業(yè)——武者和修者!”

現(xiàn)在他已學(xué)有所成,十年時間,孫微墨也已經(jīng)長大了,這個職業(yè)在荒涼的島嶼上是找不到工作的,所以他駕了艘竹筏,撐著竹竿來到了大陸,這座大陸在島嶼的東面。

這里有當(dāng)時世界上最強大,最繁榮富足的國家,這里有宜人的氣候,一望無際的的遼闊平原,平原上金黃的麥穗隨風(fēng)飄擺。

現(xiàn)在正值初秋,麥谷成熟的季節(jié),同樣也是個收獲的季節(jié)。

夕陽西斜,一望無際的麥田,縱橫田間的寬敞馬路似也變得窄小了。

孫微墨走在寬敞的馬路上,呼吸著充滿麥香的清新空氣,享受著夕陽美麗而溫暖的光輝,真有種重返人間的感覺。

他自己已與這個世界脫節(jié)太久,或者說他從未融入過這個世界。

自從他重生到這個新世界,他就從未離開過自己的父母,也從未離開過那座島。

清風(fēng)拂過,麥田如金黃的麥浪翻滾,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滾動的車輪卷起了漫天塵土,田間小道上有扛著農(nóng)具的農(nóng)民。

看到這兒孫微墨又不禁想起了地球,他生活的那座小縣城的城郊也有這樣一望無際的麥田,田間地頭也有來回穿梭的農(nóng)民。

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陳舊的記憶重新被眼前的景象勾起,孫微墨不禁有些失落。

他沒想到自己竟也是個如此感性的人。

時光飛逝,夕陽隕落,天空中淡淡的明月顯現(xiàn),西天外最后一抹斜陽也已褪去。

孫微墨已來到一座小小的飯店,不過他沒進去,因為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他只能嗅著濃郁的菜香,下咽著粘稠的口水,好在他背后的包裹里還有可以充饑的水果。

他解下背后的包裹,掏出個梨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甘甜的汁水流入他干澀的咽喉。

天已經(jīng)黑了,現(xiàn)在他本應(yīng)該找個旅店住下來,可是他沒找,因為他沒有錢,沒錢什么都不好辦呀,看來今晚只能露宿街頭了。

孫微墨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深夜他蹲在橋頭,聽著橋下潺潺的流水聲,仰望著璀璨星空,看著一排排整齊的木屋,這才是新的世界,新世界并不是處在原始時代,而是已進入了封建社會。

看著這整齊的木屋和青石板鋪就的整潔路面,街道上時而出現(xiàn)打更的聲音,現(xiàn)在文明應(yīng)該已到了封建社會的晚期了吧?

這里人民的打扮很像是中國古代明朝的服飾,聽老人說,這里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孫微墨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里的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白天街道上來往行人不絕。

來來往往的人流穿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這里的人民顯然生活的很幸福。

這里的治安很好,夜晚也很寧靜,忽然寧靜的夜空中一道黑影閃電般劃過,沒有一絲聲響,只有明月的光影一閃,像明月下有一只黑色的鳥雀飛過,又像天空中一道黑色的厲閃劈下,快的讓人難以察覺到。

不過孫微墨還是已察覺到!

他本來朦朧的眼睛忽然圓睜,迷離的眼神突然射出了精光。

他的身子一輕,已騰空翻起,背后的窄劍也已抽出,箭一般飛射而出,他身上仍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劍尖凌空破風(fēng),他的身子已像劃過黑暗天際的明亮流星。

他已察覺身后仍有三四個人在追!

而且速度同樣很快,孫微墨來到大陸不久,他不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武功能否是他們的敵手?他也不知道他們是干什么的,不過他想在黑夜中穿著黑衣一定不是好人。

他的腳尖在屋頂幾個起落,身下一排排木屋,一條條街都風(fēng)一般自他的腳下刮過。

孫微墨凌空一翻,立劍,他的身子已擋在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使的也是劍,兩劍相碰,爆發(fā)出刺耳的龍吟聲,火花四射。

黑衣人吃了一驚,一黑一白兩道身形已流星般墜下,跟在后面的一行人也跟著墜了下來,他們手中拿著刀,明晃晃的闊刀。

孫微墨本以為他們一行是一伙的,直到看見他們的衣著才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是一伙的。

他攔截的是夜行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般蒙著面,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眼前的這個蒙面的黑衣人當(dāng)然也不例外,他的一雙眼睛不但冰冷,而且閃爍著冰冷的光。

而他身后的三個卻不是黑衣人,他們都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衣衫。

沒有蒙面,顯然他們也不需要蒙面,因為他們本就是在追蒙面人的。

五雙放著精光的眼睛相對,他們都沒有說話,深夜本就寧靜,不過他們卻還能聽到秋蟬的啼鳴,可現(xiàn)在秋蟬的啼鳴似也停了!

這種壓抑的感覺孫微墨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不過他并沒有先說話打破這樣的壓抑!

他想聽聽他們怎樣說,可他們也很能沉住氣,半天沒有說一個字,他們的眼神都死死盯住對方,他們的呼吸更輕,握著兵刃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寧靜,死一般的寧靜。

寧靜的似都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一個青衣人道:“你是什么人?是跟他一伙的嗎?”

他的眼神盯著孫微墨,顯然是在跟孫微墨說話。

孫微墨搖搖頭,道:“不是,我并不認識他!”

孫微墨說的他當(dāng)然是指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也愣了,他沒想到孫微墨竟不是和青衣人一伙的。

這里的高手很多,但身法比他更快的卻不多,但眼前這白衣少年竟幾個起落便將他截住,他心里有些慌亂,但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淡淡沉聲道:“你不要不是好歹!”

孫微墨也淡淡笑道:“我并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我雖不知道你是不是個壞人,但你現(xiàn)在的打扮的確不像是個好人!”

蒙面人,淡淡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青衣人聽了他們的對話也吃了一驚!

他們也以為孫微墨是和黑衣人一伙的。

青衣人開口道:“莫要聽信他的鬼話,我們?nèi)际峭醺淖o衛(wèi)!”

“王府的護衛(wèi)?”孫微墨也吃了一驚,道:“哪個王府的護衛(wèi)?”

王府的護衛(wèi)有很多,孫微墨沒有一個認識的,他不需要認識,當(dāng)然他更不想認識。

他只想知道他們是哪個王府的,一個王府的護衛(wèi)雖有成千上萬個,但一個國家的王爺卻只有寥寥幾個,這世上,每個國家的王侯將相老人都給孫微墨講過,他的記性一向很不錯,所以這個國家的王爺他也能記住。

青衣人道:“我們是這里最大王府的最強護衛(wèi)!”

最強護衛(wèi)?孫微墨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夸大的成分,他們的輕功都十分不錯,但比起孫微墨來,還要差上一些,孫微墨不知道以他現(xiàn)在的武功在這個大陸上是否能排上號?

最大的王府?這個國家是青龍帝國,帝國最大的王爺是皇帝的親哥哥,是除了皇帝外整個帝國最有權(quán)威的人,就連現(xiàn)在帝國的皇帝都要敬王爺三分,因為皇帝位就是王爺讓給他的,王爺即讓了他,又是他的哥哥。

他當(dāng)然要敬畏他,皇帝和大王爺幾乎已成了平起平坐的平等王!整個國家的權(quán)力也緊緊掌握在二人手中,王爺?shù)拿曇埠芎谩?/p>

孫微墨想,既然王爺是好人,那這蒙面的黑衣人就一定是壞人了?孫微墨對壞人一向沒什么好感,對蒙面的黑衣人更有種說不出的厭惡,道:“我相信你們的話!”

他的父母就是死在黑衣人手中的,這也是他要追來看個究竟的原因!

青衣人道:“你的武功不錯,我們希望你能幫我們擒住他!”

他指得便是眼前這黑衣人,黑衣人的臉色變了,不過他黑布蒙著臉看不出來。

月光如水,星空璀璨,清風(fēng)徐徐,蟬鳴切切,秋日的夜晚涼爽了許多,木葉飄落。

劍光閃閃,刀聲霍霍,桑榆樹的樹葉被森寒的劍氣所催,紛紛飄落,在空中又被龍卷風(fēng)般的刀光攪碎,天上的明月,璀璨的繁星似都因這劍氣變得暗淡了。

蟬鳴聲似也變的恍惚了。

正戰(zhàn)到緊關(guān)節(jié)要的關(guān)頭,孫微墨忽然賣了個破綻,賣的破綻當(dāng)然是假的了。

孫微墨頭一次戰(zhàn)斗,

也是頭一次賣破綻,這個破綻賣的當(dāng)然并不算好,甚至顯得有些刻意,這本是一眼就能看清的事,可蒙面人還是上了當(dāng),蒙面人本來一人戰(zhàn)三個都已十分吃力了,在加上一個武功比三人更高一些的孫微墨,蒙面人顯得更加吃力,更加力不從心。

豆大的汗珠已從蒙面人的鼻洼鬢角簌簌流下,他身上的衣服也已濕透,他的體力已過度消耗,雙眼變的模糊,呼呼喘著粗氣。

他的腦袋已變的混亂,看見孫微墨賣了破綻,便想也不想的鉆了進去,一劍刺出。

蒙面人雖已力不從心,但這一劍并沒有慢下來,這一劍裹挾著疾風(fēng)直刺向?qū)O微墨的咽喉,這一劍之快,就算是真賣的破綻也未必躲得開,不過孫微墨比他更快,立劍!

劍已在身前,兩劍相擊,爆發(fā)出刺耳的龍吟聲,火星四濺,三個青衣人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他們也已抓住了這片刻時機,揮刀!

三柄刀忽然橫著自三個方向揮出,三柄刀分別攻向黑衣人三個不同部位,一柄刀攻頭,一柄刀攻腰,一柄刀攻足,這一招本已避無可避,不僅孫微墨這樣認為,三個青衣人也同樣這樣認為,他們實在無法想到怎樣才能避開這一套連招,黑衣人同樣想不到。

這一招本已避無可避,不過蒙面人的眼里卻沒有露出驚慌,難道是這一招太快,他還沒來的及反應(yīng)?可他的武功比孫微墨高。

這一招連孫微墨都已反應(yīng)過來,他怎么可能反應(yīng)不過來?

就在這生死的一剎那,蒙面人的身體忽然發(fā)生了十分詭秘的變化,一團光以蒙面人的身體為中心閃電般爆發(fā),一閃即逝,幾乎沒人能說出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刺目的白光使每個人的眼睛都出現(xiàn)了短暫失明。

白光散盡,黑暗又已襲來,比沒有明月沒有星光的的夜晚更黑暗,可今夜的明月仍在天上,美麗的星空依舊璀璨,濃煙散盡。

黑衣人卻已消失不見,三個青衣人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孫微墨的身形卻已箭射而出,一會兒孫微墨又回來了,他并沒有追黑衣人,白光亮起時孫微墨的身形便已箭射而出。

他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白光一閃即逝,滾滾黑霧涌出,黑霧散盡時,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他的腦海里也已涌現(xiàn)一個名詞——修者!

低級的修者可以實現(xiàn)短距離的空間跳躍。

白光和黑霧僅僅是為了給黑衣人進行空間跳躍爭取時間!

蒙面人一直不用空間跳躍逃脫也僅僅因為他只是低級的修者。

要實現(xiàn)空間跳躍,是需要極為強大的精神力的,雖說只是僅僅十余米的空間跳躍。

其消耗的精神力也是難以計數(shù)的!

黑衣人轉(zhuǎn)移到了哪里?孫微墨不知道,三個青衣人也同樣不知道。

也許他轉(zhuǎn)移到了某處草叢,躲了起來,這也是誰都難以猜測到的。

他們都沒有追,因為他們不知道往哪里追,即使現(xiàn)在知道,也已經(jīng)不可能追上了。

天亮了,天又黑了,孫微墨已在王府。

王府很大,有成千上萬名護衛(wèi),至于三個青衣人是不是王府最強的護衛(wèi)?

孫微墨不知道,但這里的王府確實非常大,能進這么大王府當(dāng)護衛(wèi)的,確實不多。

當(dāng)然能當(dāng)上王府護衛(wèi)的人,武功即使不算很強,但也絕非是濫竽充數(shù)的弱者!

當(dāng)然在青衣護衛(wèi)的推薦下,孫微墨經(jīng)過王府的層層考查,終于應(yīng)聘上了王府護衛(wèi)。

孫微墨也順理成章的成了三個青衣人的同事,晚上孫微墨同三人吃了晚飯,現(xiàn)在孫微墨已經(jīng)快十八歲了,在這十八年里。

他已經(jīng)吃了八年魚蝦,十年水果,這次他又一次嘗到了飯菜的滋味,真香,正像久別的故友重逢,讓人說不出的開心與歡樂。

晚上,他也和三人分在同一所房間里。

現(xiàn)在燈已經(jīng)熄滅,現(xiàn)在孫微墨已經(jīng)有了份穩(wěn)定的工作,王府的待遇也非常優(yōu)厚。

他也本可就此安然的過完平靜的一生。

然后他再死,再重生,再擁有這一世的記憶?

孫微墨覺得不對,他似乎是陷入了無法逃脫的死循環(huán)!

他覺得自己十余年的努力似乎白費了。

他自己已經(jīng)在無人的小島上生活慣了。

又一次見到這么多人,他自己幾乎已經(jīng)不怎么會說話了。

一個人生活久了,他的內(nèi)心似也已上了一副無形的枷鎖。

無形的枷鎖是最難解脫的,因為這樣的枷鎖并不是別人給他扣上的,而是他自己給自己扣上的,他想改,想解脫,但自己給自己扣上的枷鎖怎么會輕易解開?內(nèi)求解放?

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孫微墨并不是果敢的人,更不是個做事有魄力的人,他非常傷感且懦弱。

一個想法一旦在一個人的腦海中形成便很難改變了,要想改變只有兩種方法,要么在心理導(dǎo)師的引導(dǎo)下走出內(nèi)心的困境,要么他將在承受他難以承受的打擊中死亡或重獲新生,內(nèi)心的枷鎖無論多么堅固,也總會有個難以承受的極限壓,只要你所能承受的極限壓大于內(nèi)心枷鎖所能承受的極限壓時。

枷鎖崩潰,你才能重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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