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需要找工作嗎?

酒店之外,夜已經(jīng)深了。 楚天來到越野車旁,車雄早已經(jīng)拉開車門等候。 上了車,楚天點了一根煙。 越野車開始行馳起來,順著公路直奔遠方。 車雄翻閱著平板電腦上的資料,開口說道: “當初參與謀害楚家的,除了罪魁禍首周家、徐家之外,還有王家也有參與。目前三家的人都已經(jīng)全部鎖定,他們的財務狀況也都基本查清。頭領,我們隨時可以動手?!? “不急,”楚天吸著煙說道,“我剛才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 車雄一愣,隨后點頭: “明白?!? 周家、徐家和王家三家人的覆滅,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事情。 莫說推遲一個月,就是推遲一年半載,也改變不了這種結局。 昏暗的車廂內(nèi),煙頭的亮點忽明忽暗。 一支煙吸完,楚天開口: “去青柳巷?!? 青柳巷,楚家在這里曾有著一棟老宅子,楚家的祖先曾在這里扎根。 這座老宅,外人根本不知道它是楚家產(chǎn)業(yè)。 只有楚家人,才會在清明的時候來此祭拜先祖。 故而這次楚家覆滅,產(chǎn)業(yè)幾乎被奪盡,但是這座老宅卻依然保存了下來。 在這里,有著楚天關于童年的記憶。 幼時的楚天充滿叛逆,總喜歡在深夜獨自跑到老宅之中探險尋秘,為此沒少遭受父母責備。 如今闊別十年,楚天心中生出故地重游的迫切。 因為這里,才是楚家的根。 車輛行馳,很快來到了目的地。 楚天獨自一人下車,步入了幽深的巷道之中。 附近這一片建筑,已經(jīng)有些年頭,大多是民國時期修建,甚至更早。 順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楚天來到了老宅子外。 他打開鎖,進入其中。 預想之中的荒草叢生、蛛網(wǎng)密布的情景并未出現(xiàn)。相反,這里干凈整潔,仿佛有人不時會過來打掃。 “是她嗎?” 楚天想到了一個人。 那是住在老宅附近的街坊女兒,當年一個總是流著鼻涕的小女孩。 幼時的楚天常來老宅子玩,也結識了幾個住在附近的年紀相仿的好友。 童年的朋友最為單純,也最為珍貴。 那個叫做鄒詩夢的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他曾將這老宅子的鑰匙給了鄒詩夢,盯住她如果楚天不在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老宅子。 難道幼時的童言無忌,鄒詩夢也一直遵守嗎? 楚天笑了笑,覺得難免荒唐。 還好老宅子中電燈還能用,昏黃的燈光之中,楚天來到了楚家祠堂。 他輕輕端詳著祠堂中的祖先靈位,他清楚要不了多久,這里就將要新添幾座靈位,它們屬于楚家覆滅中慘死的家人。 一想到此次,楚天的心如同針扎一般痛苦。 他的牙齒緊咬,指甲甚至深深刺入掌心。 一陣腳步聲忽然響起。 楚天回過頭,一個人影飛快靠近。 燈光之下,一道窈窕倩影充滿緊張地站在了祠堂門口。 “你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干嘛偷偷摸摸跑到別人家里?” 清秀的美目,明亮烏黑的大眼睛,一頭青絲柔順潤滑。 衣著簡潔,白色女式襯衫加一條牛仔褲,充滿鄰家女孩的味道。 這是一個清水芙蓉般的美女。 楚天開口回答: “這是我家,我還想問你來我家干什么?” 女子滿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胡說!我經(jīng)常來這里打掃,難道還會不知道這里是誰家?我看你就是來偷東西的!我勸你趕快走,否則我就要報警了!等等!你是……楚天?!” 女子滿臉驚詫,似乎認出了楚天。 “你是?”楚天依然迷惑。 “我是鄒詩夢?。 ? 自稱鄒詩夢女子急忙說道,跟著她取出一柄鑰匙放在掌心展開: “看!這是你當初給我的鑰匙,我一直收著呢!還有還有!你看我脖子這里的胎記,想起來沒有?” 鄒詩夢望著眼前的楚天,她還記得他的眉宇。 只是如今的楚天已經(jīng)成長為了一個男子漢,身正如山,卓爾不群。 這樣的氣質(zhì),遠比一些貴公子和大明星還要超脫,甚至多了一股凌厲肅殺之氣,更是充滿一種危險的魅力。 不知為何,鄒詩夢看著楚天一時移不開目光。 就連心臟,也跳動得越發(fā)迅速。 楚天也一愣。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的這個干凈美女,和當年那個總是擦不干凈鼻涕的小女孩重合。 真是女大十八變,沒想到鄒詩夢長大之后竟然完全變了個模樣。 若非她晶瑩鎖骨上指甲殼大小的胎記依然沒有變樣,否則楚天真的不敢相信。 鄒詩夢回過神來,急忙跑了上前: “我還說這里的燈怎么忽然亮了呢,原來還真是你回來了!正好,我和幾個朋友正好在附近一起在吃宵夜,快來我們一起邊吃邊聊!” 說著,鄒詩夢就拉著楚天往外走。 楚天倒也沒有拒接。 這附近,他也很想再看看。 這熟悉的巷道,還有熟悉的空氣。 兩人出了老宅子,拐過一個巷道口,便出現(xiàn)了一家燒烤店。 在這個時間段,燒烤店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里頭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鄒詩夢帶著楚天徑直來到一張桌子坐下,桌上已經(jīng)有了一男一女。 男的西裝革履,似乎對燒烤店中的油煙充滿排斥。 女的還算漂亮,只是臉上的妝容很濃很厚,讓人看不清楚具體真容。 鄒詩夢則向楚天介紹著桌子上的伙伴: “這是丁洋,這是我閨蜜王瑤!” 楚天沖著兩人打了個招呼,寒暄兩句。 他與兩人本就不熟,自然不會多言。 兩人也對楚天態(tài)度冷淡。 只有鄒詩夢一直坐在楚天身邊,和他聊著兒時趣事,十分開心。 那名叫做丁洋的男子,似乎對這一幕充滿嫉妒,笑容勉強。 而那名叫做王瑤的閨蜜,則眼神閃爍,不知在思考什么。 過了一陣,丁洋忽然開口沖楚天問道: “不知道這位兄弟,是干哪一行的?” 楚天回答: “做一點自由職業(yè)而已?!? 丁洋隨后變得陰陽怪氣: “不就是游手好閑嘛,什么自由職業(yè)嘛,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話中的諷刺,已經(jīng)寫在他臉上了。 楚天的外貌不過二十多歲,這么年輕的年紀,任是誰也不可能將他和世界第一的雇傭兵團聯(lián)系到一起。 丁洋這樣說,是故意的。 楚天笑而不語。 對于一些人,沒必要開口解釋。 丁洋見得楚天不說話,只當是楚天已經(jīng)尷尬到無從開口,這讓他嘴角的微笑不由得高高翹起。 鄒詩夢見得氣氛不對,急忙試圖岔開話題說道: “丁洋,干嘛關心這些?來,我們多吃菜!” 丁洋卻并未停歇,他接著說道: “今天看到你,也是個緣分,就當做我大發(fā)慈悲,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話,可以來找我,放心,我這個人很喜歡做慈善!” 一旁的王瑤忽然也附和道: “找丁哥那可是找對人了!現(xiàn)在咱們這些朋友里頭,就屬丁哥混得最好了!” 丁洋聞言紅光滿面地拉了拉衣領,開口笑道: “哪里哪里?我也不過一個商貿(mào)公司的經(jīng)理,拿著三十多萬的年薪,開著四十多萬的車,在市區(qū)買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罷了!” 這樣的成績,雖然在大昌市并不算什么。 但是在這一條巷道之中,使得丁洋覺得自己有足夠炫耀的資本。 丁洋看似自謙,實則是在夸耀。 每當他說道數(shù)字的時候,語氣都會格外加重。 特別是他一邊說著自己的家底的時候,目光還會一邊朝著鄒詩夢挺翹的胸脯上偷看。 看得出,他對鄒詩夢十分有意思。 王瑤一聽,望向丁洋的雙目泛起亮光,她拉了拉身邊的鄒詩夢說道: “小夢,丁哥還真是年輕有為?。∧銈儍蓚€要是成了,那真是一輩子享福了!你如果不要,就讓給我好了!” 鄒詩夢掙開王瑤的手臂,面容有些不悅: “王瑤,你喜歡那你和他在一起好了,別扯上我!” 鄒詩夢對丁洋并不感興趣,甚至隱隱有一絲厭煩。 尤其她的閨蜜王瑤一個勁地撮合,更是讓她有些生氣。 丁洋察覺到了鄒詩夢的不悅,他急忙轉(zhuǎn)移話題: “別的不說,楚天兄弟你若是找我,我可以給你在我們公司安排個三千塊一個月的工作!這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王瑤和開口問道: “三千塊一個月?這么低的工資是什么工作啊,該不會是清潔工吧?” 丁洋看上了鄒詩夢,這事王瑤是知道的。 當丁洋承諾泡上鄒詩夢之后會給王瑤一筆傭金,這便令王瑤毫不猶豫地就賣了自己的閨蜜。 故而如此,王瑤才會不留余力地幫著丁洋說話。 丁洋哈哈一笑,說道: “這也沒辦法,咱們公司是大公司,對正式員工的素質(zhì)和文憑都是有嚴格要求的,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我看適合楚天兄弟的崗位,也就只有掃廁所的清潔工和看大門的保安了?!? 他將矛頭,再度轉(zhuǎn)移到了楚天身上。 楚天淡然一笑。 他端起茶杯繼續(xù)喝茶,動作從容而優(yōu)雅。 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樣,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這樣的自若,反而讓丁洋越發(fā)嫉妒。 這個時候鄒詩夢忍不住開口了: “楚天,別聽他們瞎說!你工作的事情我會托朋友幫你,絕不會讓你委屈的!” 鄒詩夢對于丁洋和王瑤的話已經(jīng)十分反感,但是畢竟朋友一場,她也不便和兩人翻臉。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開始真心想要幫助這個兒時的玩伴了。 楚天笑道: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需要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