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警局的,整個腦袋一直都處于一種懵逼狀態(tài)。
當他得知是由于車禍導致的失憶后,一直認為當時自己是被甩出車外幸存下來的。
可熊貓的話,徹底顛覆了他之前的所有推斷,沒想到自己會出現(xiàn)在爆炸現(xiàn)場的中心,沒被燒成灰不說,居然僅僅只是輕微傷?
而且剛剛自己又親眼見到了已經確認死亡的趙瑩瑩。難道她真的是鬼嗎?這世界真的存在那種東西嗎?他還是有點不太確信,謎團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團迷霧當中。
回到家時,母親早已睡去,父親也不在家。
看下墻上的吊鐘,已是凌晨一點鐘了,此時肚子也跟著打鼓表示著不滿,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先去廚房找些吃的吧。
到達廚房后,正準備拉開冰箱門時,余光注意到旁邊的餐桌中間,整齊的擺放著一個保溫飯盒,還貼著張紙條,上面整整齊齊寫著幾個字:“兒子,做了你最愛吃的梅菜扣肉,趁熱吃吧!”
看到這一幕,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是深知母親對自己的愛卻無法共情的悲傷,人的記憶太重要了,沒有記憶的支撐感情只會停留在表層,他能感受到這份愛,卻無法發(fā)自內心的去反饋。
可能也是因為這方面原因,梅菜扣肉也沒心情繼續(xù)吃下去,草草吃了幾口,便上樓睡覺去了。
被最近發(fā)生的事搞得焦頭爛額,這晚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逃
拼命的逃
高凡呼吸急促,他身后傳來無比強烈的壓迫感,仿佛身處黑洞一般,只要他的腳步稍稍停頓片刻,便會被吸進去絞得粉碎,從此萬劫不復。
陰暗的天空中一顆顆暗紅色光束穿過云層,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后砸向地面。在即將接觸到地面的瞬間,綻放開來,濺起陣陣火花。
光束落地后,空中依然殘留著慘白色的弧線。它的周圍一片漆黑,偶爾會有斑駁的光線穿透黑暗照射進來。仔細去看,原來這黑暗并非一體,而是由一片片獨立的個體組合而成,數(shù)量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
隨著距離逐漸接近,個體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一頭頭面目可憎,滿口獠牙的怪物逐漸逼近高凡身后,它們像從天而降的惡魔一般,呼嘯著撲向高凡。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片黑暗中,隱約可以看見幾名士兵模樣的人,身著青銅鎧甲手持盾牌和利刃從高凡的斜后方沖殺出來,揮舞著利刃與盾牌擋在怪物身前。士兵中一人朝高凡大喊道:“跑,別回頭,永遠也別讓他們找到它?!?/p>
高凡聞聲一股悲涼之情由心而生,可依舊選擇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扭過頭去,身后傳來的嘶吼聲、慘叫聲,絲毫沒有減緩他此時奔跑的速度。
光
高凡注意到在不遠處一座巨大三角形建筑下出現(xiàn)一道光,光的下面站著一個身披長袍的女人,此時的距離隱隱約約能看見女人的模樣,長得杏眼桃臉很是可愛。
“這邊,來這邊?!?/p>
在這危險四伏的環(huán)境中,女人溫柔的聲音,竟然讓人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就當高凡距離光中女人僅有幾步之遙時,自頭頂之上飛下一個人影,人影背對著自己,高凡一愣,見他沒有回頭的意思,咬了咬牙,想從他身邊沖過去。
這個舉動似乎被人影感知到了,只是一抬手便將高凡擊飛出數(shù)米遠,他的頭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在他即將暈迷之際,那本來背對自己的人影慢慢回過頭來,高凡能清楚的看到,人影嘴角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
夢中驚醒,已是第二天早上,看下時間才六點,可被這噩夢搞得已再睡不著,簡單收拾一下就去上班了,公司離家并不遠,步行的話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現(xiàn)代人都有固定的生活規(guī)律,時間觀念很強,年輕些的人甚至會把時間精確到秒,踩點到公司,所以此時公司里并沒有什么人。
高凡疲憊的趴在桌子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對他來說沖擊太大。
他現(xiàn)在迫切想知道車禍的前因后果,可每次問到母親這些問題時,她要么談起小時候的事,要么就選擇逃避,從來不會正面回答。
而自己身邊也沒有值得信任的人,在有限的線索里,一時竟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
正當他迷迷糊糊要睡著時,突然感覺有人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一股清新的香味已撲鼻而來,這味道很柔和,讓人聞著十分舒心,通過這味道,大致就能猜到主人不是國色天香便是傾國傾城。
就在愣神之時,香氣的主人又輕輕拍了拍:“發(fā)什么呆呢?乖徒兒!”
此時正沉浸于花香之中的他,被這句話打斷,抬頭望去,正看見,眼前一位美人滿臉笑意的注視著自己,兩人目光接觸的瞬間,仿佛整個時空都安靜了。
美人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腰間,白皙的瓜子臉上柳葉彎眉,明眸皓齒,下巴上的美人尖給她本就出眾的外表更是增添了幾分別樣韻味。
美人被看的臉色潮紅,笑罵道:“喂,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啊...哦哦...早上好!”反應過來自己失態(tài)的高凡下意識擦了擦嘴角,生怕流出口水被周圍人看到:
“同事你好,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
“喂,你是失憶了嗎?我是你師傅!”美女柳眉微皺回道。
“狐貍?不...不是,蘇師傅,你昨天一天沒摘面具,我哪能認得出你啊”高凡這才知道原來這美女就是昨天的狐貍師傅,沒想到她居然這么美。
蘇蜜兒心里泛起嘀咕。蘇師傅這個稱號怎么在他嘴里聽著怪怪的呢?哦,對了,想到了,好像我家樓下修自行車的那位也叫蘇師傅。
“我愿意戴面具,你管得著嗎?話說你這是怎么了,一夜沒睡嗎?臉色怎么這么差?!?/p>
蘇蜜兒邊說著邊抽出椅子坐下,從抽屜里拿出面具放在桌子上擺弄。
高凡聽說自己臉色不好,趕緊伸手拿過桌上的鏡子照起來,他暗松口氣,還好依然很帥。不過確實,臉色有些發(fā)灰,看上去像長期吸毒的人。
“而且我看你印堂發(fā)黑,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你最好找大師給你看看,要不然...”
蘇蜜兒故意半開玩笑只說半截話,說完又自顧自的“咯咯咯”笑起來。
聽了蘇蜜兒的話,高凡可沒覺得好笑,昨天發(fā)生的事,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切,順著話茬半開玩笑問道:“怎么,蘇師傅,您在這陰陽兩界還都有些門路?”
蘇蜜兒一臉認真,突然神秘的湊近高凡,用纖細的左手擋住嘴,好像生怕被別人聽到。
“你要是真想去,我還真能給你推薦一位,可厲害了?!?/p>
此時高凡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話上,而是集中在蘇蜜兒身體散發(fā)出那股清新的香味上,臉不自覺的微紅,但蘇蜜兒卻并沒有發(fā)覺繼續(xù)說道:
“我有次晚上九點多出門遛狗,走著走著迎面就注意到一人。這人特奇怪,剛開始就那么低頭站著,后來只要我走,他就走,更讓我吃驚的是,我發(fā)現(xiàn)不管往哪個方向走,他都能跟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當時我就特別害怕,拼命的往家跑。當天晚上睡覺時,做了個噩夢,夢里那個男人說相中我了,想讓我跟他走。給我嚇夠嗆,后來經過朋友的推薦在桂林胡同里找到了這位大師,可靈了,當天我就給我看好了?!?/p>
說到這她用那纖纖玉手向而后捋了捋自己的秀發(fā),邪魅一笑,說道:
“對了,那里很容易就能找到,沿著桂林胡同,一直往里走,在兩個古玩店中間有一個小樓梯上去就是了。”
“切,說的跟真的一樣”高凡半信半疑的撇了撇嘴。
“嘿,不信算了,懶得理你?!碧K蜜兒大眼睛一翻,轉身看向電腦,把高凡晾在了原地,自顧自的工作去了。
下班后,高凡跟母親發(fā)個消息說今天可能要晚一會回去,便打車直接來到了桂林胡同。
桂林胡同離宜蘭小區(qū)不遠,同樣屬于老城區(qū)和新城區(qū)的結合處,這里到處都是一些低矮的老建筑,建筑之間離得比較近,就形成了大量胡同。
老建筑里老人一般比較多,他們平時都會在這下棋或給孩子征婚很是熱鬧。也因為老人比較多的緣故,不管是賣保健品賣古玩還是算命這類的生意在這里都算是主流行業(yè)。
七拐八拐走了半天,終于來到蘇蜜兒口中提到的小胡同,往里走了沒多遠,便看見在兩家古玩店中間夾著一個僅能容納一人通行的小門,門上面一個破舊小牌子上面清晰的寫著兩個大字“看事”。
應該就是這了,走上二樓就看見一個巨大的金色香爐,在那香爐的后面,此時正襟危坐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高凡的角度只能看見他那仙風道骨的背影。
他正猶豫要如何開口時,那背影發(fā)出了蒼老卻有力的聲音:“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終歸還是找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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