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玫瑰林姝意蔣知言 免費試讀

三年前,我是備受矚目的新星設(shè)計師。
可卻在一次視察婚房工地時,被未婚夫的小青梅害死。
她用鋼筋敲碎了我的臉,還將懷有身孕的我密封在了水泥柱中。
隨后,小青梅又污蔑我貪污了公司一筆巨款,畏罪潛逃。
蔣知言更是作出偽證,讓我成為了設(shè)計界的恥辱。
直到三年后,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被深埋的白骨。
1
尸骨被送到鑒定室時,我的靈魂也隨之跟了過來。
我的臉部和雙腿脛骨都被敲得粉碎,隱隱能看出我死時受了多大的折磨。
這時,蔣知言穿好防護(hù)服走了進(jìn)來。
一旁的助理已經(jīng)做好了初步勘察,開口匯報道:
「女,骨骼年齡在27歲左右,身份不詳。」
「臉部腿部被砸爛,說明兇手不希望死者逃出生天,也不希望我們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br>說到尸骨來歷時,助理有些猶豫地頓了頓才道:
「言哥,這是從你曾經(jīng)的婚房里挖出來了?!?br>聽到這,蔣知言查看白骨的手停滯了一下。
而此時,我的靈魂正急切地盯著蔣知言,我多希望他能就此發(fā)現(xiàn)這堆白骨屬于他的未婚妻。
可惜,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很快又面無表情地投入工作。
那棟坐落在郊區(qū)的別墅,在時間的流逝中早已變得破敗不堪。
而我的尸骨被困在其中,孤零零地等待著被發(fā)現(xiàn)的那天。
直到三年后的今天,終于有人將我挖出。
可我萬萬沒想到,給我驗骨的會是蔣知言。
蔣知言細(xì)細(xì)查看后,開口道:
「小腿骨被重?fù)粑宓绞虏坏龋瑢?dǎo)致粉碎性骨折?!?br>「腦骨有凹陷,此處應(yīng)該是致命傷。」
「死者咽氣后又被報復(fù)性地敲爛了臉骨,隨后被推進(jìn)混泥土柱子中,鋼筋貫穿了她的整個腹胸?!?br>說到這,饒是有十年驗骨經(jīng)驗的蔣知言也皺了眉。
助理站在一旁,表情凝重道:
「兩人什么仇什么怨啊,竟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性下如此毒手!」
「這純純是虐殺啊,不敢想死者當(dāng)時得有多絕望……」
助理不停咂舌。
蔣知言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他看了眼備注立刻接了起來。
「小夢,你醒啦?」
「桌上有我準(zhǔn)備好的早餐,為了肚子里的寶寶,一定要多吃點哦。」
說話間,蔣知言原本冷冽的目光已盡是溫柔。
連助理都忍不住調(diào)侃道:
「哎呀,言哥你對嫂子可真是上心?。∵€親手準(zhǔn)備了愛心早餐!」
我在一旁愣愣地聽著。
我才死了三年,沒想到蔣知言和溫夢連孩子都有了。
一個是我的未婚夫,一個是殺害我的兇手。
好荒謬。
蔣知言面帶微笑地掛斷了電話。
將視線重新落在了我的尸骨上。
他沿著我的脊柱向下,用鑷子夾起了一塊極細(xì)的骨頭。
冷峻的面容染上了幾分不忍,得出結(jié)論道:
「她死前懷孕了,胎兒大概三個月骨齡?!?br>「胎兒好像……是被生生剖出,隨后才被一起埋進(jìn)了水泥柱里?!?br>沒錯,那正是我和蔣知言的孩子。
2
我想伸手去撫摸一下那根小小的骨頭。
可惜,我的靈魂根本無法觸碰到它。
我猶記得三年前得知懷孕后的喜悅。
模糊的b超中,我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跳動的心臟。
那么小,那么有力。
我本想告訴蔣知言這個喜訊。
可他當(dāng)時正在和我冷戰(zhàn),拉黑了我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
我想,那就等等再告訴他。
沒想到,這一等我就成了一堆白骨。
可憐我的寶寶,連看一眼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我的靈魂開始難過得顫抖起來。
「死者身份不明,也無法通過面骨還原容貌,送去化驗一下等結(jié)果吧。」
說罷,蔣知言脫下防護(hù)服準(zhǔn)備離開。
我的靈魂沖到他面前,揮舞著胳膊想要他看看我的左肩。
那有一顆骨釘。
是當(dāng)年車禍時,為了救蔣知言而留下的傷。
明明只要他再仔細(xì)一點,就能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了。
可惜,他聽不到我的吶喊。
蔣知言在準(zhǔn)備踏出門口時,忽然問了一句:
「小陳,林姝意潛逃多久了?」
小陳想了想,一敲腦袋道:
「到今天為止剛剛好是三年?!?br>說罷,他又有些不解道:
「言哥,你突然問她干什么?」
「當(dāng)初她將嫂子約到工地蓄意謀害,眼見沒成,這又帶著巨款逃了?!?br>「后來要不是你站出來舉報,大家還不知她是這樣的人呢!」
我聽著這些我從未做過的事,不可置信地看著蔣知言。
實在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夫會為小青梅作偽證,毀我名聲。
早已死透的靈魂,竟泛起一絲冷意。
小陳看了看蔣知言,又看了看躺在案臺上的我道:
「說來也巧,這尸骨正好死了三年。」
「不過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如此巧合之事,那個林姝意盜走了那么錢,現(xiàn)在肯定躲在哪里享福呢!」
小陳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打著哈哈道。
「也是,她那么貪財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死?!?br>「不過,她當(dāng)年將小夢傷成那樣,我倒是希望她死了!」
蔣知言聞言也嗤笑了一聲,不再停留。
「我先回去陪小夢了,她懷著孕,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br>3
不知為何。
我的靈魂竟跟著蔣知言一起回到了他和溫夢的家。
客廳的墻壁上掛著兩人的結(jié)婚照。
那原本是我的位置。
蔣知言一踏進(jìn)家門,溫夢便迎了上去。
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朝他的左臉親了一口,然后有些撒嬌著埋怨道: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飯菜都涼了?!?br>蔣知言聞言將她摟在懷中,語氣盡是寵溺。
「不是說好等我回來煮嗎?你怎么不聽話?」
蔣知言如此體貼的一面,我竟從未見過。
從前,都是我煮好飯,在家中苦等。
直至?xí)r針走到十二點,飯菜涼透他才回來。
我只是嘀咕了一句:
「飯菜都涼了,我去熱熱。」
蔣知言便會大發(fā)雷霆,將飯菜全部倒掉。
「別自作多情了!沒人叫你等我!」
而現(xiàn)在,他卻親力親為,將飯菜熱好重新端上飯桌。
吃完飯后,他又拉過溫夢,細(xì)心地給她按摩腳踝。
「當(dāng)年林姝意劃傷了你的腳,害你落下了后遺癥,如今懷孕更是辛苦,別總是折騰自己,家務(wù)就交給我吧?!?br>聞言,我急得在兩人身邊亂轉(zhuǎn)。
想要辯解,可是他們根本聽不到。
我生死未卜,可蔣知言卻對溫夢的一面之詞深信不疑。
真是好笑。
我想,蔣知言大概從未對我有過信任。
我與蔣知言相識是在大學(xué)相識。
戀愛三年后,我才知他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溫夢。
我與蔣知言的關(guān)系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可他卻因溫夢的回國變得猶豫不決。
原本對我很好的蔣知言變了。
我就這么看著他一點點走向溫夢,卻無能為力。
為此,我與他發(fā)生了不止一次的爭吵,冷戰(zhàn)。
可他卻煩躁道:
「林姝意你能不能別像個瘋子一樣!這只會讓我更加后悔余生要與你度過!」
「我警告你,不準(zhǔn)再意淫我和小夢,我對她就像妹妹一樣!」
可是,他會和妹妹喝同一根吸管,會和妹妹睡在一張床上,甚至可以明目張膽地接吻。
明明做盡了所有情侶該做的事,卻罵我胡思亂想。
一次午夜醒來,我在陽臺偷聽到蔣知言與溫夢打電話。
電話那頭,溫夢哭得很傷心。
「言哥,我們終究還是要錯過了嗎?我不想失去你……」
蔣知言劍眉微蹙,很是沉痛。
「小夢,別哭了,我心疼。」
「如果我當(dāng)初沒有走,你會不會……」
蔣知言甚至沒等溫夢問完便信誓旦旦道:
「我會娶你!因為我愛的一直是你,也只有你,而她不及你的千萬分之一?!?br>「可林姝意跟了我三年,我要對她負(fù)責(zé)?!?br>直到那一晚,我才認(rèn)清了蔣知言對我的想法。
是責(zé)任,不是愛。
而蔣知言今世唯一所愛是他的青梅,溫夢。
后來,只因溫夢想學(xué)設(shè)計。
蔣知言便動用人脈,不惜花錢給她在我們公司買了一個職位。
把她一個小白,塞進(jìn)了我們這所頂尖公司。
從那后,我們開始了最久的一次冷戰(zhàn)。
我連懷孕這件事都沒來得及告訴他。
溫夢得知我親自設(shè)計了婚房,便向蔣知言問來了地址。
那天是除夕,工人們都沒上工。
我自己一個人在工地檢查進(jìn)度,一個驚雷閃過,我發(fā)現(xiàn)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的溫夢。
「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開口質(zhì)問。
可溫夢卻沒有回答我,而是自顧自道:
「林姝意,你為什么要搶走言哥?」
她的表情在電閃雷鳴下顯得有些陰森。
我覺察到不對勁,想要逃跑。
可她卻抓住我的頭發(fā),將我猛地按到在地癲狂道:
「你不僅搶走了言哥,還懷上他的孩子!憑什么!」
說著,她的手摸到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我懷孕的,但身為一個母親,我彼時只想保護(hù)我的孩子。
可溫夢的力氣出奇的大。
她撿起身邊的鋼筋,狠狠地砸向我的小腿。
一下兩下,血漿飛濺,我也疼得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緊接著,她劃開了我的腹部。
生剖出了我未成型的寶寶。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掙扎著想要去抓住寶寶。
可溫夢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她像個惡魔一樣,舉起鋼筋對著我的臉砸下。
我的心臟也隨之停止了跳動。
等我再聽到聲音時,我已然變成了一抹靈魂。
溫夢掩蓋了所有罪證,像個受害者一樣哭著和找來的蔣知言說道:
「我想勸林姝意回頭,可她眼里只有錢,還劃傷了我的腳跑了……」
溫夢編織了謊言,踩著我的尸體,得到了想要的幸福。
想到這,我滿腔怒火。
可害我慘死的兇手此時卻坐在我曾經(jīng)的未婚夫懷中,享受著他的照顧。
聽著蔣知言的話,溫夢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用這點傷換你擺脫了那樣的蛇蝎小人,我覺得很值。」
「所以,你也別再執(zhí)著于找到林姝意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br>蔣知言聞言,將懷中的溫夢抱得更緊了,眼中滿是心疼。
「可我每每聽見你說腳疼,我的心就難受?!?br>「若我能再遇到林姝意,我一定要打斷她的腿,為你討回公道!」
我聽著,忍不住留下一滴眼淚。
原來,人在死后心也還是會痛的。
4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被迫綁在蔣知言和溫夢身邊。
我看著蔣知言不厭其煩地給溫夢做營養(yǎng)餐,幫她按摩,陪她去孕檢。
溫柔又細(xì)心,眼中滿是為人父的喜悅。
想起我第一次流產(chǎn)的時候。
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給蔣知言打電話,希望他過來陪陪我。
可他卻在溫夢家,陪著做噩夢的她。
我想發(fā)脾氣,可蔣知言卻不耐煩道:
「小夢還小,你一大把年紀(jì)了能不能別矯情!」
明明我才比溫夢大幾天。
這或許就是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吧。
看著他們兩個興高采烈地準(zhǔn)備迎接寶寶的用品,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苦澀。
如果我的孩子平安出生,他現(xiàn)在也會叫媽媽了吧。
他們的孩子滿三個月那天,蔣知言急不可耐地要舉行宴會慶祝。
宴會在全市最大的酒店舉辦,布置得很是豪華。
看得出兩人對孩子十分重視。
不像我當(dāng)初檢查出有孕,卻連蔣知言的電話都打不通。
我曾經(jīng)的朋友們都參加了這場宴會。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喜。
在我死后的第三年,大家都為蔣知言與溫夢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曾經(jīng)跟在我身邊的小徒弟程佳率先敬酒:
「恭喜言哥和夢姐!希望你們一年抱倆兩年抱三!」
溫夢靠在蔣知言的懷中,笑得甜蜜:
「承你吉言,醫(yī)生說我懷的是雙胞胎呢!」
此話一出,滿堂歡呼。
「這可是大喜事??!難怪言哥要把宴會辦得這么豪華!」
「我可太期待寶寶們出生了!」
我怔愣在原地。
老天真是不公啊。
為什么要讓害我的兇手得到如此幸福?
我聽著大家一句句的祝福,心臟宛如被千刀萬剮,疼得窒息。
程佳大概是太開心了,很快就喝紅了臉。
摟著蔣知言的胳膊滔滔不絕:
「言哥,其實我一早就覺得你和夢姐般配!要不是那個林姝意橫在你們兩人中間,你們現(xiàn)在早就生二胎了!」
「林姝意那個賤人潛逃得好?。〕扇四銈冞@對有情人!」
我聽著自己視為親人的徒弟嘴里說出這樣的話,無比心寒。
溫夢聞言,假惺惺道:
「程佳,你這樣說不好吧,她怎么說也是你的師傅?!?br>程佳不屑地呸了一聲,罵道:
「一個罪犯也配當(dāng)我?guī)煾担课医兴宦暥枷踊逇?!?br>「夢姐,你被林姝意那個賤人傷害得那么重,卻還替她說話!你就是太善良了!」
提到當(dāng)年的事故,程佳變得義憤填膺。
他擼起袖子,信誓旦旦道:
「也不知林姝意那個賤人躲到哪去了,要是給我抓住,我一定砸爛她的腿,給夢姐你報仇!」
溫夢聞言,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
可身旁的蔣知言卻誤以為她害怕,連忙將人摟在懷中,又制止程佳道:
「好了好了,今天是喜事,不提那個晦氣的人!」
5
蔣知言讓人將喝醉的程佳帶下去休息。
這時,門口走入了一個我熟悉的人。
溫夢見狀,連忙小跑過去嬌嗔道:
「干爹,你怎么來得這么晚!」
我爸刮了刮溫夢的鼻子,笑道:
「怎么還叫干爹呢?」
溫夢聞言嬌滴滴地喊了一句爸。
霎時間,我如晴天霹靂。
沒想到,我才死了三年。
我的親生父親便認(rèn)了別人當(dāng)女兒,而這個人還是害死我的兇手。
他讓人端上了一大堆金首飾,笑道:
「我來晚了是因為去給我的小外孫們準(zhǔn)備禮物了。」
隨后他又拍了拍蔣知言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知言啊,小夢和那個林姝意不一樣,她是個好女孩,你可得好好對她知道嗎?」
提到我,他連皺紋都帶上了不悅,滿是嫌棄道:
「大家說得沒錯,是林姝意耽誤了你們的幸福!
「我真是為生了那么個敗類而慚愧!」
我聽著父親這些肺腑之言,只感到無盡的悲涼和可笑。
父親從出生起便不喜歡我。
他嫌我不是男孩,不夠優(yōu)秀。
可后來我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最優(yōu)秀的建筑大學(xué),進(jìn)入了行業(yè)頂尖的公司,可他還是不喜歡我。
我以為只要我努力變得更好,父親總有一天會認(rèn)可我。
可溫夢出現(xiàn)了。
她明明也是女生,和我相比不夠漂亮也不夠優(yōu)秀。
可父親卻總能被她的三言兩語哄得哈哈大笑。
他總對我揚言,要認(rèn)溫夢做女兒。
我還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
萬萬沒想到是真的。
在我死后的第三年,溫夢奪走了我的父親,愛人,朋友,孩子……
我的所有一切。
父親繼續(xù)開口道:
「當(dāng)然了,我也和你們一樣會繼續(xù)追查林姝意的下落!」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我總有一天會抓住她!讓她對在小夢面前認(rèn)錯!」
沒人注意到,溫夢有些慌了。
「爸,過去的事就算了……」
還沒等溫夢說完,蔣知言便打斷道:
「不行!」
「小夢,我說過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想她那樣的賤人,這輩子就該死在監(jiān)獄里,怎么能讓她逍遙法外!」
話落,蔣知言的手機響起。
溫夢本就有些提心吊膽,此刻更是被嚇了一跳。
蔣知言一邊掏手機,一邊對溫夢開玩笑道:
「小夢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溫夢聞言,冷汗都流了下來,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否認(rèn)道:
「我沒有??!」
蔣知言接通電話,那邊支支吾吾道:
「言哥,DNA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br>「死者身份是……三年前潛逃的林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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