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凄厲的怒吼,張痕猛地睜開眼睛。
他四肢被拷上鎖鏈,連接著后方墻壁,無論怎么掙脫,都無法前進半步。
“雨桐,我以真心待你,你為何要害我!”
面前。
站著一名白衣女子。
她皮膚白皙,氣質(zhì)超然,宛如從冰雪中走出的公主。
看向張痕的目光,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張痕,你只不過是一個沉迷于情愛的草包廢物!”
“我蘇雨桐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的愛上你?不過是因為你體內(nèi)的九轉(zhuǎn)靈脈罷了。”
“你大哥張旗才是我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
張痕眼中血絲密布,雙拳攥緊,悲憤大吼:
“賤人,賤人!若我沖破牢籠,定要讓你蘇家全族給我一個說法!”
他蓬頭垢面,面帶血污,鋒利的目光中,吞吐著刻骨恨意。
張痕,云安城,張家家主張遠山之子。
自十六年前。
出生之時。
便是云安城內(nèi)的第一天才!
正是因為他體內(nèi)的九轉(zhuǎn)靈脈。
靈脈,關(guān)乎一名武者的資質(zhì)、天賦、成就。
張痕已是最高的九轉(zhuǎn)靈脈,未來必定不可限量。
他三歲學(xué)文,六歲習(xí)武。
八歲自創(chuàng)武技,十歲達至煉血境五重。
十二歲剿滅鐵馬悍匪三百余眾。
十六歲完全覺醒九轉(zhuǎn)靈脈,突破煉血境七重,成為張家少家主。
讓整個云安城震動!
可就在七日前。
蘇雨桐生日。
張痕本欲給心愛之人一個驚喜,星夜駕馬,入橫云城蘇府。
卻看到了在蘇雨桐的閨房中。
自己的親生大哥張旗與蘇雨桐情意綿綿。
然后,張痕被蘇家家主蘇化及打成廢人。
九轉(zhuǎn)靈脈被血淋淋地抽出,換到了蘇雨桐的身上。
等醒來,張痕已身在地牢。
一身修為盡廢!
他恨!
恨摯愛的背叛!
恨親生大哥的歹毒!
甚至,他親生父親張遠山,到現(xiàn)在都沒看他一眼。
一道極為刺耳的譏笑聲傳來:
“呦,不愧是先天戰(zhàn)骨,九轉(zhuǎn)靈脈被抽,你這個廢物還這么有力氣。”
一名身穿錦繡華服的青年男子走進來,身材高大,五官俊朗。
“張旗!”
張痕怒喝而出,但無論怎么用力,都無法掙脫手腳上的鎖鏈。
無法前進半步。
張旗與蘇雨桐這對狗男女,就在他的面前。
摟摟抱抱,情意無限。
只有三寸的距離。
“告訴我,為什么!”
張旗嘴角噙著戲謔:
“很簡單,雨桐不喜歡你,她只喜歡我。”
說罷,他靠近張痕,壓低聲音,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調(diào),冷笑道:
“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要搶過來!”
“還有你的貼身侍女小柔,聽說守宮砂還沒破,我一定會多找點人,好好照顧她的。”
話音一落。
“嗬——呸!”
一口帶血的唾沫直接吐在張旗的臉上。
張旗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正欲掌摑張痕之際。
蘇雨桐附耳過來,吐氣如蘭,說了幾句話后。
張旗瞇眼點頭,看向張痕的目光中泛起陰狠:
“小賤種!今日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殘忍!”
“帶上來!”
便見一名披頭散發(fā)的中年男人,被一眾護衛(wèi)押近前來。
正是張遠山。
他面色發(fā)白,渾身被一根根鋼絲繩捆緊,勒出道道血痕,入肉三分,如同血人一般。
“父親!”張痕拼盡全力想要掙脫手腳鎖鏈。
“痕兒,是為父無能,張家長老們?nèi)勘粡埰爝@逆子收買?!?p>“為父想救你,卻被一眾長老打成重傷,廢掉修為,為父……為父對不起你啊!”張遠山一臉慘然。
張旗一手抓起張遠山的頭發(fā),獰笑道:
“老東西,你不是最疼愛你的痕兒嗎?”
“那我就把你痕兒的骨頭,一根根地砸碎,讓他死在你的面前?!?p>“動手!”
一名張家護衛(wèi)手持鐵錘,立刻奉命朝張痕的右臂砸去。
“不要傷害痕兒!”
張遠山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把那名護衛(wèi)撲倒在地。
卻讓張旗惱羞成怒!
一巴掌直接把張遠山扇出血:
“老東西,死到臨頭你還在寵愛張痕這個廢物?!?p>“從小到大,你都沒拿正眼看過我一眼。”
“你想死是吧,好,把這老東西給我活剮了!”
張遠山一臉視死如歸,咬著牙道:
“張旗,若殺我能解你心頭之氣,你盡管來!”
“但求你放過痕兒,他如今靈脈被抽,修為不存,已是一個廢物,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說罷,以頭砸地。
砰砰砰!
霎時間,地面被磕出一大片血跡。
“父親!”
場面,觸目驚心。
張痕悲憤不已,心痛不已。
他今時今日才知父愛之偉岸,如山如海,沉默而厚重。
“張旗,你心里有氣,就沖我張痕來,放過父親!”
張旗輕蔑地冷笑道:
“就憑你,也想命令我?如今你已經(jīng)是個廢物,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判!”
“有!”張痕怒吼一聲,目光堅定。
“痕兒,不要??!”
張遠山仿佛想起了什么,聲嘶力竭的制止。
“我張痕昔日的天才之名,云安城內(nèi),人盡皆知!”
“所依仗的,第一,九轉(zhuǎn)靈脈?!?p>“第二,便是我體內(nèi)的先天戰(zhàn)骨!有三倍戰(zhàn)力的增幅,同境界內(nèi)無敵手!”
“今日,我以體內(nèi)先天戰(zhàn)骨做為交換條件,放父親一命!”
張痕語氣斬釘截鐵,沒有半分猶豫。
“痕兒!先天戰(zhàn)骨再被挖走,你的壽元,活不過一年……”張遠山老淚縱橫。
“好!”
張旗搶先開口,殘忍的笑道:
“先天戰(zhàn)骨,旁人挖取,必定破損,你自己動手!”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被他隨手丟出。
哐當!
落在張痕的腳下。
“立下血誓,在我自挖先天戰(zhàn)骨后,你立刻釋放父親,絕不再找父親麻煩!”
在萬玄大陸,武者立下血誓,必須遵守,不然便有雷劫加身。
“可以?!?p>張旗立完血誓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痕,意思可以開始了。
深吸一口氣,張痕目光決然,毫不遲疑。
他拿起匕首,反手猛地刺向后頸。
血肉翻滾,這是一種剝皮抽筋的痛!
張痕緊咬牙齒,面色慘白如紙。
鮮血,汩汩滑下。
“咔嚓!”
一塊金光流轉(zhuǎn)的脊椎骨,在掰開割斷后,握在了手中。
張痕渾身的衣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幾欲昏厥,身形搖搖欲墜:
“放……放了父親?!?p>霎時間!
一道道狂喜的聲音,從地牢的地面八方響起:
“不愧是先天戰(zhàn)骨!”
“完整無暇,這可是修煉的至寶,蘊含大量的天地精華!”
“養(yǎng)蠱十六年,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哈哈哈!”
看著那一個個從陰影中走出的人,張痕瞳孔緊縮,渾身發(fā)抖:
“張家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
“蘇家家主蘇化及,蘇家的長老們……”
視線一轉(zhuǎn)。
張遠山渾身勁力一震,捆在身上的鋼絲繩,全數(shù)掉落。
他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哪有此前的萎靡凄慘之態(tài)。
“你……你們……!”
張痕渾身冰冷,連連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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