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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裴照的第六年
我們的日子平淡美好。
就連聽到白月光回來的消息,他都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我以為就快要完成任務(wù)了。
卻無意間聽到兒子拉著他的衣角問。
“什么時候能再去沈姨那兒玩,我喜歡沈姨?!?br>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他的白月光。
更糟糕的是,任務(wù)時間快到了,我很快就要被系統(tǒng)抹殺了。
在剩下的一個月時間。
我一如往常的扮演著賢妻良母的好角色。
直到我消失的那一天,裴照翻遍了整個京城。

坐在瀧江湖畔喝茶時。
我仔細(xì)打量了湖心那座精致的院樓。
一旁的阿蘇以為我喜歡,笑著打趣。
“夫人喜歡那院子?只管提一句?!?br>“相爺那般寵夫人,莫有不應(yīng)?!?br>我笑著移開視線,“隨便看看?!?br>若是阿蘇知道,里面金屋藏嬌的是裴照的心上人,而門口那低調(diào)奢華的黃楊木船也是裴家的。
不知道該有多傻眼。
二月春風(fēng)吹動發(fā)絲。
我笑著開口,“元宵節(jié)這般熱鬧,今日你就去街上逛逛,別陪我了?!?br>阿蘇遲疑搖頭,還是在我的勸說下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我獨(dú)自喝著茶,結(jié)賬的時候,問了小二一句。
“那湖心什么時候住了人?從哪兒來的?”
小二收下銀子,神秘兮兮開口。
“大概一個月前吧,從邊疆那邊過來,還是個大人物送來的。”
“多謝告知。”我點(diǎn)頭,笑容卻多了幾分苦澀。
一個月前,裴照告訴我,他替圣上去慰問邊疆戰(zhàn)士,讓我好好照顧越兒。
原來就是那時帶回的沈梨。
月上枝頭。
裴照才帶著裴越從府外回來。
他面容清俊,似乎心情很好。
“今日將這皮猴帶走,好好你可松快些?!?br>我露出溫婉的笑,“你們回來了?去哪兒玩兒了?”
“爹爹帶我游湖,釣魚了?!?br>裴越見到我,下意識地將一個竹編木鳶往身后藏了藏。
我假裝沒在意,端著一碗元宵走上前。
“嘗嘗?娘親手做的?!?br>裴越嘴快,“不用了娘,我已經(jīng)吃過了?!?br>裴照笑容頓了頓,道,“我?guī)谕饷婢茦浅缘??!?br>我點(diǎn)頭,“也是,元宵節(jié)都快過了,早該吃過湯圓了。”
裴照抬手想接過我手中的碗,“我倒想嘗嘗你的手藝……”
他被我不輕不重的擋了回去,“莫貪嘴,湯圓吃多了不好。”
裴照墨眸微暗,片刻開口。
“不礙事。”
他慢條斯理的接過湯圓吃著,露出清淺的笑意。
“好好,你的手藝果真好極?!?br>夜里休息。
裴照在我身邊躺下。
他動作間,一絲若有若無的梨花香傳來。
我聞到了,垂眸斂目,“越兒四歲生辰就快到了,我什么時候能轉(zhuǎn)成正室?”
盛家不如裴家顯赫,當(dāng)初我進(jìn)門雖是以正室之禮,卻只有側(cè)室的名分。
而我的攻略任務(wù),就是成為裴照的正妻。
我耐心陪裴越走出白月光的陰影,陪他走過興衰,陪他走上相位。
直到越兒出生,裴照終于松口。
“等越兒大點(diǎn),我就說服族老,讓你坐上正妻之位。”
燭火中。
裴照刀削般的面容一僵,一雙銳利的眸子瞬間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好好,這府中只有你一個沈梨人,成不成為正妻有那么重要嗎?”
我眼中熱意淡了,“對我來說很重要,怎么,難不成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見我語氣冷了。
裴照面色緩和幾分,“我沒有,只是此事暫且不急,日后我會找族老商議的。”
日后?可我還有多少時間。
我平日慣會溫柔體貼,此刻也不免有些尖銳。
“裴郎,你是不是不想將我扶正?”
空氣靜滯幾秒。
片刻裴照無奈的聲音傳來,“好好,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會盡快的?!?br>“那裴郎莫要食言。”
溫柔的掌心撥開我額前的碎發(fā),隨后熄滅了燭火。
我閉著眼睛,將頭埋進(jìn)被子里。
黑暗中,任由一串熱意劃過眼角。
睡夢里也不安穩(wěn)。
不知為何稀里糊涂的夢到大婚當(dāng)日的場景。
紅衣新郎官面容冷峻。
我壓下不安輕喚,“裴郎?!?br>他的聲音毫無波瀾,“叫我裴大人就好了?!?br>“我會敬你重你,但僅止步于此。”
“至于正妻之位,那只屬于裴某的心愛之人,旁人莫要肖想。”
畫面陡然一轉(zhuǎn)。
變換到喜堂上。
裴照笑意盈盈的牽著別人走進(jìn)去。
我想要阻攔,可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
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裴越也走上前去。
拉著那人的裙角喚道,“娘?!?br>他們?nèi)嗽阶咴竭h(yuǎn)。
我卻被禁錮在原地,只能感受到自己被一點(diǎn)點(diǎn)抹殺。
直到我被搖醒。
阿蘇一臉擔(dān)憂,“夫人,夢魘住了吧?”
我接過她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夢見,夢見越兒叫別人娘親。”
阿蘇捂嘴笑,“少爺是個孝順孩子,夫人的夢可是反了?!?br>她服侍我起來洗漱。
梳著頭時,還疑惑的說道。
“今早相爺問我昨天陪夫人去了哪,我剛說瀧江邊上,相爺就急匆匆出門了?!?br>“說不定,是心有靈犀,知曉夫人喜歡上那個院子,要準(zhǔn)備驚喜呢?!?br>鏡中,我的面色越發(fā)嚴(yán)肅。
阿蘇見我變了面色,語氣也慢下來。
“可是我哪里說的不對?”
我嘆了口氣,“沒事,我的行蹤怎么又瞞得住他?!?br>因為夜里那說不上的爭吵。
裴照這幾日甚少歸家。
總感覺像在躲著我。
心灰片刻,我拿起針線,開始繡越兒生辰的短靴。
沒有丈夫,好歹還有兒子。
阿蘇笑道,“夫人的針線活越發(fā)精湛了,這鞋面上的小老虎栩栩如生。”
我摸了摸虎面,“希望他喜歡?!?br>“這幫可愛,我瞧了都心生歡喜,小少爺肯定喜歡。”
“也不知道越兒的腳長沒長,你帶上軟尺去量量,算了,還是我親自去?!?br>也許,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伴裴越了。
當(dāng)娘的總是不放心孩子。
我?guī)е洺擢?dú)自去了他的院子。
院子里倒是安靜,我有些疑惑,今日越兒怎么這么安分。
走到門口,我聽到屋里傳來的對話。
“少爺,這個木頭雕塑不好刻,還是讓奴婢來幫你吧?!?br>“不用嬤嬤,我要親自做?!?br>“娘只會送我這樣繡樣,那樣香囊?!?br>“沈姨卻送了我很多稀奇古怪的好玩東西?!?br>“她的生辰禮物,越兒自然要送些用心的。”
“那也得小心手啊,哎呦,少爺對那位可真投緣?!?br>里面?zhèn)鱽砼嵩綒g快的笑聲。
“王嬤嬤,祖母說過,娘只是裴府的側(cè)室,那爹可以把沈姨也娶進(jìn)來陪我玩嗎?”
“哈哈,那也得你沈姨同意?!?br>聽到對話的那一剎那,我的心如墜冰窟。
透過梧桐枝頭,太陽嬌艷。
我卻腳步發(fā)冷,不知如何離開的這院子。
我獨(dú)自坐在窗邊。
直到天擦黑,一道修長的身影走近我身后。
“怎的?聽下人說你今日沒用晚膳?”
裴照的聲音溫潤清澈。
我望著窗外的竹影,有些回不過神。
“沒什么,我只是,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
“覺得,對你和越兒來說,我并不重要……”
身后的聲音愣了片刻。
一只修長的手指伸上來刮了刮我的鼻尖。
“瞎說,你是我的夫人,越兒的娘親,怎會不重要?!?br>“可是聽了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我轉(zhuǎn)過頭,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拽住他繡著祥云的衣袂。
“裴郎,你什么時候能將我轉(zhuǎn)為正室?”
裴照神色微暗,遮住眸底的潮涌。
見他不應(yīng),我有些心灰意冷。
“不能是嗎?”
六年的時光,哪怕帶著目的。
我也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和精力,到最后,卻是血本無歸嗎?
“我明日就去和族老商量,你準(zhǔn)備吧。”
清潤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灰暗的眸子又亮了,“當(dāng)真?”
“當(dāng)真?!?br>我以為是死局,卻又迎來了轉(zhuǎn)機(jī)。
第二天,裴照果然去找了族老。
我一邊操持著府內(nèi)事務(wù),一邊笑呵呵地帶人打點(diǎn)。
儀式雖從簡,但是也不能少了相府的體面。
這番忙碌下來。
就連裴越左顧右言要出門,我也沒有多加管束。
哪怕知道他要去哪兒。
阿蘇見我喜氣洋洋,也了解其中原委。
“夫人這下可以放心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一抹笑意。
“以后,就提拔你為相府的管事?!?br>阿蘇眼中露出驚喜,“女管家!我,我可以嗎?”
“你當(dāng)然可以?!?br>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
我本想告知裴照。
他卻歸家的愈發(fā)晚了。
“這幾日宮中事物繁忙,好好,委屈你再多等幾天?!?br>我看他眸下難掩青黑,也不免有些心疼。
“沒事。”
他眸光似無盡的湖底,波光粼粼卻難以看清。
“就幾天?!?br>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幾日外面風(fēng)聲不對,我也略有耳聞。
好像不知是誰舉報了罪臣余孽,皇上頗為震怒,下令徹查。
但這一切與我平靜的后院生活無關(guān)。
我一面對照著藥膳食譜,一面在廚房忙碌。
這段時間辛苦,得好好給裴照補(bǔ)補(bǔ)。
阿蘇走進(jìn)來放下菜籃,卻有些面色古怪。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打趣,“你這丫頭還有掛臉的時候?!?br>瓦罐里冒著咕咚聲,熱氣騰騰。
我撒下一把枸杞,見阿蘇不出聲,奇怪的望過去。
這丫頭紅著眼眶看著我。
“夫人……”
我連忙放下勺子,“這是怎么了?”
她哽咽了一聲,“相爺,相爺藏了罪臣余孽,皇上震怒,想要處死余孽。”
“相爺,當(dāng)著皇上的面說,那女子,已入了他家的族譜,是他裴家的夫人,不是沈家的余孽……”
我身形晃了晃,被阿蘇扶住。
“夫人……就算相爺要娶那女子,你還有小少爺呢……”
腦中思緒紛雜,我卻笑意苦澀。
讓我如何說?我的丈夫,孩子心都在她身上。
不過我還是順著阿蘇的話點(diǎn)頭,“你說的對。”
我脫掉罩衣,收拾好了,來到大堂。
沈梨果然來了。
她一邊,是裴越殷勤捧著茶開口,“這是我娘做的果茶?!?br>一邊是裴照笑意盈盈,“嘗嘗吧。”
沈梨啜了一口,又立馬吐掉,吐出舌頭。
“太酸了。”
直到看到我,里面的談笑聲才靜了。
沈梨站起來,面上閃過慌亂,“……你好?!?br>裴照見我,眉頭蹙了起來,“你怎么來了?”
我淡笑,“我來的不巧,打擾你們了,不過,我有正事想說?!?br>我看著大堂中的三人,開口,“沈姑娘的事我聽說過了,相爺既然對著皇上作出承諾,自然不敢欺君。”
“相府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七日之后,就讓裴姑娘以正室之位進(jìn)門吧?!?br>“至于我,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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