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芝沒好氣的說:“等你安排黃花菜都涼了!”
她自有安排,然后又吩咐陳力:“兒子,你陪……小姚老師逛一逛,看看咱家屋前屋后的花草竹林,要是累的話就到你妹妹房間躺一下?!?br>
陳力一個勁的點頭。
蔣慧芝回屋拿了個籃子又出去了。
陳力歪過頭去問姚思晴:“你是……出去逛一下還是休息?”
姚思晴揉了揉額頭:“我先休息一下吧。”
感覺人也累心也累。
陳力直接把她帶到妹妹陳妍的房間去。
陳妍的房間里也就一個床、一張書桌,房間不大,但很整潔。
書桌上蓋著一張切割得跟書桌面一樣大的玻璃,玻璃下壓著一張張照片。
陳力只說了句:“你休息”,然后把房門拉攏就走了。
姚思晴看了看書桌上,靠左的邊放著幾大疊書,全是課本,封面上寫著“陳妍”的名字。
翻開一本看了看,課本上每一頁都做了詳細的筆記和注釋。
翻了幾篇就看得出來,這個陳妍是個學習很認真也很努力的女孩。
再看看玻璃下的照片,絕大部分都是這一家人的,其中以陳力和陳妍兄妹的居多,偶爾也有幾張外人的,估計是陳力家親戚。
姚思晴沒來由的尋找著每一張照片里陳力那些“青澀”的少年照,看著陳力那不同版本的幼年、少年、青年照時,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來。
……
陳力下樓沒看到他爸,叫了兩聲也沒應,估計跟他媽去了,他也沒再喊,徑直去了屋后的竹林,從工作以來,這次才算是真正的“安靜”下來。
小時候他就喜歡一個人在竹林后邊轉悠到后山,安靜、空氣又好。
后山上崖壁頂上有一塊巨大的巖石板,有百余平方大小,光潔干凈,在那兒看小河全鎮(zhèn)景觀無敵,陳力小時候經(jīng)常就坐在那兒看小河鎮(zhèn)瑕想。
再次來到崖頂大石板處,陳力躺在石板上望著天空,腦子里卻沒來由的冒出高巖鎮(zhèn)的那些事,黑洞峽谷的、農(nóng)業(yè)合作社的、還有各種各類的瑣事,想了半天都是想的怎么解決的東西,到后來才猛然想起,他到底是休假還是在工作?
反正是放不下也就沒所謂休假還是工作了,考慮了一些解決方案,然后在手機上寫了下來再發(fā)給譚習文。
如果沒調(diào)到高巖鎮(zhèn)的話他在小河鎮(zhèn)現(xiàn)在又會是怎樣的現(xiàn)狀?
小河鎮(zhèn)的發(fā)展方向跟高巖鎮(zhèn)肯定是不同的,但他也有相應的想法思路,在小河鎮(zhèn)的任職期間也執(zhí)行了一部分想法,但終究是阻礙大。
畢竟小河鎮(zhèn)是全市經(jīng)濟排名第一的大鎮(zhèn),書記跟鎮(zhèn)長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但小河鎮(zhèn)的經(jīng)濟其實是前幾屆領導班子留下來的底子,小河鎮(zhèn)有幾大產(chǎn)業(yè),一是旅游業(yè),背靠云霧山,云霧山海拔兩千二百米,整個夏天平均溫度只有二十一度,是避暑佳地,氣候帶來了民宿行業(yè)。
二是農(nóng)業(yè),小河鎮(zhèn)是全市水稻基地,平坦成片的水田適合大面積機械化生產(chǎn),小河鎮(zhèn)水稻的口感也非常好,小河水稻也成了吳川市的糧倉。
三是茶業(yè),靠云霧山沿山腳一帶有上萬畝的茶葉種植,這些年甚至打出了“云霧茶”的品牌。
近兩屆的小河領導班子基本就是“守成”,以“穩(wěn)”為主,小河鎮(zhèn)的經(jīng)濟底子在,其他鄉(xiāng)鎮(zhèn)又沒大的項目可發(fā)展,所以小河鎮(zhèn)依然還是一騎絕塵。
陳力的思路方向還是比較“新”,但就因為“新”所以才大部分沒通過實行,可惜了!
陳力望著小河鎮(zhèn)集鎮(zhèn)感慨著,要是按他的思路實行經(jīng)濟發(fā)展,現(xiàn)在的小河鎮(zhèn)又是什么模樣呢?
想不到,也無法證明他的思路和方向是否可行,畢竟小河鎮(zhèn)的發(fā)展方向跟高巖鎮(zhèn)是不同的,所以高巖鎮(zhèn)的成功也不能證明他在小河鎮(zhèn)的思路就是正確的。
但有一點是能肯定的:那就是有好的想法就要努力去實行和實施。
不知不覺中,陳力抬頭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快落西山頭了,抬手看了看表,已經(jīng)六點過了,在后山頭竟然呆了兩個多小時!
下山了!
姚思晴睡了一個好覺,要不是房間里門開的動靜比較響她還能再睡一陣,似乎從沒睡過這么一個安穩(wěn)的好覺。
睜開眼后,姚思晴就看到一個模樣清秀、十七八歲年紀的女孩訝異的望著她。
“你是……誰?”
女孩問。
姚思晴不認識她,但腦子里卻很“熟悉”,轉念就知道她是誰了,坐起來笑問她:“你是……陳妍吧?”
聽她準確的說出自己的名字,陳妍呆了呆,望著她精致漂亮的面容忽然恍然大悟:“你是……嫂子吧?”
年輕漂亮、又在她房間的床上躺著,除了她哥陳力的女朋友還能是誰?
姚思晴臉一紅,不明不白的解釋了一下:“我叫姚思晴,是市二小的老師,跟你哥是……朋友?!?br>
“我知道了,嫂子好!”
陳妍又叫了一聲“嫂子”,然后又贊了一句:“嫂子好漂亮呀!”
“你也很漂亮啊!”姚思晴回贊了一句,忽然又意識到她并沒有解釋“嫂子”這句話就等于默認,正想琢磨著怎么說,樓下又傳來蔣慧芝的聲音:“小妍,小妍……”
陳妍趕緊“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
她剛回家,高三的時間特別緊,基本就是周日趕回家半天,換衣服吃頓飯,然后又得趕回學校。
下樓后,從廚房出來的老娘蔣慧芝瞄著她笑嘻嘻的問:“上樓看到什么了?”
“那個……是我嫂子嗎?”陳妍也笑嘻嘻的問。
“不是你嫂子難道還能是別人的嫂子???”蔣慧芝沒好氣的懟了她一句又吩咐:“趕緊擺好桌子,今兒個客不少,一會兒你大姑二姑和二姨、舅舅都會來!”
一會兒客都到了后陳妍才發(fā)現(xiàn)還不止她媽說的那些人,大姑二姑二姨娘舅四家的十幾口外,還有跟爺爺同兄的堂叔公。
陳妍爺爺奶奶都過世得早,陳家輩份最長的就是這個堂叔公陳恭祖。
陳家的輩份是“恭允克敬、百世流芳”,恭字輩是陳力的爺爺輩,陳力這一輩是“克”字。
陳妍心里嘀咕著,這是干嘛?這個陣勢簡直跟過年差不多了!
陳力回家一看到滿屋的人也嚇了一跳,才短短兩個小時他媽就“鬧”回來這么多人了?
“二爺爺、大姑大姑父、二姑二姑父……二姨、二姨父、舅舅舅媽……”
陳力叫了一串串的長輩,回頭看到從樓梯上慵懶姿勢下來的姚思晴時,腦子里頓時漿糊了!
這時候他才陡然想起來,家里忽然來這么多人顯然又是他老娘“顯擺”了!
如果是顯擺他當鎮(zhèn)長了還好點,當然他家里人應該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正式提升為鎮(zhèn)長了,只怕他老娘顯擺的是“兒媳婦”就只怕會鬧笑話了!
蔣慧芝早瞄到從樓梯上下來的姚思晴,趕緊過去笑吟吟的拉著她過來給大家介紹:
“思晴,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二爺爺,陳力的二爺爺,咱們陳家的最長輩?!?br>
姚思晴也是“被逼”著跟她叫了:“二爺爺……大姑、大姑父、二姑、二姑父……二姨、二姨父、舅舅、舅媽……”
然后一邊叫,被叫的人都摸出一個大紅包來塞到她手中。
一連串的叫下來,姚思晴手中捧了一捧的大紅包!
當然,陳家的這些親戚也都被姚思晴的容貌震到了,一個個的都贊陳力福氣好,媳婦兒比畫里的人兒還漂亮!
本來還想解釋的,陳力一看這架勢也沒法解釋,現(xiàn)在還能怎么解釋?
要說不是他女朋友,那他把人家女孩兒帶回家來干什么?
要真強說不是,這些親戚不把他當玩弄女性的流氓才怪,再說真要解釋說不是他女朋友,那他老娘現(xiàn)在的臉又往哪擱?
只有以后找機會說不合適分手了來解釋!
興高采烈的蔣慧芝甚至還讓她弟弟、陳力的舅舅給一家人拍了一張“全家?!闭掌?!
陳力干脆不理了,誰讓姚思晴要來他家里的?
拍完照后就是吃飯,蔣慧芝準備了三桌豐盛的飯菜,大人小孩的一起二十多個人。
吃完飯收拾完后,蔣慧芝又安排親戚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陳力悄悄到二樓他妹妹陳妍的房間里,妹妹吃過飯早到鎮(zhèn)上乘車去學校了。
姚思晴正坐在床上開紅包,二爺爺?shù)募t包是四百元,其他人都是三百元,但加起來一家給的就是六百元,比如大姑給三百,大姑父給三百,一共就是六百元,大姑、二姑、二姨、舅舅,四家人加一起是兩千四,加二爺爺?shù)乃陌僖还彩莾汕О恕?br>
剩下兩個特大紅包是陳力爸爸陳允龍的一千二百元和蔣慧芝的一千二百元。
陳力知道農(nóng)村對這個是有講究的,四百就是“四季發(fā)財”,六百就是“六六大順”,一千二就是代表一年十二個月的“月月紅”。
一共是五千二百塊錢。
“發(fā)財了!”
姚思晴咬唇忍不住笑的對陳力說。
陳力忍不住想問她,這錢你好拿嗎?你不知道這錢代表什么意思嗎?
這個紅包其實就是農(nóng)村的一種“人情”往來,這是人情,是要還的!
惱火!
腦瓜疼!
第二天親戚都走了,家里才算是正常了些,姚思晴對農(nóng)村的事是既好奇又新鮮,成天跟蔣慧芝在地里摘個菜采幾根黃瓜,甚至到后山撿菌子,不亦樂呼,陳力看她開心得跟個小孩一樣也就不提別的了,隨她吧。
第三天下午吃過午飯后,陳力準備返回高巖鎮(zhèn)了,只有三天假期。
開車走的時候,蔣慧芝拉著姚思晴的手很舍不得,姚思晴微笑著安慰她:“阿姨,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的!”
陳力倒是催促著她上車走,等開車走的時候,姚思晴看到后邊蔣慧芝遠遠的還在對她揚手示意,忽然間就有些眼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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