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選擇性失憶


“李文山,你還有臉回來?”

“你知不知道,就因?yàn)槟阕鱿碌哪切┡K事,害我們家遭受到了多少白眼?”

“尤其晨晨,你出事之后就瘋了!她一輩子都被你毀了!”

林曼淚流滿面。

蘇學(xué)平跳腳大罵。

“李文山,你故意的吧?”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撿著今天回來!”

“不是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李家的親家了!”

他指著李文山鼻子,悲憤咆哮:“我蘇學(xué)平上輩子吃了狗屎,這輩子遇上你這么一個喪門星!”

夫婦倆怒不可揭。

“爸媽,對不起……”

李文山深吸一口氣,說道:“請二老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晨晨的病,而且,我還要給她一個光彩奪目的未來!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公主!”

“你放屁!”

“我聽說過監(jiān)獄里教手工、教電腦、教機(jī)床,可沒聽說過教治??!”

“你要有這本事,出獄后還能混成要飯的乞丐?”

蘇學(xué)平一把揪住李文山衣領(lǐng),揮拳喝問道:“李文山你個王八蛋,你把晨晨和欣欣藏哪兒了?你快把人還給我們!不然,我打死你!”

“外公!外婆!”

某個房間門口,欣欣揉著惺忪的眼睛,小跑著過來,問道:“外公,大叔是好大叔,他還給我治傷呢!你打他干什么?”

“欣欣?”

蘇學(xué)平的眼珠子一下直了。

所有怒火,瞬間卡在嗓子眼里。

欣欣臉上的傷口,居然已經(jīng)結(jié)疤! 

他蹲到欣欣面前,仔細(xì)審視她的臉,驚喜問道:“欣欣,你的傷口結(jié)疤了?還疼不疼?”

“不疼!”

欣欣搖頭,雙眼熠熠生輝,望著李文山說道:“大叔給我用的藥,可舒服了!”

李文山微微一笑。

他給欣欣配的藥膏,是結(jié)合古方,又在前線上通過萬千實(shí)踐,凝練總結(jié)出來的。

取材雖然都很普通,但有效組合,療效神奇。

“爸,現(xiàn)在放心了吧?今晚天黑之前,我一定先把欣欣治好。我保證,連一點(diǎn)疤痕都留不下?!?/p>

李文山再次給欣欣上第二遍藥膏,說道:“今晚,我再給晨晨用上藥,明天早上就能好!”

蘇學(xué)平愣住了。

欣欣的臉,原來傷成什么樣,他是見過的。

那么重的傷,居然都被李文山治好了,那蘇鳴晨的病……

李文山真能治好?

這天太陽落山之前,李文山揭掉第三遍涂在欣欣臉上的藥膏。

欣欣的臉,果然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甚至,皮膚比原來更嫩!

當(dāng)晚,李文山給蘇鳴晨熬的藥,經(jīng)過八小時小火慢燉,終于出鍋。

他喂蘇鳴晨喝下,又扶她躺下睡覺。

“晨晨,睡吧!睡醒一覺,就沒事了……”

溫言撫慰,輕輕幫她蓋好被子。

然后,對蘇學(xué)平和林曼說道:“爸媽,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保證她康復(fù)。”

蘇學(xué)平和林曼對視一眼,什么都沒說,默默離開,回了隔壁臨時收拾給他們的房間。

“學(xué)平,李文山真能把晨晨治好,那就太好了……”

林曼憂心忡忡的說道:“就怕他……他是吹?!?/p>

“不是吹牛,還能是真的?”

“大小醫(yī)院,都說晨晨的病花上幾十萬,也未必能治好。憑李文山一碗藥,就能好了?”

“如果這么簡單,還要醫(yī)院干什么?那些白頭發(fā)老專家一輩子白活了!”

“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蘇學(xué)平連連嘆息。

第二天一大早。

一聲驚叫吵翻了整個養(yǎng)殖場大院。

“是晨晨的聲音?”

剛剛睜開眼的蘇學(xué)平,蹭的一下坐起來,披上衣服,沖出門去,直奔蘇鳴晨房間。

然后,就傻眼了。

李文山站在床邊,肩頭受傷,血流涓涓。

蘇鳴晨縮在床頭,手里緊握一柄剪刀,滿面驚恐。

“爸!爸,這是哪兒?我怎么在這兒?”

看見蘇學(xué)平,她驚惶求救道:“你快來救我!快把這個人趕走!”

一邊喊,一邊揮動剪刀,朝著李文山方向亂攮。

“李文山,你個王八蛋干什么?瞧瞧你把晨晨嚇得!還不趕緊滾出去?”

蘇學(xué)平立刻上前,驅(qū)趕李文山。

忽然間警醒,他錯愕回頭,望著蘇鳴晨顫聲問道:“晨晨,你,你剛才喊我什么?喊我……喊我……爸?”

蘇鳴晨瘋了之后,人事不知。

給吃的就吃,給喝的就喝,不給也不要。

而且誰都不認(rèn)識,也不說話。

可剛才,蘇鳴晨居然……開口說話了。

“晨晨?晨晨你,你看看我是誰?”

林曼急匆匆滾著輪椅進(jìn)門,驚喜若狂。

“媽……”

蘇鳴晨喚了一聲,嘴巴一扁,熱淚盈眶。

“媽媽!媽媽你好了?”

欣欣也跑進(jìn)屋來,撲到床邊。

“欣欣,我的女兒!”

蘇鳴晨再難把持,哭出聲來。

四個人,抱頭痛哭。

李文山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昨晚,他基本沒睡,一直守著蘇鳴晨,謹(jǐn)防她的病情有任何變化。

直到天亮?xí)r分,才打了一個盹。

“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是蘇鳴晨滿懷警惕的聲音把他吵醒。

他睜開眼,就看見蘇鳴晨手持剪刀,對著他。

蘇鳴晨的眼神清澈,說話底氣十足,儼然已經(jīng)康復(fù)!

“晨晨!是我呀!”

李文山高興壞了,指著自己鼻子說道:“我是李文山!你老公!” 

“你別過來!”

蘇鳴晨嚇得大叫一聲,說道:“你不是李文山!你不是我老公!你別過來!”

“晨晨,我就是李文山??!你怎么不認(rèn)我了?”

李文山激動的上前,說道:“晨晨,你仔細(xì)看看,我……”

“我不看!我不看——”

蘇鳴晨瘋狂大叫,捅了他一剪刀。

她認(rèn)得蘇學(xué)平,認(rèn)得林曼,認(rèn)得欣欣,唯獨(dú)不認(rèn)識李文山。

李文山難以接受。

怎么會這樣?

忽然想到,醫(yī)學(xué)上有類似案例。

人在極度傷心難過的時候,會患上一種選擇性失憶癥,會把某些回憶忘記。

只因?yàn)?,那些記憶,對于患者來說太痛苦。

唯有忘卻,才不會被徹底壓垮……

難道……難道晨晨不單單被逼瘋了,還患了這種???

“晨晨……”

李文山淚如泉涌。

心底,恨意沖天!

李家,八年前眼饞我的文山集團(tuán),陰謀陷害我,險些置我于死地!

岳父母被趕出原來的別墅,返回城中村舊居!

只有八歲的女兒,也被李家走狗欺凌虐待!

妻子蘇鳴晨,更被逼得瘋癲八年,乃至把我忘記……

李家,你們害我一家凄涼、凄慘,無助,無力!

我李文山窮盡畢生之力,也要你們生不如死!

要你們生無立錐之處,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