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妥了嗎?”
蘇子禪搖著折扇翻白眼,一伸手將一卷卷軸拋給他。
“就知道你要這個,早辦妥了。”
趙逸不與他多說廢話,只是皺眉將手中的卷軸打開。
目光如炬地上下掃過,他忽地沉聲問:“……怎會這樣?”
那間宅子的地契上寫的人名是不是宋汐、不是宋鑰、不是宋家的任何一個人。
而是一位姓徐的游醫(yī)……
這跟趙逸想的完全不一樣。
“地契上就是這么寫的,而且我打聽過了,宋鑰回江州的時候,也只有一位老大夫跟在身邊……”
看到趙逸眼中無法掩飾的失落,蘇子禪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這個姓徐的老游醫(yī)可是不簡單。”
趙逸擰眉:“怎么說?”
“這個老游醫(yī)被人稱為云游仙醫(yī),頗有名氣,傳聞他的醫(yī)術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只不過他救人全憑心情,平日里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京中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試圖請他前去醫(yī)治,都找不到人……”
蘇子禪用扇子敲敲趙逸的肩膀,“我覺得,若嫂子真是有這位老先生救治,還活著的概率,確實很大……”
說話間,趙逸已經(jīng)是攥緊了手中的地契。
看著他的模樣,蘇子禪嘖嘖稱奇。
“我說你至于嗎?若你真是懷疑,何苦在這里糾結(jié),隨便找個由頭讓我們的人進去搜查一遍,還有什么是查不出來的?”
趙逸心跳得很快,他何嘗不知蘇子禪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行的方法。
但是他又怎么敢?
若那日見到的女子就是宋汐,看她的模樣,定是有意躲著自己。
他又何苦這個時候找上門去,平白惹宋汐生厭……
“罷了……”
他強忍心中的澀意,將地契卷好放回蘇子禪手中。
“順其自然吧…”
曾經(jīng)對她的執(zhí)念,她的牽掛,早已在這一年的四處云游中放開了。
如今,若是她真活得好,那他……也愿意就此放手。
畢竟曾經(jīng),是自己,做的太過分。
蘇子禪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是無奈地嘆氣。
看來這位心高氣傲的靖安王,如今也是真地明白了什么叫愛。
也不知,是不是來得太晚。
隨著江南雨季的褪去,水患也被漸漸平息。
因著處理貪贓行賄一案的后續(xù),趙逸一行人在蘇州多待了些許日子。
夏初將要到來,江南夏季雨水充沛,洪澇有復發(fā)的可能,故而還有一些加固措施需要進行。
處理完一切事務,不知不覺,也是到了返程的時候。
在蘇州知府的護送下,趙逸一行人坐上馬車,踏上返京之路。
馬車一路向北,眼看就要出了蘇州地界。
趙逸頻頻撩動車簾往車外看去,似是有留戀。
此番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蘇子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突然停住了。
車外有人大喊:“奉圣上口諭……”
趙逸和蘇子禪頓時對視一眼。
兩人下車,卻見眼前是浩浩蕩蕩的兵馬。
為首的將領高聲說道:“江南部分地區(qū)出現(xiàn)時疫,圣上口諭,暫且封鎖江南一帶,不得擅自出入!”
“違令者,斬!”
時疫???
兩人頓時色變,紛紛向著身后的城鎮(zhèn)看去。
蘇州城內(nèi),安置災民的臨時安置點中。
宋汐正在將剛剛蒸好的饅頭依次發(fā)放給災民。
就在要走的時候,卻聽到哭聲。
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小男孩抱著一個小女孩。
水患無情,不知有多少孩子失去了親人變成孤兒。
宋汐看他哭的傷心,蹲下去問:“怎么了?”
小男孩見有人來,連忙一把抓住宋汐的裙擺。
“好姐姐,救救我妹妹吧!”
他懷中的小姑娘瞧著也不過是五六歲的模樣,骨瘦如柴,此時小臉通紅、滿頭是汗,宋汐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竟是已經(jīng)起了高燒!
小女孩病了不知道多久,已是呼吸微弱,眼見著竟是快不行了!
臨時安置點中又臟又亂,將她放在這里,必定是死路一條!
“姐姐,求求你,救救她吧,只要我妹妹能活,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男孩用力地磕著頭,宋汐也是于心不忍,趕忙將小姑娘抱過來。
她沒想那么多,伸手把瘦弱的少年拉了起來。
“不要磕了,我?guī)闳ゾ让妹??!?br>
小男孩感激涕零,用臟兮兮的手抹了把鼻涕。
宋汐抱著瘦弱的小姑娘就往府里去。
卻不見小姑娘從衣服下露出的一小節(jié)手臂上,滿是發(fā)紅的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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