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信我!


“閃開,你們這幫廢物!”王松沖著醫(yī)生們怒斥。

莫納西很是得意,大力撥開正在搶救夏長貴的醫(yī)生們。

“怎么樣!莫納西先生!”

看著莫納西,方梅焦急之中,隱然有一絲曙光!

“這是頸動脈供血不足引起的暈厥!快給我準(zhǔn)備血塞通,葡萄糖和生理鹽水,我要對夏先生輸液?!?/p>

唰唰唰寫了用藥量,塞給了一名發(fā)愣的醫(yī)生。

然后兩只手放在夏長貴的脖子上,上下用力。

醫(yī)生們很是惱怒,但一看對方是個老外,而且現(xiàn)在救人要緊,是以沒有人阻止和反駁,有人快速準(zhǔn)備了莫納西需要的液體,開始輸液。

“姐,他行么!”夏無雪緊張得抓緊了其姐的手,而后者卻是抓緊了華云的手,有些微顫,遲疑道:“既然是國外來的,應(yīng)該……應(yīng)該……行吧?”

“一定行的!小松請來的醫(yī)生,不會錯的!我相信小松!小雙,不是媽說你,小松這么對你爸,還不是因為你么!去,跟小松說說話?。 ?/p>

夏無雙無語的瞪了方梅一眼,王松微笑道:“伯母,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華云伸手拍拍夏無雙的玉手,笑道:“這根本不是頸動脈供血不足!這么做是徒勞無功的。不過,有我在,爸不會有事的!”

“華云,你說什么?”方梅火了,一把揪住了華云,怒目而視,揚起手就想抽他耳光。

這個廢物女婿,什么都幫不上,還要來胡說八道?

“你個臭瞎子,你什么都看不見,你憑什么懷疑莫納西先生?”王松氣極反笑。

“憑什么?就憑我是……”

華云本想說,就憑我是鬼谷真人的徒弟,我會牛的鬼醫(yī)傳承,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一個瞎了二十一年的瞎子,說這些不是扯么,有人信那就怪了。

故而只得改口。

“就憑我是我爸的女婿!我一直在給他按摩,他的身體,我清楚得很!他這病,按摩就會好!”

什么!按摩就能救人?

所有人看著他,就像是看一個傻子。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按摩,就能救醒伯父嗎?”

王松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看來你不止是個瞎子!還是個傻子!”

他一臉痛惜的對夏無雙道:“小雙,你怎么會嫁給這種人呢!”

人們都竊笑起來,夏無雪和方梅一左一右怒視華云,那模樣像是要活吞了他。

夏無雙面色慘白,甩開華云的手,怒道:“閉嘴!華云,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啞巴!”

華云這話,在外人聽來,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對于夏無雙來說,也是如此!

即使她知道華云是出于關(guān)心,也覺得他太過分了。

按摩就能救醒昏厥之人,你咋不上天呢?

話是隨便能說的嗎?你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嗎?

瞪著華云,夏無雙委屈至極。

“老婆,你,咋跟別人一樣,不信我呢?”

剛剛還沉浸在幸福當(dāng)中的華云,仿佛美夢被人無情擊碎那般,慘然一笑。

“叫你閉嘴!你再說話,回去我們馬上離婚!”夏無雙說完這話,腳下踉蹌一步,眼里露出驚愕,仿佛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足以證明她確實太生氣了,華云看了看她,無奈只好閉嘴,并且低頭。

“姐,你這話夠霸氣!”夏無雪得意的瞪了華云一眼。

方梅早就巴不得夏無雙跟華云離婚了,此刻驀然聽見夏無雙的話,頓時喜笑顏開,笑瞇瞇的對夏無雙道:“小雙,你終于想通了,這就好,這就好,等你爸好了,你就跟他離婚!”

說完,就朝著王松擠眉弄眼。

王松秒懂,大喜,兩眼無限深情的看著夏無雙,輕輕道:“小雙,消消氣,為這種人氣壞身子,不值得——”

夏無雙皺皺美眸,看著默不作聲的華云,嘆了口氣,冷冷的歪開了臉,根本不看王松。

講道理,華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是個植物人。

若非華云敢娶她,這世上,根本沒有人敢娶她。

重要的是,若非華云,她只怕現(xiàn)在都還是植物人,或者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

她的命,是華云救的!

就在氣氛尷尬的時候,猛地聽得夏長貴一聲喘息,緊閉的雙眼,張開了。

“醒了,醒了!終于醒了,莫納西先生,你真是好醫(yī)術(shù)??!”

方梅說話的同時,狠狠的剮了某人一眼。

“爸爸!”夏無雙姐妹也是趕緊上前扶住了夏長貴。

“謝謝你,莫納西先生!”

王松跟莫納西握握手。

“這是小意思,你們?nèi)A夏的中醫(yī),不是博大精深嗎?看來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王松笑道:“那是,這里的中醫(yī),根本就是一幫蠢貨!哪里比得上莫納西先生的西醫(yī)呢!”

“住口!你這個狂妄的家伙,中醫(yī)是你能詆毀的嗎?你以為你那所謂的西醫(yī)是神醫(yī)嗎?你以為你已經(jīng)治好了我岳父了嗎?”

一道洪亮的聲音驀然在病房蔓延,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此人,卻發(fā)現(xiàn)說話的,竟然是來自夏家的那名廢物女婿。

原本被夏無雙喝吼之后,華云一直是垂著頭的,但是此刻,華云昂首挺胸,雙手握拳,虎目精光四射,整個人看上去竟然莫名的偉岸,英挺!

若非知道他是那個廢物臭瞎子女婿,只怕大家此刻都會覺得他是另外一個人!

饒是如此,大家還是被他眼里的那銳利光輝,給嚇了一跳,尤其是莫納西和王松。

“你個臭瞎子,你在說什么?”王松反應(yīng)過來,瞪著華云怒喝。

“你剛剛說按摩能救醒夏先生,現(xiàn)在又說我沒治好夏先生,那我請問您,如果我沒能力治好夏先生,那夏先生現(xiàn)在為什么蘇醒了?而且正在逐漸康復(fù)?”

“蘇醒?逐漸康復(fù)?”

華云上前一步,冷聲道:“你使用了那么多藥劑,他能不清醒嗎?只不過,藥不對癥,你這是適得其反,非但不能治好我岳父,相反,還會加深他的病情!我岳父,只有五分鐘時間了!”

“說的他好像是神醫(yī)一樣的,但他只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臭瞎子?。「魑慌?!”王松哈哈大笑,莫納西等人也是笑了起來。

方梅氣不打一處,指著華云怒道:“華云,別以為你師父是個神醫(yī),你也是神醫(yī)了,你就是個廢物瞎子而已!華云我警告你,立刻馬上,給我滾出病房去!”

卻在這時候,卻只聽夏長貴一聲痛嚎,全身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嘴角也溢出了白沫。

“爸,你怎么了?爸?”

夏無雙和夏無雪嚇壞了,方梅也慌了。

“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莫納西瞪著夏長貴的模樣,也嚇壞了,那么高大的一個人,竟然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此刻他應(yīng)該上去施救,但是他卻在悄悄后退!病房里的所有人,瞧著夏長貴那可怕的樣子,一個個都面色蒼白,情不自禁的向后倒退。

在他們看來,夏長貴,已然是垂死掙扎,必死無疑!

王松也慌了,看向莫納西,后者驚恐的搖搖頭。

“你們,還愣著干嘛?救人啊!救救我老公?。 狈矫飞笛哿?。

“你們,快救救我爸,快救救我爸?。 毕臒o雪直接哭了。

“爸!”夏無雙自然也是淚如泉涌,每個人都覺得,夏長貴這是沒救了。

看著夏無雙那傷心的樣子,華云心頭一痛,這三年來,雖然夏無雙對他頗有微詞,有時候也無情的打罵他,但是,若無夏無雙的照顧,他豈能安穩(wěn)的生活到今天呢?

這世上兩個人對他的恩惠最大,一個是師父,不但撿了他,還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他養(yǎng)到了十八歲。

而夏無雙,則是不離不棄的照顧了他整整三年,雖然其間也生氣憤怒,但是面對一個不能自理的瞎子,誰沒有一點情緒呢?

此刻,看見岳父危在旦夕,看見夏無雙如此難過,華云沒法再等。

他決定出手救治夏長貴!

醫(yī)者仁心,是個人他都要救,何況這人還是自己岳父!

主要的是,他是夏無雙她父親!

華云沖過來!

但是他過于心急,加上眼睛才剛剛好,所以竟然忘記自己已經(jīng)能看見了,二十一年的習(xí)慣,讓他伸出兩只手,想探探前面的路。

而那王松,則是悄悄的伸出腳絆住他,猝不及防的華云,立即摔倒了。

“看看,這就是廢物!”王松得意一笑。

“我,我好痛?。 毕拈L貴拼盡全力,喊了這么一聲,面容更加扭曲。

夏無雙忽然站起,一把拉住華云,兩眼通紅道:“華云,你說過,你按摩能讓老爸舒服?老爸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我不想老爸這么痛苦!”

說完,美眸之中,珍珠一般的淚水,簌簌落下。

剛剛聽見夏無雙前面的話,華云心頭一喜,但全部聽完,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心里苦笑,輕輕地拍拍夏無雙的手,道:“老婆,相信我!”

夏無雙哪里相信華云能救活父親?心里只是想讓父親走的沒那么痛苦而已。畢竟華云的按摩手法,的確是有一套的。

“來,這邊!”

華云的表現(xiàn),誰都不相信他眼睛已經(jīng)好了。

在大家眼里,華云依舊是那個一無是處,只會吃軟飯,需要夏無雙這個絕世大美人照顧的臭瞎子而已。

華云不再浪費時間,走到夏長貴的頭邊,伸出手,摸了幾下,最終放在他的額頭上!

催動無雙決,掌心靈力源源不絕的進入夏長貴頭部,兩只手緩緩來回移動,就仿佛真的是在給夏長貴按摩一般。

而實則,華云是在利用靈力,將纏在夏長貴身上的黑氣吸出!

人們都不忍心看,當(dāng)然,絕大多數(shù)都是不敢看,因為夏長貴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感覺那青黑的臉,都快要開始爛掉了一般,四肢還在張牙舞爪的抽搐,這情形,誰不害怕?

所以即使沒有人離開,也沒有人敢看,眼光都是看向了別處。

方梅,夏無雙,夏無雪三人,卻是眨也不眨的盯著夏長貴,畢竟,這是她們最親的人。

“爸爸,你一定要挺?。∧銜]事的!”夏無雙泣不成聲。

“爸爸,我們不能沒有你??!你要堅持下去?。 毕臒o雪早就是個淚人了。

“夏長貴,家里我最大,我沒發(fā)話,你就不準(zhǔn)死!知道嗎!”方梅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華云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無數(shù)的汗珠,面色也是逐漸蒼白起來,不過,夏長貴的喘息,卻是小了下來,面色也由黑變白,然后變紅。

……

等待死亡真是一件無聊的事情。

王松等人就是在等夏長貴死亡!

十分鐘,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

終于,夏長貴的喘息聲,徹底沒了。

死掉了嗎?所有人這時候都抬頭,看向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