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為父剛剛有些沖動,冤枉了你……”
“爹!”這次輪到云薇打斷了他的話,眼眶瞬間通紅,聲音帶了滿滿的委屈,“縱使女兒以前不懂事,但是您的教導(dǎo)我并不敢忘,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做下如此荒唐之事,傳出去,您該如何做人?”
“女兒就是再傻,也不可能連累您的,可是您……剛才于女兒半分信任都沒有,連聽我解釋的機(jī)會都沒給,就動手打我……”
云薇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淚珠吧嗒吧嗒的掉。
她是真哭,一是后背的傷疼的忍不住。
二是這傷受都受了,就要受的值些。
原身以前荒謬,已經(jīng)寒了云震的心,父女二人關(guān)系冷淡,所以她索性借著這次受傷賣賣慘,更多的引起他的愧疚,以助于修復(fù)父女二人的關(guān)系。
只是她大概沒想到,原身真的挺弱的,她哭著哭著,竟然暈了過去。
昏迷之際,只見云震著急奔來,他身后的顧長凌也緊隨其后,那雙看似關(guān)心擔(dān)憂的眸子里,藏著深不見底的涼薄淡漠……
……
將將夏初,空氣里浮動著絲絲熱意,云薇踢了踢被子,打算繼續(xù)睡。
可是一翻身,后背就火燒火燎的,疼的她睜開眼。
入目是鵝黃的錦被,絲滑的綢衣,八角香爐里里飄著縷縷白煙,紅色簾帳被風(fēng)吹得輕輕浮動,中間墜的水晶簾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愣了會兒,云薇才想起來,哦,自己穿書了,穿到了《寒門仕子的逆襲之路》里。
頭還是有些疼,但是想起昨夜,就更疼。
即便她昨夜改了劇情,沒有像原著那樣把顧長凌罵的狗血淋頭,但也博不了任何好感。
因?yàn)樽叩竭@一步,就已經(jīng)代表顧長凌經(jīng)過了洞房掌摑,祠堂罰跪,花園挨打,當(dāng)眾辱罵,等等一系列羞辱,然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內(nèi)心暗搓搓的盤算怎么弄死她了。
原著寫的此事過后,不出三個月,她就該嘎了。
三個月啊,何其短暫。
她該怎么打消他的殺心??!
正悲催著,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道低沉溫潤的男聲,“如畫姑娘,郡主身體怎么樣了?”
如畫輕嗤,“怎么樣顧大人不清楚嗎?何必在假惺惺來慰問!”
顧長凌沒有生氣,聲音一如既往,“如畫姑娘的話,下官聽不明白,不過昨夜,確實(shí)是下官保護(hù)不力,讓郡主受傷,下官也很是自責(zé)……”
如畫不客氣打斷,“顧大人無需與我一個婢女解釋什么,再說到底是不是保護(hù)不力,我們郡主醒來后自有判斷,今日還請大人回吧,莫要擾了我們郡主休息?!?br>
二人爭執(zhí)的聲音將云薇悲催的思緒拉了回來。
雖然知道顧長凌的探望不過是走個過場,原身有底氣將他直接轟走,但是她不能啊,畢竟這位才是氣運(yùn)之子。
“如畫,讓他進(jìn)來吧。”
如畫這才不情不愿的打開了門,然后直奔她身邊,小心的將她扶起,“郡主,您終于醒了,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云薇搖頭。
顧長凌隨后進(jìn)來,一襲官服,挺拔如松。
昨夜場面混亂,云薇并未仔細(xì)打量他的容顏,今日陽光明媚,倒是照的容貌清晰。
無疑他是個俊美的男子,且身上有一種極為溫雅的氣度,如一塊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沉淀的美玉,令人想去親近。
云薇心想,出身貧寒,卻天生玉骨,難怪能忍常人不能忍。
顧長凌是第二次踏足她的臥房,并沒有多看,面帶關(guān)切道:“郡主金枝玉葉,不能有所閃失,太醫(yī)院的王太醫(yī)今日不當(dāng)值,下官這就去將人請來?!?br>
云薇知道人就是說說,懶得折騰,“不用了,一點(diǎn)小傷,不用驚動王太醫(yī)?!?br>
如畫插嘴,“這還小傷呢,您都暈過去了,都怪他,您不知道這次都是……”
“如畫,”云薇打斷了她,聲音輕輕的,卻帶著不容置喙,“給顧大人沏杯茶去吧?!?br>
如畫咬唇,知道郡主是支走她,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退下去之前還給顧長凌惡狠狠的使了個眼色。
云薇扶額,“大人,坐吧?!?br>
顧長立在珠簾之后,“下官不敢坐,昨夜是下官沒有保護(hù)好郡主,今日特來請罪?!?br>
云薇雖然很想博得好感,打消男主的殺心,但是卻不能冒進(jìn)。
一是性格忽然轉(zhuǎn)變會讓人起疑,再者,顧長凌本身也就多疑。
于是用著原身的語調(diào),淡淡道:“昨夜你奮不顧身替本郡主挨了一鞭,該是本郡主謝謝大人才是,大人何罪之有?”
“保護(hù)郡主本是下官的本分,不敢言謝,但是昨夜下官保護(hù)不力,害郡主受傷,自責(zé)不已,所以特送來好友調(diào)制的舒痕膏?!?br>
說著,他從袖口掏出一個圓白的小罐子,“此藥不敢說名貴,但是對疤痕效果愈合極好,望郡主不要嫌棄?!?br>
云薇在內(nèi)心嘖了一聲,說是請罪,但是態(tài)度沒有半分軟意,依照原身的性子會以為他來看笑話。
說是送藥,卻偏偏不是傷藥,而是去疤痕的。
原身極其愛美,這疤痕到底為何而來,她又不傻,若是聽到這番話怕是又控制不住要動手。
這樣好不容易昨夜在云震那里贏得愧疚又會消散。
她不動聲色,“大人一番美意,本郡主怎么會嫌棄。”
使了個眼色,立在一旁的小婢女伸手接過來。
“說起來,昨夜大人也受了傷,不知可否要緊?”
“下官皮糙肉厚,不過一道鞭子,算不得什么,倒是郡主,暫時需得仔細(xì)將養(yǎng)著,有什么需要,盡管跟下官開口?!?br>
“嗯?!?br>
短暫的寒暄后,如畫適時沏茶進(jìn)來。
顧長凌這才坐了下去,看似隨意道:“郡主可知,您昨夜到底召的是何人?”
云薇眉心一跳。
昨夜那番說辭騙騙云震還行,但是顧長凌,肯定心知肚明。
不知他現(xiàn)在提起到底何意,云薇就繼續(xù)裝糊涂,“不就是兩個戲子嗎?”
顧長凌直接挑明,“不是戲子,那二人是天香樓的頭牌小倌?!?br>
“什么?”云薇故作詫異,“難怪,難怪昨夜父親如此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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