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回府后氣呼呼的,他今兒個被人給彈劾了,說他玩忽職守,濫用職權(quán)。
“監(jiān)察使劉征是太子的人,我最近也沒得罪誰啊,怎么偏要挑我的錯處?”
顧大人氣得不輕,顧夫人好一番安撫,他才平靜下來。
便聽顧夫人道:“你忘了當(dāng)初穆家那事,是誰參的本?”
“不就是太……”
顧大人反應(yīng)過來,頓時一雙虎目如銅鈴圓瞪。
他雖然是行武出身,可也不是只知道打仗的莽夫。
這些年在京城混下來,對朝堂里的陰私他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并非全然不知。
大業(yè)與荊國對戰(zhàn)時,太子就是監(jiān)軍,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只有當(dāng)事人最清楚。
可能說話的,見證過實情的人都死絕了,難道太子還不想放過穆云峰這唯一的獨苗?
“看來事情有些難辦了?!?br>
顧大人有些煩躁地耙了耙頭發(fā),差點沒將自己給扯禿。
“箏兒那丫頭認(rèn)死理,又重情意,若是咱們逼她拋下穆三郎,她就算嘴里不說,肯定心里也是有怨的?!?br>
顧夫人便長嘆了一口氣,臣不與君斗,若真是背上壓了尊大佛,穆家恐難有翻身之日。
“要不我辭官歸隱,咱們找處僻靜地方,安度余生?!?br>
顧大人不是留戀權(quán)勢的人,若不是想為顧凱鋪路,他恐怕早幾年就想要告老還鄉(xiāng)了。
如今兒子就在西山大營中任云騎尉,原本半月休沐一次,但因與荊國戰(zhàn)事落敗,練兵也亦發(fā)勤勉。
如今顧凱三個月都沒回家,顧大人琢磨著,若到時候真有變故,拐了兒子一起跑路倒也還行。
“這事需從長計議。”
顧夫人神情凝重,“若穆家真握著什么把柄,太子也不敢輕舉妄動,若說上幾次也是他所為,不也是做得隱蔽,沒敢暴露,太子還是要臉面的……”
“呸,真要臉面,就不會對臣子下手。”
顧大人唾了一口,面色沉沉,“這事我還得和三郎通口氣,若他真捏著什么把柄,咱們也不是不能大干一場?!?br>
太子如今不僅暗著對付穆家,明著也開始對付他們顧家了,顧大人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斃。
不禁在心里腹誹,就知道是攤上了個燙手山芋。
可恨穆云峰那小子,死活不肯放過顧箏,這是要拖著他們顧家一起往火坑里跳啊。
可女兒不想退親,他們也只能和穆家綁在一起了。
……
是夜,四皇子的府邸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經(jīng)過顧箏一個月的用藥和調(diào)理,再配合金針刺穴,穆云峰的腿已經(jīng)有了知覺。
只是想要和從前一般,怕還得需要幾個月的恢復(fù)期。
角門被人給打開,已經(jīng)有人候在那里,將全身包裹在黑色大氅中的穆云峰給推了進(jìn)去。
書房里火光搖曳,四皇子秦翊陰冷的面容就隱在光影之后,他斜睨著穆云峰,唇角嘲諷地微勾。
“能將消息傳進(jìn)四皇子府,你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了。”
秦翊閑適地靠在桌案后,雙手交疊在身前,睥睨地看向穆云峰,“不過,一個喪家之犬罷了,爺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能幫助殿下扳倒太子,讓您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br>
穆云峰面容沉靜,絲毫不為秦翊的話而動怒,但他拋出的話卻讓秦翊神情一怔,連身姿都不由坐直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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