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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圖治 精彩章節(jié)免費試讀
如果說身份和姿容是與生俱來的優(yōu)勢,不值得格外夸耀,那么莊姜的才情,則足以讓她榮膺“**首位女詩人”的稱號。
一個女人能達到如此的境界,實在是殊為可貴,以至于以老師的見聞,想要找出一個可以與之媲美的當代女性,良久都是茫然無緒。
照理說,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神仙姐姐,即便是老天爺看見了也要凡心大動,但莊姜的命運卻沒有受到老天的眷顧,她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的感情是不幸福的。衛(wèi)前莊公對她非常冷淡,在無數(shù)個漫漫長夜里,美麗的莊姜一直是孤燈長伴,獨守空房。
造成這種令人錯愕的現(xiàn)象的原因,一是莊姜沒有生育,二是莊姜沒有風情。
莊姜嫁到衛(wèi)國后,一直沒有子嗣。后來衛(wèi)前莊公又在陳國迎娶了一對姐妹為妾,姐姐叫厲媯,妹妹叫戴媯。厲媯生了個兒子叫孝伯,不過很小就夭折了;戴媯育有一子,叫公子完。不久,戴媯死了,衛(wèi)前莊公就把公子完過繼給莊姜,并立為世子。此外,衛(wèi)前莊公的寵姬育有一子,名叫州吁。
孟子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人歷來把孕育子嗣當作人生的崇高使命。這種觀念的形成,與**人重視對祖先的祭祀有密切關(guān)系。
**傳統(tǒng)觀念認為,男性后裔肩負著祭祀祖先的職責,如果一個家庭沒有男性后裔,其先祖就會無人祭祀,成為孤魂野鬼,而家庭也就從此絕后,這是最大的不孝,也是一種不可原宥的罪責。
基于這一點,衛(wèi)前莊公可以認為莊姜是個不稱職的女人。
之所以說莊姜沒有風情,那也是話出有因。
我國最早對《詩經(jīng)》中作品的“詩緣情”(與之相對的是“詩言志”)特性進行系統(tǒng)研究的《毛詩序》就提到了關(guān)鍵的一條證據(jù):“莊姜賢而不答”。意思就是說,莊姜很賢淑,但不能獻媚于衛(wèi)前莊公。
如果把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看作是根無法點燃的木頭,那么一個不會展示風情的女人,就是一把可以熄卻一切激情的滅火器。
與《毛詩序》觀點相佐證的是莊姜自身的才女特質(zhì)。一個女人如果花了太多的精力去讀書,她就會在潛意識中認為書本里的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從而形成牢不可破的自我中心意識,疏略人際交往,疏略生活情調(diào),疏略揣摩男人的心思,最終變成一個清教徒式的、內(nèi)心封閉的、沒有生氣、可敬而不可親的女博士后。
用這樣苛刻的筆觸描述莊姜似乎有點毒舌,但若非如此,我實在難以理解,在民風**的衛(wèi)國,衛(wèi)前莊公還有什么借口不把莊姜當個女神頂禮膜拜?
沒有情愛的婚姻是令人痛苦的,莊姜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金絲鳥,唯有借自己的詩作消遣情懷。
在《柏舟》中,莊姜以柏木之舟的堅實細密,比喻自己人才出眾,但卻如同飄蕩水中的一只空船,苦無良人搭乘,以至于“耿耿不寐,如有隱憂”。
在《日月》中,莊姜以被男子拋棄的婦女自況,描述了自己憂患疾痛的不幸遭遇以及對結(jié)束這種不幸遭遇的沉痛呼吁。
我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讀到《柏舟》和《日月》后,掩卷遐想,那如柔荑般纖細的手指,抓住了幾許黃昏的孤獨?如瓠瓜籽般整齊而潔白的牙齒,咀嚼過多少長夜的寂寞?而黑白分明的美目,看著紅顏一日日凋零,是否掠過一絲蒼涼與惶恐?
衛(wèi)前莊公的冷落就像慢性毒藥一般,日復一日地摧殘著莊姜,而給莊姜帶來開放性損傷的,則是她的庶子州吁。
州吁為人狠忌,喜好武事,衛(wèi)前莊公很寵愛他,從不加以約束管教。可是,教育孩子是有講究的,要讓孩子知道該做什么和能做什么,一昧的縱容遷就只會讓孩子養(yǎng)成為所欲為的暴虐性格。
大夫石碏希望衛(wèi)前莊公重新審視一下育兒經(jīng),因為“寵祿過”,將會導致“驕、奢、淫、泆”,如果準備改立州吁為世子,那就要盡快定下來;如果不準備改立州吁為世子,那以州吁的性格,將來肯定會禍害國家。
石碏的話是忠直之言,可惜衛(wèi)前莊公不予采納。
在衛(wèi)前莊公的包庇下,州吁從小就不安分守己,而且與石碏的兒子石厚臭味相投。
公元前740年,州吁長大成人,衛(wèi)前莊公讓他擔任了軍隊的將領。石碏再次直諫:“庶子好兵,使將,亂自此起?!毙l(wèi)前莊公依舊置若罔聞。
公元前735年,衛(wèi)前莊公逝世,公子完即位為君,史稱衛(wèi)桓公。此時,正直的老臣石碏已致仕還鄉(xiāng),朝中事實上沒有一個威望素重的人能支撐局面,而州吁似乎也沒有意識到當年對他百般呵護的老爸已經(jīng)死了,繼續(xù)胡作非為。
對于州吁,莊姜向來就很反感,衛(wèi)桓公做世子的時候,估計沒少聽到養(yǎng)母對州吁的惡評。而且,州吁的生母非常狐媚,她的存在也是造成莊姜境遇不堪的重要推手。哪怕只基于這兩點,衛(wèi)桓公應當也是不能容忍州吁的。
于是,衛(wèi)桓公用兩年的時間初步掌控政局后,就立馬罷黜了州吁。州吁恐怕自己遭到進一步的責罰,遂逃出了國都。在此期間,他與政變失敗的鄭國公子段引為至交,并籠絡了很多衛(wèi)國的流亡者,聚集起了不小的勢力。
公元前719年春,州吁率領反對派武裝逆襲朝歌,弒衛(wèi)桓公而自立,史稱衛(wèi)前廢公。
當了國君,感覺自然很棒,但州吁絕不輕易滿足,馬不停蹄地又開始尋找另一個G點了。
其時,國內(nèi)議論紛紛,盡數(shù)州吁弒兄篡位,毀壞綱常,孝義兩忘。州吁也自知身下的君位并非名正言順得來,未免為輿論所擾,就想通過制造國際沖突來轉(zhuǎn)移國民視線。
國際沖突這玩意不難找,眼前就擺著一個現(xiàn)成的鄭國。一年前,鄭莊公還引軍伐衛(wèi),搞得衛(wèi)國灰頭土臉來著,州吁早就恨得牙齒癢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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