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推開了徐博雅。

她雙眸里閃著近乎瘋狂的火花,咬牙道:“你撒謊。”

徐博雅抬手就摑了云桑一個耳光:“你找死?!?/p>

云桑卻還是堅定的道:“你在撒謊?!?/p>

見云桑被自己的話激怒了,徐博雅挑眉,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臉得意的道:“我可沒有撒謊,當年,你生下的根本就不是個死胎。是靖寒不想讓你利用孩子糾纏他,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你這個生母的存在,所以才會想出那樣一個計,順理成章的,把夜空變成了佟寧的孩子?!?/p>

“你撒謊,”云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崩潰的怒吼。

徐博雅哈哈大笑了起來:“云桑,你已經(jīng)相信了,不是嗎?”

云桑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徐博雅不依不饒的道:“如果夜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別人家的孩子,你以為,靖寒還會這么恨你嗎?哈哈,云桑呀云桑,你真是活該,知道自己殺死的是自己的孩子,你作何感想呀?”

云桑忽然拼盡全力的縱身將徐博雅撲倒在地,死死的扼住了徐博雅的脖子。

“說,你是在撒謊,你在撒謊。”

徐博雅抓開了云桑的手,大吼了一聲:“你別安慰你自己了,云桑,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說夜空長的像靖寒和佟寧?還不是因為,佟寧有兩分跟你相像嗎?那孩子,像的不是佟寧,是你?!?/p>

云桑忽然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她滿腦子,都是夜空的臉和夜空凝視自己時的眼神。

她的淚忽然就奪眶而出。

她蜷縮成一團,伸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

她哭的聲嘶力竭,哀毀骨立,十指在地上抓出了血淋淋的痕跡。

夜空……

夜空??!

為什么不是自己去死,為什么要傷害她的孩子??!

云桑心痛難忍,直接暈死過去。

……

云桑再次恢復意識,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拽她的衣服。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竟看到了徐善那張油膩老氣的臉,他是徐博雅的父親,一定是徐博雅把她帶過來的!

見她醒來,徐善邪惡的一笑:“呵,你醒的還真是及時,做這種事兒,就我一個人清醒著,可沒意思……”

云桑瞬間就知道這個齷齪的男人想干什么,于是毫不猶豫,穩(wěn)準狠的,用手,狠狠的廢了他做為男人的資格。

她連死都不怕了,如今也不怕得罪誰了!

痛感襲來,徐善崩潰的痛喊。

“啊……來人呀,快來人。”

門外的保鏢沖了進來。

徐善弓著身子打滾,“送我去醫(yī)院。”

保鏢上前將徐善攙扶起。

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徐善手指著云桑,厲聲道:“打,給我往死里打,還有……去,把那他弟弟的那家伙給我廢了?!?/p>

保鏢上前,拉扯過云桑,就開始拳打腳踢。

云桑蜷縮成一團,幾乎失去意識。

“別傷害云崇……”

可她話都沒說完,對方就抬腳,狠狠的碾壓了云桑的手后,大步離去。

云桑掙扎著,卻怎么也爬不起來。

她只能靠自己,一點一點的,蠕動著爬出了房間。

她撐著墻,費力的爬起,摔倒,再爬起……

就在她的身子再次向前撲去的時候,身后一雙手忽然出現(xiàn),緊緊的環(huán)住了她的腰,避免了她的再次摔傷。

看到她衣衫凌亂,鼻青臉腫的樣子,夜靖寒整個人,如置身冰窟。

他不敢想象發(fā)生了什么,只按住她的肩膀,厲聲道:“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云桑的半張臉都是腫的。

她右側眼睛因為充血而腫起,即便睜著眼,也只露出了一條細縫。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看到了模糊的夜靖寒的臉。

她來不及去質(zhì)問孩子的事情,只能哀求的用受了傷的手,拉住了夜靖寒的袖子。

“救……救云崇,求你……”

云崇昏睡到了晚上,才漸漸醒來。

云桑這幾天哭的太多,加上被毆打后,眼睛腫了,所以此刻,她視物有些模糊。

可在聽到身后的楊文清說“云崇醒了”的時候,云桑還是努力的睜大眼睛,將視線凝聚在云崇的臉上。

雖然模糊,但云??吹玫皆瞥绲囊暰€落到了她的臉上。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云崇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云崇的嘴一張一合,云桑側過右耳,仔細傾聽。

“姐?!?/p>

云桑回頭,望著他。

此時的云桑不知道,徐善惱羞成怒之后,已經(jīng)找人廢了云崇的……如今,他已經(jīng)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

云崇不想讓姐姐擔心,費力的扯出了一絲笑容:“我此生得父母寬厚,姐姐疼愛,真的已經(jīng)很幸福了,所以,你別因為我,而愧疚。你越愧疚,我就會越難受?!?/p>

云桑眼眶酸澀,點了點頭:“嗯。”

“還有,姐,你很好,是夜靖寒配不上你,你為愛勇敢,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別自責,你好好的,我才能心安理得?!?/p>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好。”

“姐……弟弟愛你?!?/p>

云桑費力的揚起笑容:“姐姐也愛你?!?/p>

云崇將此刻云桑的樣子,牢牢的記在了心里,來生,他還要去找姐姐,做姐姐的弟弟。

“姐姐晚安……”

半夜,宿在醫(yī)院旁邊酒店的夜靖寒剛睡著,手機突然響起。

他猛的驚醒,坐起身將手機拿起。

是楊文清打來的。

他沉聲,手機接起:“說吧?!?/p>

“二爺,不好了,云崇自殺,現(xiàn)在正在搶救。”

楊文清愧疚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沒多會兒,手術室的門打開,醫(yī)生走了出來。

夜靖寒起身,快步迎了過去:“怎么樣?人安然無恙了嗎?”

“二爺,對不起,我們……盡力了?!?/p>

夜靖寒極力克制怒火,望向楊文清:“云桑那里呢?”

正說著,云桑已經(jīng)接到消息,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手術室打開,刺耳的發(fā)出“滴——”的聲音,彰示著生命的休止符。

云崇安安靜靜躺著,胸口沒有一絲起伏,清楚的告訴她,自己來晚了。

她的弟弟……她唯一的弟弟……死了。

云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終于,一口血從口中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