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后，我媽把剩下的關(guān)于責備的話，咽進了肚子。
手不自覺的緊握了一下手機，隨后難以置信的跟對方確認：“你是說，你現(xiàn)在拿的這部手機，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找到的？”
“是的方隊，您還是先過來一趟吧。”
得到確認答案后，我媽攥緊了拳頭，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后，抓著車鑰匙就出了門。
案發(fā)現(xiàn)場，是遠離市區(qū)的一處廢棄養(yǎng)殖場。
里面雜草叢生，荒涼的可怕，荒草足有一個成年男人那么高。
若不是特意搜尋至此，怕是一輩子也沒有人想到來這里查看。
這里就是我被殺害的地方。
我飄在半空中，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透明的靈魂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那晚上的痛苦記憶，如同猛獸一般再次朝我撲來，猛烈的將我啃噬。
徐大茂，我是見過他的照片的。
十年前他犯案的時候，媽媽給我說過，如果見到這個人一定要遠離。
他的那雙眼睛很可怕，像是惡魔。
可是這個惡魔卻在十年后找上了我。
我被他打暈，裝進后備箱，帶到了這個地方。
對待我，他像是在處理一只小雞，滿臉的怡然自得。
對于他還說殺個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他不屑于將我捆綁，可是那個人著急了。
是方好好。
“不綁上怎么行，萬一跑了怎么辦?！?br>“你不綁，我來綁?！?br>她力氣好大，勒的我好疼。
“姓徐的十年前我可是救過你一命，現(xiàn)在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你替我把她殺了，從此咱們兩清?！?br>匕首很鋒利，刺進身體的時候感覺不到疼。
可是全身都被一片溫熱的血腥包裹，漸漸的，我倒在了地上。
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徐大茂拿起手機開了外放，把手機放在我耳邊。
電話那頭是濃濃的火藥味：“你表姐下周結(jié)婚，你必須回來做伴娘。”
“她老公之前可是你的男朋友，你要是不來做伴娘，讓別人怎么看她?！?br>此時的我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逐漸陷入昏迷，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傳來的只有不耐煩的斥責：“你是死人嗎，連句話也不會說?！?br>“我告訴你，你就算要死，也得給我做完伴娘再去死。”
8
“方隊，手機是在這個洞里面找到的，有可能是死者臨死前拼盡全力藏起來的?！?br>“我們已經(jīng)做過多米諾測試，現(xiàn)場有大量的血跡，已經(jīng)送往技術(shù)科檢測，是不是被害人的馬上就能知道。”
聽到隊員的闡述，我媽這才緩過神。
帶著手套，神情嚴肅，皺著眉查看我的手機。
在看到手機背面上的貼紙的時候，胸口的起伏加劇。
那貼紙是我喜歡的卡通圖案，從小到大一直跟隨著我。
此時，陳叔也慌忙趕了過來。
“這是誰的手機？”
“何……穗穗的?！?br>陳叔啐了一口唾沫。
言語凌亂的說道：“也……也有可能是手機被偷了?！?br>“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來報案的那個女孩子的爸爸，他女兒的手機的手機不就是被偷了嗎？”
我媽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扶著墻壁緩和了很久：“多米諾測試顯示這上面是有血跡的。”
“那也……不能說明就一定是穗穗?！?br>陳叔還在力陳自己的猜想，卻被一通電話打斷。
龐主任聲音沉重的說道：“方隊，DNA檢測結(jié)果已出，你們先回來一趟吧，請您節(jié)哀?！?br>我媽參與多次大案要案，只一句話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哆嗦著腳步就要往車上去。
陳叔怕她自己開車出事，吩咐好在場的工作人員繼續(xù)尋找線索后，坐在了駕駛室。
“我跟你一起回去?！?br>一路上，她沒有說話。
眼睛直直的盯車窗往外看，里面的情緒我捉摸不透。
我輕飄飄的落在她身邊，試圖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
是心疼，是惋惜，是后悔……
這些好像都沒有。
她的眼神是平靜的，平靜的像是聽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死訊。
我的心難過的像是被人深深揪了一把，很疼。
媽，你無數(shù)次的罵我去死。
這次我真的死了，不會在橫在你和你最愛的侄女之間，不會再埋怨你偏心。
我想你應該是開心的吧。
9
車子停在警隊門口。
我媽的腳步看起來有些虛浮，每走一步都好像動用了很多能量。
龐主任把DNA檢測報告放在了我媽的跟前。
“死者……死者是何穗穗，您的女兒?！?br>看著尸檢報告上最后一欄，確認死者身份那里已經(jīng)填寫上了我的名字。
我媽似乎這才真正意識到死的那個人就是我。
握著尸檢報告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劇烈跳動的心臟，讓她坐立難安，捂住胸口蹲在了地上。
良久她才站起身，不顧眾人的阻攔，沖進了解剖室。
我的身體被她從儲藏柜中拉了出來。
再次看著我被搗的面目全非的臉時，她好像失去了曾經(jīng)的勇氣，連多看幾眼都不敢。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我覺得她下一步就是轉(zhuǎn)身離開時。
她卻俯身拉住了我的手腕。
“竟然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啊何穗穗。”
“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你因為自私，害死了你爸爸，我心里難受不應該嗎？我恨你不應該嗎？”
“可是你比我狠，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是要讓我后半輩子都被你的陰影籠罩的不得安寧，你才滿意是嗎？”
說著說著，她哽咽了，眼淚竟然滴落在了我殘破的身軀上。
“我沒有真的想讓你死的，我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不想給好好做伴娘，可以啊，你不想把男朋友讓給好好也可以，只要你現(xiàn)在說一句不愿意，我就立馬同意好不好?！?br>我就站在她身旁聽著她這些我期盼了多年的話，鼻子酸酸的。
媽。
我終于聽到你說這句話了。
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沒有意義了，從你把方好好帶回家的那一刻起。
好像就注定了我們之間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10
方好好是舅舅唯一的女兒。
在我十三歲那年，因為一次意外車禍，舅舅死了，舅媽連夜跑路。
于是媽媽便把方好好接回了家。
“穗穗，爸爸媽媽工作忙，以后就讓表姐陪著你?！?br>“表姐先天心臟不好，不能住太暗的屋子，你把帶陽臺的房間讓給她好不好。”
“你什么沒有吃過啊，把最后一塊肉讓給表姐吃?！?br>“表姐這么小就失去了爸媽，你要多照顧她。”
可是照顧著，照顧著，媽媽就好像不是我的媽媽了。
她更偏愛方好好。
那時的我無數(shù)次的幻想，她是我的姑姑就好了。
那年我學?？荚嚨昧说谝幻?，媽媽答應來參加我的頒獎禮，可是我等到結(jié)束，都不見她的身影。
同學們看著我很是不滿意。
“自己家人不來還占用名額，真是可惡?！?br>我難過了很久，我以為是她在忙工作。
可是到家后才發(fā)現(xiàn)，她陪在方好好身邊。
方好好感冒了。
只是感冒而已，吃藥在家睡覺不行嗎？
我很生氣，結(jié)果媽媽更生氣。
“反正你學習好，以后得獎的機會還多著呢，少去一次怎么了，你表姐怕黑，不能沒有我?！?br>“別那么自私，學會多為別人考慮。”
我是考慮了，可是從來沒有人考慮我。
方好好一再搶奪屬于我的一切。
而每次被指責的都是我。
爸爸出國一年終于回來了，聽我抱怨了以后，決定補償我。
他要帶我最向往的雪山去滑雪。
可是，雪崩了。
我被他拼了命的扔出去，他自己卻被埋在雪山下。
從那時起，媽媽恨毒了我。
把我趕出了家門。
方好好卻是一臉的得意：“現(xiàn)在好了，你終于和我一樣，沒有爸爸了?！?br>11
媽媽抱著我的身體說了很久很久的話。
眼淚也越來越多。
她把自己關(guān)在了解剖室一整天，最后門被強行撞開，大家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暈倒在了里面。
案子還要繼續(xù)，惡魔還沒有被抓住。
陳叔還在忙，就給方好好打電話讓她到醫(yī)院照顧我媽。
醫(yī)院里面，方好好絲毫沒有那天晚上的兇惡。
乖巧的像只小綿陽，提起我時更是紅了眼眶眼淚直掉。
“陳叔，前幾天死的真的是穗穗嗎？”
“嗚嗚嗚，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出意外，這讓我們以后怎么辦吧，陳叔，兇手有線索了嗎？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兇手替我妹妹報仇啊?！?br>陳叔嘆了一口氣：“關(guān)于兇手的事情，我不能透露，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br>方好好，見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心虛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眼珠。
看到陳叔走遠后才悄悄拿出手機，換了卡，發(fā)送出去了一條短信。
而后看到我媽醒后，立馬乖巧上前：“姑姑你終于醒了，先喝點水?！?br>“我好擔心你的身體，這幾天連覺都不敢睡?！?br>我媽抬起疲倦的眼神，撫摸她的頭發(fā)：“好好，姑姑對不起你啊，耽誤你的婚禮進度了。”
“她遇害了，沒法再去給你做伴娘了?！?br>剛有一絲溫熱的心，再次墜入冰窟。
慘死的人是我，被安慰的卻是方好好，這個參與殺害我的兇手。
媽，我忽然很好奇，如果你知道你疼愛了多年的侄女，親手害死了你的女兒，你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方好好貼心的給我媽喂了溫水：“姑姑沒事的，周齊說了，就算穗穗不來，他也會堵住大家的嘴，不讓他們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br>12
提起周齊，我的心里像是忽然被尖刀刺中一般。
這個我談了兩年的男朋友，因為方好好喜歡便就真的被她搶走了。
我自私，跋扈，性格怪異，愛撒謊，甚至偷東西。
還和男同學有過多次不良行為，流產(chǎn)很多次。
這些在方好好描述下的事，他都信了。
因為我媽那時也默認了這些。
“冤枉你了嗎？就算你沒有做，那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br>“你配不上周齊，別跟你表姐爭?！?br>周齊將我推倒在地，我的掌心被粗糙的沙礫劃破，鮮血順著指縫落在地上。
他狠狠的瞪著我：“何穗穗你可真惡心啊，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還好我提前知道，不然要被別人笑話死?！?br>從那以后他和方好好談戀愛了，直到現(xiàn)在馬上就要結(jié)婚。
我媽看著眼前的方好好，眼底略過一絲溫柔，忽然低頭注意到了她的手腕。
“我之前送你的手鏈呢，怎么沒有見你戴，是不喜歡嗎？”
方好好怔了一下，開始眼神閃躲的尋找借口：“姑姑送我的，我怎么會不喜歡呢，我……忘家里了。”
她說謊。
那條手串早就在她捆綁我的那天晚上，被我揪掉了。
如果仔細看的話，她的手腕內(nèi)側(cè)還有沒有消除的紅痕。
“好好，你爸爸去世前把你托付給我了，姑姑是真心希望你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切記千萬不要和一些來路不明的人交朋友，也許他會害了你?！?br>“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br>方好好走了。
我媽看著她的背影擰緊了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13
她并沒有在醫(yī)院住很久，醒來后只半天的時間，就重新會到隊里面處理案子。
“徐大茂必須抓到，我要親手送他到審判庭，親眼看著他死?！?br>第五天的時候，案子有了新緊張，法醫(yī)在做三次尸檢的時候找到了隱藏很深的證據(jù)。
他在我的指縫里面找到了三根細小的毛發(fā)。
進檢測分別來自三只小貓。
由此判斷徐大茂所藏身的地方，可能會有很多流浪貓。
果然，最后在流浪貓救助中心找到了他。
他喬裝打扮，化身志愿者隱藏其中。
許大茂被抓住了，對案子供認不諱。
就連十年前的案子他也逐一承認。
跨越十年的案子終于有了定論，曾經(jīng)的受害者家屬，一個個流出心痛的眼淚。
審訊室內(nèi)，許大茂笑的狡詐。
看到我媽這個老熟人后更是，笑的癲狂。
“方隊，好久不見啊，我可太想你了?！?br>“看看，我胸口的傷，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若隱若現(xiàn)的疤痕說道。
我媽在看到徐大茂的這一刻，憤怒的握緊了拳頭，雙眼赤紅的盯著他：“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女兒，你為什么還要傷害無辜之人?！?br>見我媽動怒，徐大茂得意的笑。
“我記得那天她打電話來的時候，你還罵她去死呢，怎么這么快就認她當女兒了，我是在幫你啊方警官，幫你處理掉你討厭的人，你不是應該感謝我才對嘛，怎么反倒埋怨起我來了?！?br>“方警官，你不知道吧，你女兒當時哭的可慘了，她哭著喊媽媽，喊你救她呢，可是在她失血過多說不了話的時候，你還在罵她，真是太好玩了。”
人類在面臨巨大痛苦的時候，總是能下意識的喊出媽媽。
我也不例外。
可是沒有人來救我。
“啪?！钡囊宦暎雷颖凰牡恼鹛祉?。
“閉嘴，我讓你閉嘴?！?br>徐大茂這個和我媽斗了十年的惡魔，在此刻心理上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不讓說，他偏要說。
一字一把刀似的往我媽的心口捅。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痛苦，落荒而逃。
跑到走廊深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即使手背上出了血液停不下來。
“方隊，你流血了，我給你上藥?！?br>“不要，穗穗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都沒有人給她上藥，我有什么資格上藥?！?br>“我只留了一點血，可是穗穗她全身血液流干了，都是我不對，我只顧著恨她，連那天她的異常狀態(tài)都沒有注意到?！?br>“我不配做她的媽媽，我是個無用的人。”
14
徐大茂被送進看守所待審的時候，我媽問道：“你的同伙是誰？”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震驚了。
自從徐大茂作案以來，從未聽說過他還會有同伙。
徐大茂并不意外，湊在我媽耳邊小聲說道：“你那么聰明，自己猜啊，也許你早就猜到了，也許你永遠都猜不到。”
看著他被帶走的背影，我媽咬著牙，攥緊了拳頭。
陰沉的眼神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15
方好好和周齊的婚禮如期舉行。
我媽作為長輩，穿了一身正紅色的喜服，站在門口迎接親朋好友。
面對大家的連聲道賀，臉上露出略顯僵硬的笑。
“恭喜啊，好好結(jié)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你也不辜負你哥哥的遺囑?！?br>“好好老公可真帥啊，我記得他之前好像是穗穗的男朋友……”
話音未落，同行之人，撞了撞她的胳膊：“別瞎說，趕緊進去?！?br>宴會場上，方好好一襲高定婚紗，手捧鮮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期待著自己的新郎走過來牽自己的手。
同時也享受著大家的贊美。
畢竟她真的長的很美。
她的婚禮我到底還是來了。
以靈魂的形式出現(xiàn)在了舞臺的邊緣。
麻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們聽說了嗎，穗穗前段時間遇害了，死的很慘的。”
“真的假的，那這才過去沒有多久啊，老方怎么就開始張羅著給侄女辦婚禮了。”
“不在乎唄，自從何庭深死后，老方就不待見她女兒了?！?br>“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侄女是她親生女兒呢?！?br>“我跟你們說，事情很復雜的，她侄女的結(jié)婚對象，之前是她女兒的男朋友。”
“真的嗎？”
“當然了，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今天先不說了，被聽到不好，改天我自信跟你們講?！?br>角落坐著的一桌都是我們家的親戚，幾個人腦袋湊腦袋研究我們家的事情。
我媽看到了，也聽到了，不過好像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
她依然帶著笑，走向舞臺，牽住了方好好的手。
準備走向?qū)γ娴闹荦R。
主持人說完祝福的話語后，打開了大屏幕。
可這一刻，大家都被驚到了。
本該播放的新郎新娘兩人親密照片和視頻不見了。
畫面黑漆漆的。
不久后傳出一段男女之間的對話。
女聲是方好好，男聲是徐大茂。
“姓徐的，十年前我可是救過去，現(xiàn)在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你替我殺了何穗穗?！?br>“小姑娘心夠狠的啊，她可是你的親表妹?！?br>“那又怎么樣，誰讓她看到我和你見面了，她要是不死，我那瞎了眼的姑姑還怎么繼續(xù)疼我，我還怎么嫁到周家。”
“周齊心軟，萬一哪天知道了，關(guān)于何穗穗的事情是我編的，他肯定感到愧疚，說不定兩人舊情復燃，我可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反正你殺了人警察也抓不到你，動手吧?！?br>隨后傳來的里面?zhèn)鱽淼穆曇?，就是我痛苦的哀求?br>還有刀子一進一出的對穿聲，直到畫面逐漸安靜。
這段錄音是存在我手機上的。
死之前，我趁著他們聊天之際，打開了錄音，再被捅刀子前，塞進了身邊的洞里。
在場之人無不嘩然看著舞臺上的方好好，睜大了眼睛，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方好好臉色大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
她連連搖頭：“姑姑……姑姑你聽我說，不是我，那不是我?！?br>她想要逃，卻被我媽媽死死的攥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周齊的眼眶瞬間通紅，連聲音也跟著顫抖了幾分：“方……好好，你竟然這么惡毒，那些話竟然是你編來騙我的，可我居然相信了?！?br>“因為你，我竟然做了那么多傷害穗穗的事情。”
他憤怒的抬起手臂，一下一下的扇在了方好好的臉上。
“你這種人就該去死，不配活著?！?br>我媽攥著她的手臂，任由她被周齊打。
“打死她，打死她，真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人?！?br>在大家的的一聲聲聲討之下，一眾警察帶著拘捕令沖了進來。
“方好好，跟我們走吧?！?br>此時的方好好嘴角吐血，渾身的狼狽，看向我媽時，還在流淚，試圖狡辯。
可是被我媽給擋住了。
“你太惡心了，別再跟我說話。”
“你記不記得前幾天在醫(yī)院，我為什么問你怎么沒有戴手鏈?！?br>“那時因為，我在穗穗的手腕上發(fā)現(xiàn)了一絲細微的痕跡，那東西正是制作你手鏈用的繩子的纖維?！?br>“她死那天，你是知道的，而且你在場，我跟你說的那番話是想提醒你主動跟我交代，我念著你爸爸的情，給你自首的機會可是你沒有抓住?！?br>“直到我們發(fā)現(xiàn)了穗穗手機里面的錄音，我才終于知道你惡心的嘴臉，我寵了你那么多年啊，你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你毀了穗穗，那我就毀了你，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副惡心的嘴臉?！?br>方好好絕望的落淚，最后被警方帶走。
16
她因為行為惡劣參與殘忍案子，還和惡魔徐大茂有勾結(jié)。
被判處30年有期徒刑。
聽說在獄中過的很精彩。
知道她會跳舞后，每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覺之前，獄霸都要讓她跳舞。
動作不優(yōu)美就會被打。
不笑了也會被打。
幾天下來變的精神恍惚，只要看見人就哆嗦著站起來跳舞。
17
我終于被安葬了。
葬在爸爸的身邊。
媽媽整個人形如枯槁，沒有一點兒人樣，每天坐在我和爸爸面前，一會哭一會笑。
她辭職了，到了陵園做起了守墓人。
五十歲的年齡，看起來像個七十歲的老太太。
周齊帶著我喜歡的百合花來了。
還戴來我們曾經(jīng)的合照。
“穗穗，是我對不起你，我混蛋，不該隨意相信了別人的鬼話，傷了你的心?！?br>“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穗穗，你喜歡的百合花，以后我每天都來給你送?！?br>“下輩子，做個幸福的人?！?br>我的身體越來越透明了，我想是我該離開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在我墓前懺悔，我變的很平靜。
不需要了。
什么也不需要了。
來世我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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