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一線


第二章 生死一線

對于剛剛重生,神魂受創(chuàng),身體孱弱的楚風(fēng)來說,一個相對穩(wěn)定安全的環(huán)境,自然是他所需要的。

而白水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林家,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楚風(fēng)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聲道:“哦?你若不走,你能保我?你好像并不是林家家主吧,能做得到?”

“雖然我不是家主,但說能保你就一定會做到!”

林淡墨眼眸中帶著絲高傲。

楚風(fēng)略一沉吟,說道:“走或留,我需要考慮幾天,然后給你答復(fù)?!?/p>

林淡墨回答得干脆利落,“好?!?/p>

楚風(fēng)徑直問道:“你患了什么???竟是需要活祭之法煉藥醫(yī)治!”

“一種不治之癥......這些年大伯為了我的病,操碎了心,但我沒有想到,他竟是會找到這種有違天和之法。”

林淡墨聞言,神色頓時一黯,面露苦澀笑意,道:“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答應(yīng)以你身軀煉藥!”

聽到這句話,楚風(fēng)心頭涌出一股莫名的悸動,這具身體殘存的執(zhí)念又在劇烈波動。

看來,還真得花些心思在林淡墨,最不濟也得治好她,才有望打開原主的執(zhí)念,從而磨滅它。

楚風(fēng)視線忽然投向林淡墨,元神之力涌動,認真在她身上打量起來。

目光如海般深沉,又帶著侵略性。

林淡墨只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身體內(nèi)外再無秘密可言。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迎上了楚風(fēng)的目光。

一瞬間,她恍若墜入淵海之中,要迷失了自己。

“陰寒之癥?”

楚風(fēng)忽然開口。

“啊?”林淡墨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

“每到深夜子時,你就會遍體生寒,身體如墜入冰窖般僵硬,血液卻隱有沸騰逆流之感,宛如萬蟻噬骨,痛苦難忍?”

“你怎么知道?”

林淡墨神情震驚,怔怔看著楚風(fēng)。

卻見楚風(fēng)已收回了視線,若有所思道:“你身上的藥草味道分別是地靈芝、熾火藤與朱果。而這些全都是蘊火治寒之藥性,普通的陰寒之癥并不需如此猛烈之藥效,另外,你所用之藥又需以鮮血為引......”

“所以你患的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陰寒之癥。若沒猜錯的話,是先天而生,修為越高,冰寒爆發(fā)越強?”

隨著楚風(fēng)的話,林淡墨的嘴巴越長越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以前雖未見過楚風(fēng),但對于這個出了名的廢物落魄子的傳聞,還是聽說過的。

可面前這人......

單憑一些不起眼的蛛絲馬跡就能準確推斷出我的病癥具體狀況?

如此縝密心思,哪里半點傳聞中的廢物模樣?

林淡墨怔怔看了楚風(fēng)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只見她俏臉上露出一抹黯然苦笑,點點頭,道:“你猜的沒錯,我是一種叫做九毒絕脈的特殊體質(zhì)......”

“九毒絕脈?”

楚風(fēng)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搭在林淡墨手腕之上。

林淡墨下意識就要縮手,但最終,卻鬼使神差的沒有動彈。

而楚風(fēng)在搭脈林淡墨的瞬間,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其體內(nèi)龐大精純的力量。

這力量,分明已是鍛骨巔峰!

武道九境,前三境,聚氣、煉體、鍛骨。

同齡之人,此時大多還停留在聚氣境,能夠踏入煉體境,便可稱得上是天縱奇才、少年天驕了。

可是,這個少女,竟然已經(jīng)到了鍛骨巔峰......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武道修為?

哪怕是以楚風(fēng)這萬古帝尊的見識,也不由有些微驚訝。

當然,只是“些微”而已。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天才,他見得不要太多。

片刻之后,楚風(fēng)手指緩緩從林淡墨皓腕上移開,目光直直的看向林淡墨。

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蒙塵的絕世寶玉,帶著絲驚訝與欣喜。

“你......的確是一種特殊體質(zhì)?!?/p>

楚風(fēng)緩緩開口,“不過,并不是什么九毒絕脈?!?/p>

沒等林淡墨說話,楚風(fēng)繼續(xù)笑道:“你身上的病癥,我能治......”

“你當然能治!”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一身穿華服,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進房間。

那略顯凌厲的眼神先是看向楚風(fēng),隨即冷笑道:“只要將你投入丹爐,煉制成靈藥就可以了,就可以幫她了!”

“大伯?”

林淡墨看到來人,神色微冷,卻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這推門而入的中年男人,正是林家的現(xiàn)任家主,也是林淡墨的大伯,林福山。

楚風(fēng)視線看向林福山,神色平靜,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冰冷的危險意味。

而林福山的視線則已從楚風(fēng)移到林淡墨臉上,聲音中壓抑著慍怒,“淡墨,你讓我很失望!”

“不,大伯,是你讓我很失望!”

林淡墨輕咬嘴唇,眼中一片晶瑩,神態(tài)卻十分倔強:“我絕不會用此邪法醫(yī)治。”

聞言,林福山沉默下來,看向林淡墨的眼神稍微柔軟了一些,先是深深嘆了口氣,然后輕聲道:“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淡墨,你應(yīng)該理解大伯的良苦用心?!?/p>

“良苦用心?”

林淡墨用力搖頭,“用別人的血和命來為我煉藥?這種殘忍的事情,大伯你為何可以做得如此理所當然?!”

“放肆!”

林福山頓時雙眉倒豎,低喝道:“林淡墨,這是來自家主的命令!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我寧愿死,也絕不接受!”

林淡墨咬牙,怒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因為爺爺他莫名失蹤,家里沒有了坐鎮(zhèn)高手,所以你想讓我成為成為林家新的護身符嗎?!”

氣氛陡然變得凝重且凌厲。

林福山再次沉默,然后緩緩點頭。

“你說的沒錯!”

“你爺爺失蹤,被譽為林家中興希望的你身體又出了狀況!”

“整個白水城......甚至是薔薇郡的那幾個家族,都已經(jīng)快要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野心,我們林家,現(xiàn)在就如身處群狼環(huán)伺之中,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撕成碎片,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但只要你病癥痊愈,定可順利成為青云宗弟子!而且還會......到那時,我林家境地便會再次穩(wěn)固下來,不虞外患,還能繼續(xù)更進一步!”

林福山滿臉悲苦,苦口婆心的勸道:“淡墨,你要明白,我做這一切并不是為了自己,全都是為了家族??!”

林福山的話似乎也觸動了林淡墨。

只見她神情漸軟,眼眸中也露出一絲猶豫與茫然,但很快,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爺爺從小教導(dǎo)我,要做一個善良之人,絕不可逞兇為惡,更不可拋卻良知人性,此乃人道、武道之根本?!?/p>

林淡墨聲音輕柔,但語氣堅定,“我相信,如果爺爺沒失蹤的話,也一定不會同意以這種邪魔之法為我治病的!”

“你爺爺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我才是家主!”

眼見勸不動,林福山也不再壓抑怒火,面色逐漸猙獰。

“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任何林家人都責(zé)無旁貸!別說是你心中那點可憐可笑的善良,要我命都可以!”

“林家百年基業(yè),絕不能毀在我手中!三日后,我就將這廢物投入丹爐!”

林福山低吼道:“林淡墨,你給我老老實實服藥,然后等待青云宗的周公子來接你!”

“什么周公子,我......”

林淡墨面如寒霜,正要開口說話,卻忽然間頓住。

只見她黛眉緊蹙,只覺得一股陰寒之力突然自體內(nèi)驟然涌出。

那極致的陰寒幾乎在瞬間就侵占了四肢百骸,將全身籠罩,令她瞬間僵硬,忍不住悶哼一聲,跌坐在地。

“淡墨!”

林福山悚然一驚,連忙向前。

此時的林淡墨臉色慘白無比,全身皮膚都好似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冰藍之色,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

九毒絕脈的陰寒入體癥狀發(fā)作了?!

林福山一下子亂了方寸,面現(xiàn)焦急之色:“這可如何是好?”

“楚風(fēng)!”

陡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楚風(fēng)的身上,眼睛頓時一亮,厲喝道:“來人,給這個廢物放血!”

之前被楚風(fēng)抽飛的那兩名下人,頓時跑了進來,便要動手。

“滾!”

楚風(fēng)一聲輕叱。

他的聲音不大,還有些中氣不足,但是聽在這林福山和這兩名下人耳中,卻不啻洪鐘大呂,振聾發(fā)聵,一直木然地站在了原地。

三人俱都是驚神。

“病癥和藥效都沒弄明白,你治的什么病,救的什么人!你要不是傻子,那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她服下以我鮮血為引煉的藥,病情反而加重。之前她寒毒發(fā)作之時,會這般昏迷不醒?”

楚風(fēng)負手而立,一股無形的威壓與氣勢,不自覺的便流露出來。

林福山下意識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道:“并沒有......”

“我的鮮血并非是她治病良藥,反而是致命毒藥!”

楚風(fēng)冷笑一聲,淡然道,“你從上古殘卷中,尋找到拿至陽之軀煉藥的巫術(shù),便當做最后救命的稻草,以為可治療什么九毒絕脈,實在是愚蠢!”

“你怎知曉我是從上古殘卷中尋到?又怎知是巫族術(shù)法?”他震驚的望著楚風(fēng),喃喃道。

楚風(fēng)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如果不想她死,就按照我的吩咐去抓副新藥......”

“水線草二兩、蝕陽冰一枚、寒冰花四朵、一夕煙兩株,如水熬煮成半碗,再滴入兩滴鬼面蛛的毒液,去吧?!?/p>

“這都是寒性藥物,服下后豈不是加劇病情?”林福山脫口而出。

他明顯是懂藥理的,不然也不會自上古醫(yī)道殘卷中尋到如此邪異丹方。

“呵,看不出來,你還點見識。你現(xiàn)在號下她的脈,寒毒郁結(jié)在心口,一旦寒毒進入心脈,救無可救!”

“啊?”林福生立即上前號脈,果如楚風(fēng)所言,冰冷的寒毒幾乎將林淡墨的心臟包裹住,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滲入。

“可還有其他藥方能治?”林福生病急亂投醫(yī),絲毫忘了之前是如何對待楚風(fēng)的了。

“她體內(nèi)的寒毒遇寒驅(qū)寒,無比的霸道,用寒性藥物,將寒毒引離心脈,可緩解病癥,信不信由你。你現(xiàn)有只有半個時辰,時間一到,寒毒必然會打開心脈之口,即使這次她緩過來,不出兩天,必被寒毒攻心而亡!”

林福山滿臉掙扎。

但他心底清楚,淡墨現(xiàn)在處于生死邊緣!

這次寒毒爆發(fā)的太劇烈了,她很難撐過去。

最關(guān)鍵的是,現(xiàn)在就算是拿這小子開爐煉藥,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十息之后,他向著那兩個下人大吼:“快,按楚公子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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