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話，下一秒，張雯又感覺自己呼吸有些困難！
就好像有一雙冰涼的小手輕輕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雖然對方并沒有用力，但就是有些難受！
而當張雯情不自禁地退開一步、與楊寧保持距離后，所有的異樣感頓時全部消失！
一時間，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女孩差點當場嚇尿，身上冷汗直流！
這時，楊寧抬手向她示意，“九分鐘了，門在后邊?！?br>
“哦、哦！我這就走！”
張雯轉(zhuǎn)身趕忙離開，走到門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來向楊寧問道：“那個，小楊師傅，我也算和你有緣的，是吧？”
楊寧點頭：“是?！?br>
“那我如果想請一個娃娃？”
“晚上過來，八點之后我都在。”
“好、好......”
目送張雯離開，楊寧自語道：“換做別的女孩恐怕早就腿軟了，你倒好，殺過人、賣過器官的女孩膽子就是大?！?br>
這時，楊寧感覺腿上稍微一緊，他低下頭，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眼圈漆黑，雙手血紅的小男孩抱著自己的腿問：“她剛剛想摸你，為什么不讓我掐死她？”
楊寧抓著小男孩的脖子把它提到自己面前，提溜在空中，翻了個白眼問：“你把她在這掐死了，我怎么和警方解釋？”
小男孩眨了眨眼說：“不用解釋，我去把警方也掐死?！?br>
“那我會被通緝的，很多人都會來抓我?！?br>
“那我就去把通緝你的、抓你的人全部掐死，誰讓你不開心，我就掐死誰?！?br>
“那你和當初掐死你的人販子有什么區(qū)別？”
“......”
小男孩一陣沉默，“哦，你不說我都忘了自己是個死人這事了。”
楊寧晃了晃手，對被自己提溜在半空的小男孩說：“老子數(shù)到三，自己消失啊，別逼我扇你，一......”
“二......”
“三！”
說完，楊寧松開了手，半空中的小男孩向地上掉下去，落到一半化作一陣冷風消弭于無形。
......
從楊寧那里出來后，張雯神色慌張地走到步行街停車場，坐上自己的奔馳，深吸幾口氣平復心緒，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張雯冷聲問道：“長叔怎么樣了？”
“雯姐，長叔他、他......”
“說！”
“長叔人已經(jīng)走了，醫(yī)生說是心臟病突發(fā)。”
“心臟?。烤唧w什么情況？”
“今天下午，長叔在云都路準備拿貨，馬上就得手了，忽然捂住心口倒在地上，說起來，還是貨物護手打得急救電話?！?br>
“行，我知道了，幫我查一個人，信息我一會兒發(fā)給你。”
“好，我聯(lián)系內(nèi)線，雯姐，你有段時間沒和家里聯(lián)系了，要不？”
“嗯，我知道了，就這樣！”
說完張雯掛了電話，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另一部手機，手指飛快打出一串號碼播出去。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媽滴孩子是個寶~”
電話還沒接通，彩鈴聲先響起來。
張雯皺著眉頭罵道：“一個人販子整這么個彩鈴，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媽滴孩子是個寶~”
電話一直沒有接通，彩鈴響個不停。
聽著聽著，莫名的，張雯只感覺這彩鈴里的童聲逐漸變得陰森起來！
那感覺就好像聲音不是從手機里發(fā)出來的，而是貼著自己耳邊唱響的一樣。
這么一想，張雯不由自主打量四周，還好，車里什么都沒有。
此時天色漸晚，通過擋風車窗，張雯看到了遠處楊寧店鋪里亮著昏黃泛暖的燈光，使自己心神一陣安詳。
可是相對剛剛在楊寧店里的遭遇，她又后背一陣發(fā)涼。
“那小師傅如果真有點能耐就不噶他腰子了，賞他點錢請個娃娃庇佑一下也行......”
嘩啦——
天上下起了雨，打在車上噼里啪啦的。
也就在這時，張雯的電話接通了。
“喂？”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熟悉嗓音，張雯松了一口氣，說：“你趕緊把你那彩鈴換了啊，你不知道自己是干哪行的?。窟€敢用那彩鈴？”
“哦，是小雯啊，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在外邊還好嗎？”
“我挺好的，你上個月用別人卡打來的錢我收到了，怎么那么多？買了一家商鋪，今天剛剛租出去?！?br>
“挺好的那就好，那就好......”
噼啪噼啪！
張雯聽到雨滴打在車上的聲音逐漸變大，同時她感覺自己老爸聲音有點不太正常。
“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覺你語氣有點怪??？”
“我？我沒怎么啊，就是，就是有點疼......”
“疼？哪里疼？去醫(yī)院檢查了么？”
“沒有，不用、不用了，還檢查什么啊......”
“你總是這樣，你反正又沒事，就去檢查檢查唄！”
“小雯啊，小雯......”
“嗯，爸你怎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
“小雯，當初那批被我們賣掉的孩子，他們回來向咱爺兒倆討命來了！”
“呸呸呸！你胡說什么呢？！我跟你說別想太多！”
“小雯，我、我好疼啊，好疼啊......”
電話里邊的聲音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同時外邊的雨也越下越大，張雯感覺車內(nèi)的溫度也一下低了幾度，其中還夾雜著一抹腥味兒。
她雙手抱著自己，歪頭貼著手機說：“爸，你、你別嚇我啊，你到底哪里疼啊？”
“全身，我全身都疼，好疼啊......”
“你先別急，你現(xiàn)在正在做什么呢？你先躺下試試！”
“不行啊，我躺不下......”
“為、為什么躺不下？你在做什么呢？”
“因為、因為......”
“因為你的車太小了，我在你后邊看著你呢?！?br>
滴答！
一地鮮紅的血珠從后視鏡上滴下，落在張雯面前方向盤上的銀色奔馳車標上。
張雯顫巍巍地慢慢抬頭，她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在自己轎車的后排，坐著一個全身被切成了片的血肉模糊的男人，而那男人正用他那已經(jīng)被切成了片狀的手拿著手機，通過后視鏡和自己對視——
“小雯，我、我好疼?。 ?br>
“?。。。 ?br>
尖銳的驚叫聲瞬間撕破了停車場上雨幕中的寧靜。
街旁，楊寧靠著商鋪門框看著外邊人來人往，淡聲道：“嗯，我還以為這也嚇不到你呢......”
“嘻嘻！”
從楊寧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嬉笑聲，十四個臉蛋面無血色、白得嚇人的小男孩小女孩一個挨一個站著，和他一起靜靜注視著繁華步行街上的熙攘人潮。
此時，天色晚晴，夕陽正好。
哪里有一點下雨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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