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居然錯過了


  鳳離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他舒服地翻了個身,手在床上伸了伸,什么也沒攬著,這才猛地睜開眼。

  床上,房間里都只有他一個人。

  鳳離雙眼微微一瞇,眼光從妖嬈變得危險,襯著造物精心設(shè)計的五官,竟然有一種致命的慵懶風(fēng)情。

  那個該死的……女人?

  他從來沒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得到那樣滿足的快感,昨天晚上雖然發(fā)現(xiàn)她是第一次,但忍不住就要了又要,最后沉沉睡去時饜足得像一只剛吃飽的貓,不然也不會讓她這么輕易就逃了出去。

  他精致的唇邊現(xiàn)出一絲笑意。

  想逃嗎?

  只要是他想要的人,從來還沒有人能逃得出他的手心呢。

  沒想到那個丫頭長得那么難以入眼,身子卻讓人這么放不開。那味道……銷魂得很!

  他摸了摸嘴唇,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心動的感覺。

  說起來,他早脫了青澀的年紀(jì),又不缺女人,但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做食髓知味。

  和那個丑丫頭比起來,他以前經(jīng)歷過的那些女人……實在是少了太多味道,根本沒法和她相比!

  他伸了個懶腰,坐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床頭的柜子上有一張紙,紙上壓著一塊玉佩。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對白,心里一沉,眼角抽動了一下。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拿起白紙,紙上歪歪扭扭的字和她的人一樣難看,但勉強(qiáng)能讓他看明白寫的是什么。

  他看完后,臉徹底黑了,身上散發(fā)出了地獄修羅一樣的冰冷氣息。

  這個死丫頭!

  賣身銀?

  賞?

  太野蠻?

  死丫頭是打算氣死他吧?

  鳳離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一把把手里的白紙捏成了團(tuán),一用內(nèi)力,再松開手時,紙屑蝴蝶一樣紛紛落下去,灑了一地。

  鳳離臉上的笑容,惡魔一樣,扭曲而妖嬈。

  伊秋水溜到大街上,正往丞相府走時,一個黑影落到她面前。

  “跟我來!”蒼老的聲音說,頭也不回地向城外走去。

  伊秋水心中一突。

  她有原來身體的記憶,知道這個黑影是伊秋水的師父楊心慈。

  伊秋水小時候也是個美人胚子,后來中的毒就是楊心慈下的。當(dāng)時楊心慈說,以她的長相,長大必定禍國殃民,不如盡早除了,但又覺得她資質(zhì)難得,想收為徒弟,權(quán)衡再三后就下了毒。

  楊心慈這個老太婆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把這個毒的解藥制出來,只要能解了毒,你就出師了。

  楊心慈毒醫(yī)雙絕,在江湖上根本沒有對手。原來那個伊秋水生性懦弱,不敢反抗,乖乖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術(shù)毒術(shù)。當(dāng)然,這些都是暗中進(jìn)行的,丞相府的人沒一個知道。

  但這不意味著現(xiàn)在這個伊秋水也會任她擺布。

  在記憶里,伊秋水知道,楊心慈脾氣古怪,心狠手辣,說給徒弟下毒就下了毒。在后來學(xué)習(xí)的日子里,稍有點兒不懂的地方,楊心慈就對她拳打腳踢,有時候新的毒藥制出來,找不到試藥的,甚至?xí)盟齺碓?。好幾次她都差點兒因為這個死了。

  而所謂的教,就是楊心慈時不時扔給她一本書,讓她從頭到尾背下來,到了時限師父就會出現(xiàn)教較,若她背得有一點兒不對,登時便是一痛毒打。

  這種人,也配當(dāng)師父?什么楊心慈,不如就叫楊心狠,楊心黑,楊心毒!

  伊秋水看著楊心慈的背影,冷冷地想。

  鳳離催馬站在山坡上,瞇著眼睛。

  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好。一覺醒來,丑丫頭不見了,翻遍整個妓。院都沒找出來。當(dāng)然,這個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想到她肯定不是妓。院的人。他叫帶他來的近衛(wèi)將軍李寬打聽,李寬竟然不知道那丑丫頭是誰,就連妓。院的老鴇都不知道她的底細(xì),只知道那是幾個姑娘送過來的,特意叫她找最臟最丑的男人給她開葷!

  看來他昨天想得沒錯,這丑丫頭的確是得罪人了,被人灌媚。藥。

  想找人,可連個線索都沒有,這叫他上哪找?

  眼看就要回城外大營了,他一個人催馬趕了一段路,實在憋悶,停了下來。

  那個丑丫頭,等他找到她,非把她綁在身邊不可,看她還敢偷偷跑掉?居然還留下那么一張紙條,說什么他太野蠻!下次再見到她,非讓她好好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野蠻不可!

  鳳離一邊想,一邊翻弄著手里的玉佩。

  除了背上隱隱的傷痕外,這是那個丑丫頭留給他的唯  樣?xùn)|西了。

  光憑著這個,能找到她嗎?

  一想到昨天夜里的狂亂,想到她揚著小下巴不服氣地對他開價的情景,他的心里就有些微的感觸。多少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把他當(dāng)成普通人一樣對待。不對,是把他當(dāng)成普通人還不如的小倌!可是他居然不覺得生氣,還覺得心里有些甜絲絲的感覺。

  她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就像一只炸毛的小貓。女子本該是溫柔婉約的,她那么直來直去,似乎生怕受什么傷,到底是受過多少委屈才變成這種性子?

  他想留她在身邊,想護(hù)著她,想讓她知道,這個世上,至少還有一個男人,是真正對她好,是不在意她的長相的。

  想到這里,他的心竟然悸動起來,一個聲音不停地說著:“鳳離鳳離,你一直尋找的女人,你一直在等待的女人,其實就是她啊?!?/p>

  他的目光從玉佩上移開,向山坡下掃了一眼。

  突然,他怔住了!

  山坡下面走著的兩個女人,一個老的,一個丑的……那可不正是丑丫頭嗎?

  鳳離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心跳聲越來越響,他幾乎張口就要出聲喊,但一向理智的他立刻克制住了自己。那個老女人不知道是誰,丑丫頭再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應(yīng),如果撒腿就跑怎么辦?

  莫不如直接催馬下坡追上去罷!

  想到這里,他剛一揚馬韁,忽地破空中傳來一陣風(fēng)聲,他心中警大作,急忙往后一仰,幾個暗器斜斜地貼著他的臉劃了過去。

  遇襲!刺客!

  他的警覺性一下子提到了最高,一邊倉促應(yīng)戰(zhàn),一邊卻分心注意著山坡下面。

  不行,現(xiàn)在不行叫丑丫頭,萬一被刺客發(fā)現(xiàn)她認(rèn)得他,會不會給她帶來危險?

  刺客有十多個,雖然他有把握勝過他們,而且過一會兒他的手下就會回來,不會出什么危險,但是一想到坡下的丑丫頭,他的心就浮躁起來,一時生怕刺客們發(fā)現(xiàn)她,一時又生怕她再次跑了,讓他找不到。

  在這雙重矛盾之下,一個刺客終于找到了他分神之下露出的破綻,一刀砍中了他的手臂,傷口很深,血流如注。

  楊心慈帶著伊秋水轉(zhuǎn)了個彎,很快就消失了。

  鳳離一邊向山上撤,一邊迎戰(zhàn)。

  山坡后面,是一個斷崖。斷崖雖然不高,但底下崢嶸交錯,亂石嶙峋,掉下去的人,九死一生。

  他心里記掛著丑丫頭,終于不得已使出了保命的絕招,一時之間,光華大作,所有的黑衣人都在這一招之下倒到地上。

  鳳離來不及細(xì)查他們的情況,抬腿就向伊秋水消失的方向追。

  他的保命絕招從來不留活口,可惜這次因為他手臂受傷,出了意外,竟然有一個殺手重傷之后還活著。他疏忽之下,被那個殺手撲倒,兩人翻滾著全落到了斷崖下面?;杳灾暗哪且凰查g,他心里仍舊想著:死丫頭!丑丫頭!回來!別離開我!我找了你這么多年!別走!

  伊秋水這時候也正在和楊心慈大打出手。

  原來楊心慈發(fā)現(xiàn)這個徒弟不像以前那樣懦弱怕事之后,心中惡念升了起來,生怕不好控制她,干脆想趁她羽毛未豐的時候除了她。

  伊秋水哪肯乖乖束手待斃?兩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一時間毒粉藥粉滿天飛。楊心慈雖然毒術(shù)醫(yī)術(shù)高明,但功夫很低,因此并不是伊秋水的對手。

  正在伊秋水即將取勝的時候,她的心沒來由地疼了一下,接著好像有誰在召喚她,那種低沉的痛入骨髓的感情,讓她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四周看了看。

  楊心慈抓住這個機(jī)會,手中的藥粉一下子灑到她的臉上,同時一掌擊到她胸前,伊秋水一口鮮血噴出,大怒之下,反手一招。

  楊心慈本來一擊得手,正暗自得意,沒想到伊秋水竟然仍舊強(qiáng)悍至此,不防備間被她反手攻到要害,一下子便蔫蔫地倒了下去,沒了氣息。

  伊秋水怔了一下,四周看了看。

  風(fēng)清云淡,哪有什么人在周圍?

  可她在前世受過那么長時間的強(qiáng)化訓(xùn)練,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幻聽幻覺,那個召喚她的聲音,低沉溫柔中充滿了痛楚,似乎滿是生生世世尋找而不可得的遺憾。

  到底……是誰?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點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毒掌天下,庶后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