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敲門聲變大了。
“誰啊?!苯幻敉蝗怀雎?。
外面的動靜突然停止。
就坐在江一敏身旁的秦南歡,看著她妝容艷麗的臉上漸漸變得慘白。
秦南歡突然回想起送自己回來的那個大哥,在離開之前說的話。
——【晚上要小心】
“我是隔壁王翠阿姨,你們也餓了吧,我給你們送飯來了,開開門?!?/p>
江一敏像是松了一口氣,準(zhǔn)備站起身去開門,卻被人攔住。
秦南歡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江一敏遲疑了一會兒,站在原地不動。
“砰砰砰!”
“小姑娘,開個門??!快點開門!”外面的聲音有些急切,砰砰地開始砸門,木門被砸得開始晃動,像是下一刻就會被砸開。
在門快要不堪負(fù)重時,砸門聲才停了下來。
但屋子里的人只是小心翼翼地盯著門口,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
江一敏頭皮發(fā)麻,心臟咚咚咚狂跳,呼吸也逐漸沉重起來,她視線漫無目的地朝四周打量,想通過分散注意力,來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
在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窗戶。
一股涼意從她的尾椎骨爬上她的脖頸,她睜大了眼睛,臉上好不容易恢復(fù)的血色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
青白色的鬼臉緊緊貼在窗戶上,雙目中的強烈怨恨幾乎快要凝成實質(zhì),死死地盯著她。
江一敏的呼吸差點停止了,她強忍住尖叫的沖動,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窗戶,
就在一旁的秦南歡在發(fā)現(xiàn)江一敏的異常后,不由得臉色有些難看。
她沒有立即去確認(rèn)發(fā)生了什么,在等到其他人順著方向看過去后,才轉(zhuǎn)過頭。
而窗外只有一片漆黑。
冥冥之中,秦南歡回過頭,江一敏看向她的眸子里幾乎被恐懼塞滿,很難想象,她剛才看到了什么。
而她的手,也已經(jīng)被江一敏握得發(fā)白。
“沒了剛才外面那個人送飯,我們晚上應(yīng)該吃什么?”呂博濤有些煩躁地問道。
戴鴨舌帽的男生嗤笑了聲:“如果你想叫回王阿姨也不是不行?!?/p>
“那我們總不能餓死吧?!?/p>
“我之前看到冰箱里有面包和水……可以吃那個。”陳欣妤低著頭小聲說道。
秦南歡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反握住江一敏的手,對視著她溫柔地笑了笑,
“可以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p>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卻沒有給人拒絕的機會。
“我剛才,看到了窗戶上有一張臉貼在那里……可能是我太害怕,看錯了?!苯幻魷喩眍澏?,一陣?yán)浜箯乃念~角冒出來。
秦南歡緊緊盯著江一敏,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人,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然后緩緩地從江一敏手中抽回了手。
細白的手上印著深得發(fā)紫的指甲印。
秦南歡笑著偏開了頭:“你剛才怎么敢回答外面啊,我都快嚇?biāo)懒恕!?/p>
怎么可能會在無人敢回應(yīng)時,就這么突兀地開口詢問。
江一敏腦袋嗡嗡作響,一陣強烈的恐慌和心悸涌上她心頭,她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p>
像是怕對方不相信,她又急忙補充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說出來……”
秦南歡點了點頭,彎了彎嘴角:“我相信你?!?/p>
“今晚大家就在客廳休息吧,避免有人落單。”一直沉默不語的左飛提議道,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江一敏,“現(xiàn)在才剛開始,危險性相對低一點,好好休息,明天才是正式開始?!?/p>
江一敏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而其他人也表示贊同。
在去冰箱拿面包的時候,秦南歡微微湊到左飛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左叔,你還記得有個女孩和我一起的嗎?我進來后還沒見到過她?!?/p>
左飛遲疑:“你還記得到之前進噩夢的順序嗎?”
“噩夢?”
“就是把我們送到這些詭異地方的東西,很形象吧?!?/p>
秦南歡雙手交疊在身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擠出一個微笑:“左叔你也知道,我是最后幾個進來的,我只知道我是倒數(shù)第二個,我朋友是最后一個?!?/p>
左飛點了點頭:“這個順序決定了你們進副本時,所處的出生點與目的地的遠近?!?/p>
“目的地?”
“就是我們夜晚需要居住的地方,不過這只是一個籠統(tǒng)的概念,也是別人告訴我的。你今天到這里應(yīng)該費了不少時間,而你的朋友,只會被安置在離這更遠的地方,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到這個被安排為我們居住地的地方?!?/p>
秦南歡愣了愣:“如果沒趕上呢?”
“落單的人,危險同樣會高于其他人。”
“左叔,遇到那些東西后怎么才能活下來啊”秦南歡聲音中帶著恐懼,她低下頭,眼眸里卻一點情緒都沒有,“總不能等死吧。”
“在這里不會有絕對的死局,還是可以活下來的?!弊箫w眼睛里亮起非常微弱的光,“你看我不就還活著嘛,也許再幾個副本就能逃離這了?!?/p>
秦南歡盯了一會兒左飛的臉,偏過頭,不自然地將頭發(fā)往耳后捋了捋。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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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啪嗒……”
“咚——咚——”
客廳里的老式鐘表整點開始敲響,伴隨著水滴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詭異。
聽從了左飛的話,他們今晚集體待在客廳中,靠在桌子上休息。
秦南歡本就睡眠淺,更何況鐘表敲擊的聲音足以將人吵醒。
她感到后背升起一股涼氣,微微低下頭,眼睛從手臂交疊的縫隙里往外看。
有人站在她旁邊……
紅色的衣服晃蕩在空中,慢慢地從中間出現(xiàn)褶皺。
不好!她在彎腰!
秦南歡合上交疊的手臂后,將眼睛閉上。
冰涼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手臂上,激得她的皮膚一陣小疙瘩。
怎么辦!
她恍若未覺地一動不動,控制著因為恐懼而略顯紊亂的呼吸和心跳。
窗戶“啪嗒”一聲打開,陰風(fēng)呼嘯穿堂而過,原本客廳亮著的燈時明時暗。
女人聲音極為哀婉,輕輕哼唱著,在空蕩的屋子里顯得十分詭異。
哪怕她刻意去忽略,那陣聲音卻仿佛能直接傳入人的腦海般,讓人恐懼到使不上力氣。
在秦南歡即將忍受不住時,聲音漸漸淡去,很快周圍便又安靜下來。
在聽到接連有人起身的聲音后,秦南歡才漸漸坐起了身。
到了最后,只有江一敏仍趴在桌上。
就坐在江一敏左側(cè)的秦南歡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她試探性地摸了摸江一敏的手腕,腦袋“嗡”地一聲炸響。
死了……
看到秦南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坐在江一敏另一邊的呂博濤瞪大眼睛。
“她……死了?”
秦南歡喉嚨狠狠滾動了一下。
呂博濤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猛地用手推了一把江一敏。
“怎么會這樣……”呂博濤喃喃說道,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詭異的畫面。
江一敏躺在地上,眼睛睜得很大,雙眼中露出了無比的怨毒和憎恨,面目極其猙獰扭曲,而她的身上大范圍的褪皮、浮腫,皮膚發(fā)白皺縮,像是在水里浸泡過一般。
她的衣服在倒地后便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緩緩?fù)鉂B出鮮血,不斷在地面蔓延……
忽然,蹲在角落里的陳欣妤發(fā)出一聲尖叫。
“?。。?!”
“怎么了?”左飛跑過去急忙問道。
陳欣妤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躲在左飛身后。
“我……我。”女生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瞳孔也劇烈地顫抖著。
“你倒是快說??!”呂博濤臉色難看地看著她,語氣很沖。
“我剛才……看到一張女人的臉出現(xiàn)在窗戶那!”陳欣妤竭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恐懼,可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之前江一敏也看到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南歡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她看著眼前桌上的桌布,沉默片刻,然后拿起桌布往窗口走去,將緊閉的窗戶遮住。
而當(dāng)秦南歡準(zhǔn)備往回走的時候,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爬上她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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