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鐘秋汗毛豎起,聽到這個聲音,她立即轉(zhuǎn)回頭,像鬼一樣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鐘夏。

  難道,這是她的鬼魂?

  來不及因見鬼而心生恐懼,心里只有止不住的歡喜。

  然而,火光下,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長,卻是讓她臉上揚起的笑徹底僵住。

  “你……沒死?”鐘秋瞳孔驟然緊縮,驚訝到忍不住問出聲。

  這一聲,卻頓時吸引了周圍的人們。

  此時,大火已經(jīng)被撲滅將近,眾人看到在院中出現(xiàn)的鐘夏本就驚奇不語,聞聲自然會看了過來,包括在不遠(yuǎn)處的鐘尚書。

  鐘夏眼中帶著盈盈水光,似是含淚道:“妹妹問的這是什么話?難道希望姐姐死嗎?”

  此話一出,鐘秋才反應(yīng)過來,她方才的反應(yīng)的確在外人眼里冷酷了許多。

  果然,周圍的人紛紛側(cè)目。

  平日里,他們自然是知道這尚書府里,大小姐一個嫡女的地位遠(yuǎn)不及二小姐一個庶女。

  可她該侵占的都侵占了,如今,到了生死關(guān)頭,卻還如此心狠,這樣的主子,真是讓人心底發(fā)寒。

  而鐘尚書也不由蹙了蹙眉,不過,還是習(xí)慣性地走過來維護道:“說什么呢,你妹妹怎么會希望你死?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夠亂了,你就少說兩句,別在這添亂了?!?/p>

  鐘夏在心里冷笑了幾聲,接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爹,可這里是我的院子啊,我連問一下我的院子為何會著火都不可以么?”

  鐘尚書頓時一噎,鐘夏問的自是沒問題,可他又如何說是帶著大師前來她屋子里捉鬼呢?

  正想著,卻聽被燒毀的廢墟中,有人來報:“老爺,那大師還活著,不過……”

  鐘尚書一愣,趕緊抬腳朝那邊抬出的一個人走去。

  只見他渾身上下被燒得體無完膚,勉強維持著一口氣,但卻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

  這樣看來,卻是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旁,跟過來的鐘秋也嚇了一跳,怎么會怎樣?

  卻見身旁鐘尚書面色冰冷,看著這滿目狼藉的一切,忍不住對著鐘秋發(fā)火:“鐘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你請來的大師捉個鬼,倒是把自己給燒成這樣?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老臉還往哪放!”

  鐘秋也著實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當(dāng)即面色慘白:“爹,我也不知道啊,興許是那鬼太厲害了,所以大師也遭到了反噬吧!”

  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然而,鐘尚書的情緒剛微微緩和了一瞬,卻聽身后,鐘夏難過的聲音傳來:“鬼?你們要抓什么鬼?這里,只有我娘來過,平日里連個丫鬟都沒有,你們是想抓我娘的魂魄么?”

  這話一出,鐘尚書的臉色頓時變了幾分,心里也莫名不是滋味。

  想當(dāng)年,他也是真心愛過白瓊落的,只是……

  罷了,往事不提也罷。

  他抬眸看向鐘夏,但眸中的嚴(yán)厲卻少了幾分:“這件事的確過于草率,鐘夏,你先搬去別的院子吧,今晚之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我……爹會補償你的?!?/p>

  此話一出,一旁的鐘秋頓時瞪大了眼。

  記憶里,爹對鐘夏一直很冷漠,如今,怎么會忽然變得溫柔了起來?

  而鐘夏卻沒有被他這帶著歉意的所謂溫柔而心軟半分,只覺一陣諷刺。

  不過,臉上卻也沒有表露半分,只是委屈道:“可我房中還有那么多東西……”

  “無妨,燒了什么或者需要什么,你列好清單,讓府里送過去便是?!?/p>

  鐘尚書說完,便對著一旁的管家道:“去將熙園收拾出來,領(lǐng)大小姐過去。”

  “是?!惫芗伊⒓袋c頭,接著對著鐘夏道,“大小姐,請?!?/p>

  鐘夏神情泱泱,任誰看到,都覺得是一副悲傷之色。

  可就在她轉(zhuǎn)身對著鐘夏的那一瞬,一絲挑釁的笑容出現(xiàn)在臉上,轉(zhuǎn)瞬即逝。

  然而,鐘秋卻精準(zhǔn)的捕捉到了,她當(dāng)即臉色大變!

  這個鐘夏分明就是裝的!

  一瞬間,她便被這個挑釁的神情激怒,當(dāng)即忍不住對著鐘尚書道:“爹,你怎么能將熙園給她,那應(yīng)該是府中夫人的院子,你連娘都沒讓住進去呢!”

  鐘尚書此時本就心煩意亂,卻沒想到一直都以懂事讓他寵愛的女兒,此時卻如此沒有分寸地繼續(xù)惹她煩心。

  當(dāng)即臉色一冷道:“熙園本就是她母親的院子,你娘只是個妾!她沒有資格住,難道你有資格???”

  說完,便拂袖離去。

  鐘秋驚得頓時身子一顫。

  許多年來,她的待遇都和嫡女一般,娘親雖然沒有被扶正,可也掌管著尚書府,早已同正妻沒什么兩樣。

  所以,她都快忘了,她娘只是個妾,而她也只是個庶女這件事。

  周圍,許多人都暗自在心里幸災(zāi)樂禍起來。

  不過就是一個妾室的庶女,在府中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她倒臺。

  鐘秋氣得渾身顫抖,當(dāng)即也跺了跺腳,隨后離去。

  哼,就算她是庶女又怎樣?

  這掌家之權(quán)還不是在她娘的手上?

  如今她娘神情恍惚,所以,這權(quán)利自然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那么接下來,她還有的是機會教訓(xùn)那個賤貨!

  這么想著,她眸光一厲,當(dāng)即朝著熙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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