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產(chǎn)都穿來了


鄭清淺是被吵醒的,哪怕她腦子里現(xiàn)在一片混沌,也依然將外間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同意!我們好不容易在這里安穩(wěn)下來,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去逃荒!”


“是啊,四弟,你這消息哪能作準?成王哪有那么容易打過來。


“小四,你可別折騰你娘,我這把老骨頭著實折騰不起了?。 ?/p>

三個女人的聲音實在太吵,鄭清淺捂著腦袋坐起來,腦子里總算清明了些,可也讓她確認了一件事:她穿越了。


穿到這個跟她同名同姓,身世卻大大不同的女子身上。


不過此時鄭清淺也沒工夫琢磨這些,因為又有人說話了。


“娘,大姐二姐,消息絕對屬實。
我回來的路上碰見好幾家縣城里富戶的馬車,他們連丫鬟婆子都沒帶,只一家子和家里身強體壯的家丁一同上路。
要不是我曾幫過林家一名小廝的忙,人家根本不會跟我說實話。


這次說話的是名男子,鄭清淺知道,他就是原身的新婚相公墨成章,因為墨家只有他一個男人。


墨成章的聲音再次傳來:“時間緊急,娘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兩位姐姐也快些回去通知家里,一個時辰后咱們一起走。


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你們想讓我被抓壯丁,那就不用走。


他的話音剛落,鄭清淺這屋的門就被推開了,墨成章高大的身影走進來,屋內(nèi)瞬間顯得逼仄。


看見鄭清淺直直的盯著他看,墨成章的眉頭皺了皺:“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


鄭清淺抬腳下床,還是沒收回盯著墨成章的目光。


他實在不像是長在鄉(xiāng)野之中的農(nóng)家漢。


劍眉星目,唇紅齒白,明明長得高大威猛,卻又糅合了幾分書卷氣。


“這是休書,”墨成章伸手遞過來一張紙,“你我尚未圓房,你拿著休書回家去,跟你的家人一起走。


聽了這話,還沉浸在墨成章逆天顏值中的鄭清淺立刻回神,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我跟你們一起走。


原身的娘家一言難盡,她傻了才會在這種時候跑回去。


墨成章還在半空中的手僵在那里,看著鄭清淺的目光有幾分怪異。


上一世……她不是一直很想離開墨家嗎?


“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嫁作墨家婦,便是墨家人。


鄭清淺說得振振有詞,實際上卻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墨成章這人看著就靠譜,跟著他也許還能在這亂世有些保障。


“既如此,那你也快些將屋里的東西收拾收拾,收好之后再去幫娘規(guī)整一下。
所有糧食全部帶上,衣服只拿料子最好的,厚衣服必須帶上,能用包袱皮裝的就別用壇子罐子,還有……”


鄭清淺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怎么做,你有事就先去忙你的。


這話說完,她已經(jīng)利落的轉(zhuǎn)身,開始打包床上的東西。


墨成章有三個姐姐,剛剛說話的只有兩個,想來他現(xiàn)在肯定急著去通知他三姐。


墨成章站了一小會兒,看著鄭清淺的目光閃了幾下,而后大步出了房門。


鄭清淺手下沒停,快速的將屋里所有能帶走又有用的東西全都集中到床上。


她沒有多問,更沒有去糾結(jié)什么,因為孤身一人打拼多年的她知道:及時行動,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鄭清淺手腳麻利的將她和墨成章屋里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后去了墨成章的娘,云氏的屋里。


云氏正在將手中的包袱皮綁緊,見鄭清淺進來,沒什么好氣的道:“你不去灶房收拾,跑我這里做什么?”


鄭清淺張了幾次嘴,才一臉為難的道:“咱們路上總要吃東西,我想跟娘拿櫥柜的鑰匙,臨走之前先蒸些干糧。


這聲“娘”實在叫得拗口至極。


原身跟墨成章的婚事不是普通的嫁娶,成親三日以來,墨成章都不在家,而原身這幾日也都以淚洗面,成日里躺在屋里沒出來過。


云氏對她肯定不滿,可墨家太窮,娶個媳婦不容易,云氏又舍不得將鄭清淺趕走。


“你不是鄭家的千金小姐嗎?怎么還會做灶房的活計?”云氏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鄭清淺,不無嘲諷的道。


鄭清淺露出一抹苦笑:“娘就別挖苦我了,我不過是妾室所出,在府里的日子比一個得臉的丫頭都不如。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鄭家落魄時,只因為墨成章拿出了一張虎皮,便將她許給了墨家。


“你少拿話來哄我,可別告訴我,前幾天你那小姐架子是擺著玩的?”云氏撇撇嘴,明顯不信鄭清淺的話。


不過她也沒抓著這件事不放,瞪了鄭清淺一眼后,抬腳往灶房去了。


云氏也明白,一家子在路上總要吃飯,準備點干糧確實是當務(wù)之急。


鄭清淺老實的跟在云氏身后,接收了原身記憶的她當然知道,云氏不是刻意刁難她,而是原身本就是個拎不清的,嫁到墨家之后整日自怨自艾,還奢望著鄭家會有人來接她回去。


鄭清淺猜測,這估計就是墨成章方才會遞給她休書的原因。


世道眼看就要更亂,這種時候他不想帶個心不甘情不愿留在墨家的人,也完全說得過去。


“細面不準動,其他的你看著做。
”云氏將破舊的櫥柜打開,把里面的細面和粗糙的白米拿出來,又懷疑的看著鄭清淺,“你真會蒸干糧吧?可別將我家的糧食浪費了。


她還有一堆東西要收拾,當然沒空一直看著鄭清淺干活。


鄭清淺重重的點頭:“您放心去忙別的,這些事我從前在府里也是做過的。


鄭家的后宅混亂,像她這樣早早死了娘的小姐,過的日子真是比不上正院的大丫鬟,做飯洗衣都是常事。


只是原身那個看不清形勢的,還總是夢想會有被鄭老爺想起來的一天。


“暫且相信你一回,”云氏走到灶房門口又回過頭來,“用剩下的糧食搬到我那屋去。


“知道了,娘。
”鄭清淺挽起袖子,將櫥柜里的粗糧拿出來。


現(xiàn)代人都追求健康飲食,吃慣了細米細面的還會特地做些粗糧來吃,不過現(xiàn)代的粗糧可跟古代的不一樣。


但是鄭清淺一介孤女,什么苦沒吃過?十二歲起就在學(xué)校食堂兼職的她,也從后廚那里學(xué)了些本事,做些干糧還是沒問題的。


將干糧上鍋蒸上后,鄭清淺又將灶房的東西規(guī)整好,用一塊破單子包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銅鑼聲,緊接著一個破鑼嗓子吼道:“各戶當家的趕緊去村口的核桃樹下,里正有緊急大事要說啦!”


鄭清淺連忙擦擦手跑出去,和從正屋里出來的云氏碰個正著。


“娘。
”鄭清淺頓住腳步,看向云氏。


見了她,云氏也沒再往外走了,長嘆一聲對鄭清淺揮揮手:“咱們不用去,趕緊忙你的去。


云氏說完,又腳步匆匆的回了屋。


鄭清淺站了站,先轉(zhuǎn)身回灶房,給灶里添了兩塊耐燒的木柴,然后回了她和墨成章那屋。


原身嫁給墨成章之時,鄭家只給了一口楠木箱子做嫁妝,也算是給原身最后的體面。


鄭清淺解開脖子上的一顆梅花扣,從衣服里掏出一個精美的荷包來,又從荷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鑰匙。


其實她知道,這箱子里也沒什么東西,不過總要清點一番,自己心里有數(shù)才行。


果然,當她把箱子打開后,就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幾套衣服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可眼下是秋收時節(jié),再過不久天氣就會變涼,箱子里的衣服都是春夏衫,看來鄭家是連冬衣都沒舍得替她備上一套。


由此可見,原身在鄭家混得有多慘。


鄭清淺將所有衣服都打包好,看著又大又沉的箱子,覺得有些可惜。


要是不用走得這么急,這箱子拿去賣掉也能換些銅板。


環(huán)視一圈這間完全沒有新婚氣息的新房,屋里的擺設(shè)拿去現(xiàn)代,估計連廢品回收站都不會收的各種破家具,鄭清淺就無比想念她在現(xiàn)代全款買的,才裝修好的新房子。


她才搬完家,連搬家酒都沒辦,居然就在晾衣服時,被樓上掉下來的不知什么東西砸到了這里。


鄭清淺閉上眼,她家的大客廳,大臥室,超大衛(wèi)生間,還有樓下的車庫……


嗚嗚嗚,全都與她永別……了?


鄭清淺眨眨眼,再眨眨眼,啥情況?她又穿回來了?


她不過就是睜眼閉眼的這幾秒鐘,居然就又站在了自家客廳的大電視前面!


鄭清淺低頭看看手里拿著的古代衣服,再看看她花了大價錢裝修的新家,心里的激動無以言喻!


她連忙跑到門邊,拉開大門,然后……整個人傻住了。


大門外并不是直達住戶的電梯,而是她二十萬買的車位,位置上還停著她的紅色馬自達CX-4。


鄭清淺僵硬的轉(zhuǎn)回身,視線掃到落地窗,她心底忽然涌上來一絲希望,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落地窗前。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窗外什么都沒有,一片虛無。


正在鄭清淺愣神之時,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嚷嚷:“哎喲,這個敗家娘們兒!鍋里的水都燒干了,這可真是蒸的好干糧啊!明明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我就不該信你的鬼話!”


鄭清淺不知道怎么回事,為什么她在她家里還能聽見云氏的聲音?


等等,難道這就是小說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外掛——空間?她的房子成了她的空間?


“娘,怎么回事,你們東西收拾好了沒?”


就在這時,墨成章的聲音也傳了進來,鄭清淺立刻回神,想到自己剛才是因為想起家里的屋子才進來的,此時她再閉眼,腦子里想的是墨成章的屋子。


再睜眼時,她果然出現(xiàn)在了剛剛的屋子里。


所以,只要用意念就能進出空間?


可此時此刻卻容不得鄭清淺去試驗,因為墨成章已經(jīng)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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