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作家“房曉”的優(yōu)質(zhì)好文,《一片春心付海棠》火爆上線啦,小說主人公董書晴書晴,人物性格特點鮮明,劇情走向順應人心,作品介紹:待我們各自平息情緒,回到方府已經(jīng)很晚了,一個老仆守在門口,見我二人回來顯是松了口氣,迎上前來道:“兩位少爺,后廚還給備著飯呢,是送到您二位房里還是在飯廳用飯?”惟勤擺擺手道:“我不餓,你給送到硯清屋里吧”我忙道多謝那老仆卻站那并不走,惟勤停下腳步問道:“還有什么事?”那老仆道:“二少爺,大少爺叫您吃了飯去書房找他”惟勤點頭表示知道了,我偷眼看他神色,卻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彼此便都有些不好意...

一片春心付海棠 精彩章節(jié)免費試讀


大姐發(fā)了慈悲,二姐的手頭便寬裕許多,且這幾日出入大姐臥房,看著許多好東西,越發(fā)的眼熱,便時常過來攛掇我再去琉璃廠轉(zhuǎn)一轉(zhuǎn)。我拗不過她,卻覺得自己道行還不夠,著日約了惟勤,三人一同出行。

路上我打趣二姐,只問她錢帶夠了沒有,二姐道:“不夠了就把你押在那里,等大姐回來去贖。”我奇道:“怎的我陪你一趟,還得搭上個自己,你這買賣好生劃算?!?br>
惟勤道:“其實,買好東西,也不一定要花大價錢。你們看我大哥那些好頑意,大多是在曉市上淘來的。”

二姐聽了好奇道:“什么是曉市?”

惟勤道:“曉市曉市,顧名思義,就是東方曉白之際的貿(mào)易市場。天色不全亮的時候,買家賣家自發(fā)聚集,買主手提一盞吹不滅的玻璃燈,買賣就在這模糊的燈光中進行,可以討價還價,但是時間一般很短,說好了就得馬上成交,一旦天亮,雙方就都離去了?!?br>
我聽了不免好笑:“這么聽來,這曉市的頑意兒似乎有些見不得人,錢貨兩訖的事情向來光明正大,如此行色匆匆,莫非有什么貓膩?”

惟勤笑道:“你這話猜得不錯。這曉市的商品,一般有些年頭,很可能是從王府或者哪個大宅門被偷出來的,來路不正,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買賣?!?br>
我聽了哂然:“既是從王府偷盜出來的,難保以后不會有什么牽扯,竟也有人敢買?”

惟勤道:“這偷盜的,多半有些本事,不是管家便是賬房先生,還有那起不肖子孫本人,手頭缺了錢便來此交易一番,等閑是沒人敢去挑撥的?!?br>
二姐此時笑道:“既如此,我們何不也去曉市逛上一逛?”

我看了看日頭,心道早就過了交易的時辰,卻聽惟勤道:“倒不是我有意要你多花錢,只是這曉市的貨,也是真假難辨。有些奸商看準了曉市的買賣時辰,便弄些假貨也在此變賣,因此辨別起來很需要一些眼力?!?br>
二姐聽了一笑:“也是,我此來北平,自然是想買一些好東西,若是貪便宜買到了假貨,回去肯定要被二哥笑話?!?br>
我看惟勤聽得一怔,便補充道:“我家二哥最喜讀書識字,學識自然在我等之上,此番他身體微恙不便前來,若是他到了北平,我們倒是可以沾光去逛一逛這曉市,便是不收藏轉(zhuǎn)手也可以賺上一筆。”

惟勤聽了笑道:“我聽出來了,合著你手頭也不是很寬裕。”

我亦笑道:“說的很是,所以晚飯還是你請?!倍懵牭脫溥暌恍Γ┣诘共簧踉谝?。

雖說大姐金口玉言的允諾了二姐的支出,但二姐卻不好意思散漫的花錢,此時便向惟勤討教除了曉市還哪些便宜地方可以淘些好貨。惟勤聽了笑道:“若是真心傾慕名家風流,也不一定非得收藏真品,有些足以亂真的印刷品,也是得了名家八分氣韻的,若是不去計較真假,我看掛在屋子里頭同樣是賞心悅目?!?br>
二姐聞言大喜,問道:“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等好地方?”我以為惟勤會賣關子,卻耳聽得他報出了“榮寶齋”三個字。到了琉璃廠,惟勤也不往別處閑逛,只一心一意的帶著我們往榮寶齋去。

進得店內(nèi),四壁皆是書架,琳琳瑯瑯的都是些扇面紙箋,還有筆墨鎮(zhèn)尺之類的文房用具,高墻上掛著詩書畫卷,看了一圈只認得一幅《簪花仕女圖》,猛可的想起來是唐時畫家周昉繪制,不禁暗暗咂舌,這樣的好東西,別的店藏還來不及,哪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掛出來,果然還是老字號有些風范。

惟勤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過來附耳悄悄道:“那些都是仿品。”我聽了大驚,再度去看墻上的畫,雖則心里隱隱約約知道是贗品,卻覺得這樣的畫兒掛在家里,也蒙的過一般人了。惟勤仍是附耳悄聲道:“雖則是木板水印,但是像咱們這樣附庸風雅的半吊子,這些仿品就足以慰藉了。真是搞不懂我大哥他們怎的就非要在真真假假上較勁。”

我笑道:“你拉我下水做個半吊子也就算了,姐夫卻是個真心愛物的,再說又沒到你的錢包里來拿錢,你就是吃黃河水也管不得這么寬啊?!?br>
說笑間,二姐已在一旁挑好了幾副鎮(zhèn)尺和扇面,也不講價就直接付了錢,那小二見到這樣一位出手闊綽的女子,巴不得她再多買幾件,一迭連聲的在旁邊殷勤道:“小姐有什么看上的,盡管讓小的去取。”說的好像不掏錢我們也能取走似的。那邊二姐卻是挑來挑去不甚滿意,與小二幾番問答之下,那小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二姐有心刁難,那小二又接不得其他客人的生意,一時間額頭冒汗,越發(fā)的語無倫次起來。

我正要上前解圍,里間門簾一挑,走出來一個身材略有些發(fā)福的中年人,國字臉,白凈凈的面皮,看面相倒不像是個文玩商人,但見他屏退了小二,便知是此間掌柜。他滿臉堆笑向二姐道:“方才在里頭聽小姐說話,極有見解,若是嫌棄外頭的東西粗鄙,不妨移步里間?!倍懵犃诵廊唬液臀┣趯σ暳艘谎?,也低頭挑簾跟了進去。

里間東面臨窗,西面卻有兩間廂房,一樣有簾子垂著。正當中是間客廳,擺一張榆木擦漆的八仙桌,桌上是陶藝的獸爐,有煙氣裊裊升騰,桌兩旁兩把同是榆木的太師椅,椅子上彈墨竹葉的椅墊極是雅道。壁間懸掛著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得好友來如對月,下聯(lián)是有奇書讀勝看花,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便斷定這老板是個愛書之人。那掌柜的沏了茶來,見我看他那對聯(lián),笑道:“這位少爺可是喜歡我這聯(lián)兒?”

我笑道:“便是喜歡我也不做那奪人所愛的事兒,更何況寶劍贈俠士,鮮花配美人,這樣風雅有趣的對聯(lián)合該是掛在掌柜的房間里。”

那掌柜的聽了笑道:“這位少爺說的中肯,不過又說如遇摯友,何吝至寶?今日既是有緣,便是送了這位少爺也是無妨。”

我還未及答話,二姐在一旁冷笑道:“你送他他斷然不會推辭,只不過他與掌柜的有緣,卻未必與這寶物有緣?!?br>
聽出了二姐話語中的不客氣,掌柜的也不生氣,仍是一副笑模樣,道:“小店藏貨,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要盡數(shù)擺在門店,確實不能。小姐眼界既高,小店自然要挑一些一等一的詩書畫作來與小姐鑒賞,還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闭f著將沏好的茶奉與我三人,自己卻轉(zhuǎn)身去了廂房,不一會兒手捧幾副畫卷出來,小心的放在八仙桌上。

甫一打開我就倒抽一口冷氣,竟然是《踏歌圖》,下面馬遠的印章觸目驚心,我心道二姐這回裝的大了,莫說這是在北平,便是在家中,也沒有更多的零花買這一副畫。且看這老板寶貝似的將這幾幅畫兒藏在里屋,價錢一定沒得商量,我和惟勤對視一眼,都想不出收場之法。

二姐卻上前細細端詳了一回,片刻之后搖了搖頭,道:“這畫倒是好畫,只不過你看我一個年輕輕的女孩子,買一幅風俗畫兒回去掛在屋里,可還合適?”

那掌柜的一笑,道:“是我考慮的不周,小姐既然不喜歡這一個,那這一幅如何?”說著收起《踏歌圖》,在畫圖里略翻了翻,找出一副扇面來。

絹本設色的團扇面,一枝海棠正在爛漫,畫的右下角,沒有鈴印,只有一個署名,林春。我在腦子里搜索了一遍,并沒有找到熟悉的古人。

耳聽二姐道:“這是林椿的海棠圖,署名還是殘缺的?!?br>
那掌柜的贊賞的看了二姐一眼,道:“小姐好眼力,也不枉我拿出來給小姐鑒賞?!?br>
我聽了又是暗暗咋舌,雖不識畫,但聽掌柜的和二姐對答,必然價格不菲。卻聽二姐對掌柜的道:“這幅海棠圖自然難得,不過我家里卻有個專畫海棠的哥哥,若是買回這一幅,少不得要惹他生氣?!倍鬀_著掌柜莞爾一笑,道:“倒是辜負掌柜的一番美意了?!?br>
二姐本就生的美,此時巧笑倩兮,美目流盼,更是讓人發(fā)不出脾氣,果聽掌柜的笑道:“好說好說,咱們再看下一幅?!比缓笥终页鲆环鶊D來展開給二姐看。

我此時也不想聽他二人聒噪,便踱步過去看那《海棠圖》,走近端詳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枝西府海棠,或灼灼盛開如皚皚白雪,或含苞待放似胭脂微紅,設色雖然清淡,但勝在精工逼真,院本畫的富麗旖旎之中又有一份難得的嬌柔可人。雖然二哥在家中也常畫海棠,但遠沒有這一枝來的淡雅,心下十分喜歡,暗暗思忖這真本我自然是買不起的,不知這木板水印價錢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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