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我是你二哥


  敖纓當然認出了他來,只是他怎么也在這府里?

  這可不就是前兩天還在林子里剿匪的那個人么。

  不過轉眼想想,敖纓又放下了疑慮。

  當時他是帶著官兵去剿匪的,放眼這整個徽州城,所有的兵都是她爹威遠侯的,那他是她爹的門下武將也理所當然。

  迂回曲折的回廊兩邊,梅枝斜伸,枝頭嫣紅的梅蕊與白雪點點交相輝映,暗香浮動。

  他步子大,走得也快,敖纓便提著裙子快幾步追上回廊,叫住他:“喂?!?/p>

  那人聞聲一頓,回過頭來看見她,不動聲色。

  敖纓走到他跟前,笑道:“果真是你。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他不予回答,只安靜地看著她。這么近的距離,又是面對面,敖纓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他的模樣。

  他的輪廓刀削一般,那眉峰似劍,雙眼深晦,本應該是一副俊朗的樣子,卻偏偏多了兩分沉厲。

  一看就很不好接近。

  敖纓有些后悔自己冒失的舉動,又道:“你別誤會,我別無他意,只是想感謝你上次及時相救,和,一馬之恩?!?/p>

  他看著面前的女子,身子骨細,只有他肩膀這么高點。以前很少與她打照面,如今倒是在她臉上看到兩分生動。

  他很冷淡地開口道:“你不知道我?”

  敖纓一懵,旋即搖頭:“這位兄臺武功如此高超,想必名聲在外已久。只可惜小女子身處深閨,確實不知道。”

  他瞇了瞇眸,道:“這位兄臺?”

  敖纓問:“那我該用什么?請問兄臺貴姓?”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把敖纓炸得個外焦里嫩。

  只聽他簡單有力道:“我是你二哥。”

  扶渠一出宴春苑,就發(fā)現敖纓不見了。一路上氣喘吁吁地追來,才在回廊上找到她。

  敖纓已在風中凌亂。

  扶渠捋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姐你怎么跑這么快,才一出門就不見影兒了……”

  敖纓扭過頭看她,僵硬道:“我還有個二哥?”

  扶渠搗頭:“對啊對啊,二少爺是侯爺的庶子,也就是小姐的庶兄。”

  敖纓一臉面癱:“那先前怎么沒聽你提起?”

  扶渠道:“那先前……小姐也沒問哪……小姐和二少爺,可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你不記得了嗎?當時你第一次見二少爺,還把他的額頭給砸出了血呢?!?/p>

  敖纓驚訝萬分,想到安陵王臨死前的話,忙問扶渠:“什么時候砸的?用什么砸的?”

  扶渠皺眉回想了下,才道:“我記得,好像和現在一樣,是個冬天……”

  冬天?

  安陵王繾綣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他也曾說過,他們兩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季。

  敖纓的心不由揪緊。

  難道說,她這個二哥,就是安陵王嗎?

  “至于用什么砸的,時間太久,我真記不清了。估計也就是些隨手夠得著的小玩意兒吧,什么鎮(zhèn)紙、玉佩之類的。哎呀,小姐!他不是重點啊,那大房的楚氏和四小姐才是重點啊……”

  鎮(zhèn)紙、玉佩啊……

  敖纓高高提起的心慢慢回落。

  她撫了撫額,苦笑一聲。

  是她魔怔了。

  居然見到一個身高、體型差不多的男人就覺得他是安陵王。

  這怎么可能呢?

  對方可是他的親二哥?。?/p>

  見敖纓嘆氣,扶渠咽了咽口水,又問:“他……難道很重要???”

  敖纓抽著嘴角道:“在山腳下救了你我一命,你說呢?”

  扶渠一合掌,“小姐不提奴婢都忘了說了,上回小姐掉進冰窟窿里,還是二少爺撈起來的呢?!?/p>

  敖纓扶額:“……”

  她不認得人家就罷了,還裝模作樣地說什么想必兄臺名聲在外已久。

  真是夠丟臉的。

  敖纓前世對自己這位庶兄根本沒有絲毫印象,她只有自己從大魏皇后起,到死的十年記憶。

  想來他們之間的那點兄妹之情真真是淡如水,所以后來她幾乎沒再想起過他。

  這位庶兄叫敖翌。

  敖纓到現在才回味過來,他敖翌真要是從外面進府來,怎會出現在這內院之中?他分明也是從內院去前堂的。

  先前走得太急,敖纓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先不管這些了,敖纓著急見到威遠侯,索性先拋開不想。只當她是掉進冰窟窿以后大病一場,不怎么記事了。

  這侯府里誰都可以不記得,但威遠侯,她卻不能不記得。

  敖纓急匆匆就要去見威遠侯,剛跑了幾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來對扶渠吩咐道:“我聽聞,安陵王有個世子,驚才絕艷,十分出名。你幫我找人將他的畫像找來。這事,切記誰也不要泄露?!?/p>

  如今的安陵王年歲頗大,與自己父親相仿,定不是她在戰(zhàn)場所見的那位。

  按年紀推算,對方也只能是安陵王的世子了。若是能找到他的畫像,那他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安陵王世子?”

  扶渠喃喃重復,眼睛突然一亮:“小姐要找他的畫像,莫不是思……”

  “閉嘴?!?/p>

  知道對方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話來,敖纓臉色一赧,斥道,便腳下生風似地朝前堂去了。

  當她匆匆忙忙跑到前堂時,堂上還有好幾武將正談笑風生。

  敖纓一身少女裙裳出現在門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給這料峭寒冬里添了一抹春意似的,亮人眼球。

  她看見堂上坐著的那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子,腦海里瘋狂涌動的全是父親被裝進酒壇,做成人彘的畫面。父親為了保護她的孩子,拼盡最后一口氣,卻還是被魏景辰那個畜生一刀刺死。而她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侯爺,三小姐哭了……”堂上武將咋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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