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受辱的爸爸


不到一小時,娜貝就打來電話:
“郝隊,我?guī)湍阏业侥惆值淖≈妨?。你爸住在中海市六寶?zhèn),一個叫華安新村的小區(qū)里,9號樓201室?!?
“好,娜貝,謝謝你?!?
這時是下午兩點多鐘。
郝建忘記了饑餓,不知道吃飯,他馬上用手機叫了一輛網(wǎng)約車,往華安新村趕去。
一個小時來到華安新村。
郝建付了車錢,走進小區(qū),找到9號樓。
他還沒有走上去,就聽到201室里傳來爭吵聲。
郝建快步走上去,只見201室的門開著,里面站著四個紋身男。
紋身男個個身材高大,四肢發(fā)達,一身匪氣,滿臉陰惡。他們都虎視眈眈地瞪著他爸郝德斌。
郝德斌垂頭坐在一張椅子上,眉頭緊皺,神色痛苦。
“快寫借條,60萬元半年沒還,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120萬了?!?
郝德斌哭喪了臉說:“這么高的利息,我怎么還得起???”
一個平頂頭紋身男走上去,揚手就要打郝德斌耳光:“老混蛋,還不起,就綁你去抵債!”
“住手!”
郝建大喝一聲,從門外走進去。
四個紋身男掉頭一看,見一個身材清瘦的小伙子走進來,都不屑地提起嘴角,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平頭男的手機懸在空中:“你是誰呀?你來干什么?”
郝德斌抬頭看到兒子,先是一愣,繼而神情更加緊張:
“是郝建,你回來啦。”
“爸爸,我退伍了?!?
郝建走到爸爸面前,看著落魄蒼老的爸爸,心疼得差點掉下眼淚。
“你是當兵的,那就替你爸爸還債吧?!?
平頭男抖著右腿說:“你爸總共還欠我們120萬元錢,今天必須還清。否則,我們要把他綁走?!?
郝建不動聲色地問,“這是欠的什么錢???”
另一個穿花格子襯衫的紋身男,把一張借條往桌子上一拍:“這是你爸親手寫的借條,父債子還,這是道理。”
“我要是不還呢?”
郝建一挺胸脯,淡然出聲。
“不還,不還就把你一起綁走?!?
臉色最黑的紋身男,從褲子里拿出一根麻繩,做出要綁他們的動作。
郝德斌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身體擋著郝建的前面,哀求說:
“這債是我欠下的,與他無關(guān),求求你們放過他。”
“放過他可以,把錢拿來,120萬?!?
平頭男一把抓住郝德斌的衣領(lǐng),抬手又要搧他耳光。
郝健怒不可遏,上前先打了他一個耳光。耳光打得不重,平頭男的身子還是往右側(cè)大幅度傾倒,差點跌下來。
平頭男站穩(wěn)后,暴怒,撲上來打郝建:“你敢打我,找死??!”
郝建見家里空間太小,怕誤傷爸爸,砸壞了家具,決定速戰(zhàn)速決。
他以極快的動作,把郝德斌拉到他身后,然后伸手抓住平頭男的右臂,輕輕一擰,平頭男的身體頃刻就擰成麻花。
“哎呀呀,痛死我了?!?
平頭男抖著腿痛呼不止。
另外三個紋身男沒想到郝建有這么大的臂力,都怔住了。
郝建趁他們發(fā)怔的空檔,把平頭男的身體向門口那個紋身男推去。兩人的身體撞在一起,跌出門外五六米遠,痛得爬不起來。
郝建又一拳一個,把另外兩個紋身男打倒在墻角里。
眨眼間,四個張牙舞爪的紋身男,都躺在地上哀叫不止。
郝德斌打量著兒子,驚得說不出話來。
郝建走到門外,踢了平頭男一腳:“帶著他們滾吧!下次敢再來,我打斷你們的手腳!”
平頭男支撐著從上爬起來,拉起三個紋身男,狼狽不堪地走出去。
“小子,你等著,我們還會來的?!?
走下樓梯時,紋身男惡狠狠沖郝建說。
“你們不要命,就來吧。”
郝建淡淡地說了一聲,把門關(guān)上。他轉(zhuǎn)身走到爸爸面前,跟他一起坐下,問:“爸爸,他們是什么人???”
郝德斌嘆息一聲,說:“他們是小額貸款公司的,一年前,我向他們借了5萬塊錢,沒想到利滾利,現(xiàn)在竟然滾到120萬。中間,我已經(jīng)還了15萬?!?
“什么?你還了15萬?”
郝建驚駭不已:“他們還要120萬,那是多少利息呀?本金的幾十倍啊。這就是讓人深惡痛極疾的套路貸,這幫人的心太黑了?!?
“你剛才告訴我,我不會就這么放他們走的,至少一人打斷一條腿?!?
郝德斌卻更加驚恐不安:“他們還會再來的,人會更多,還帶著家伙,怎么辦?。俊?
“爸爸,你不用怕,有我呢?!?
郝建安慰著爸爸。
郝德斌黯淡的眼睛銳亮起來,臉上也有了亮色:“你在部隊,學(xué)到本領(lǐng)了?”
郝建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急切地問:“爸,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郝德斌的臉上顯出不堪回首的痛苦:
“你去參軍的第二年,你爺爺就病死,奶奶身體不好,弘陽集團的大權(quán)就落在你大伯一家人手里?!?
“他們開始排擠我,把我貶到下面一個置業(yè)公司當總經(jīng)理。第二年,關(guān)氏集團來拉我合作收購一個爛尾樓工程。你大伯不同意公司收購,要收購由我一個人收購?!?
“我見這個項目很好,開發(fā)成能賺大錢,就不惜血本地搞了,一下子打過去八千多萬收購款。結(jié)果,開發(fā)商說要漲價,漲原來價格的一倍。關(guān)氏集團和我都不同意,開發(fā)商林宏置業(yè)就說我們違約,把我們打過去的錢抵作違約金。”
“不久,林宏置業(yè)的人都卷款逃了,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他們,我投進去的錢血本無歸。”
“郝義大學(xué)一畢業(yè),你大伯就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他。他當上董事長后,心狠手辣,把八千萬的損失讓我一個人承擔,抵消掉我家的所有股金后,我還欠一下五百多萬的債務(wù)。”
“我懷疑,這是郝義在背后設(shè)置的一個局,但我至今沒有找到任何證據(jù),沒辦法跟他們交涉,吃了啞巴虧?!?
郝建聽到這里,眉頭皺了起來。他想到今天郝義的心虛神情和傲慢態(tài)度,越發(fā)對他懷疑起來。
“欠下債務(wù)后,幾乎天天有人上門來討債。你媽媽不堪其擾,對我也很失望,就帶著你妹妹離家出走,至今沒有消息?!?
郝建問:“你沒去找過他們?”
“找過,但找不到?!?
郝德斌悔恨交加:
“這幾年,我想盡辦法還債,把分到的動遷房也賣了,最后還欠了5萬元債,問小額公司貸款還掉,卻又陷入了套路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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