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一臉錯愕,顯然是沒有想到偌大的枉死城竟是白起這個武將一手治理的,看樣子也還是井井有條,葉清實在是對白起有些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個兇名在外的武將竟然胸藏錦繡。

白起聞言嘆息一聲:“枉死城孤懸幽冥海外,雖不算是與世隔絕,但若沒有極特殊的事情,一般地府鬼差是沒人想到這來的,更何況枉死城靠著幽冥海時常暴動,就如這次之事,一個血海之靈就鬧的枉死城天翻地覆,別說他人,就算是我,也說不定什么時候遇見一些棘手的事情解決不了,就此喪命也說不定,那些擅治民生的文官,又如何想來?”

葉清聞言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若自己是地府的文官,怕也是不想來的。

“那大人何不在城中就地招人,這么多的冤魂,總有一些是在陽間當過官的吧?!比~清想到此處有些疑惑的道。

白起聞言又是一嘆:“若說枉死城內,在陽間為官者大有人在,只是枉死城的冤魂死前怨氣太重,執(zhí)念過深,神智皆是渾渾噩噩,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枉死城已屬不易,雖然這么多年由我出手殺了不少怪物,避過了幾次大的劫難,讓他們免受一死,冤魂們對于我心存敬畏,因此倒也算是太平,不瞞你說,我初掌枉死城時,曾經大開殺戒,而如今每一年死在我手中的冤魂也是不計其數(shù),但每天都有許許多多新的冤魂出現(xiàn),他們嗜血暴躁,一心想要報仇雪恨,你說如何能管理的好?什么時候是個頭?”

葉清也是一咧嘴,常言道哪廟都有屈死鬼,每天產生的冤魂生生不息,實在是麻煩。

“誠如大人所說,這些鬼魂本就暴戾難以管教,何不先行度化,再去治理,豈不事半功倍?”

白起一愣,詭異的笑道:“你們道士和尚最擅長度化眾生,那么你可以試試?!?/p>

葉清咽了咽口水道:“我倒是跟師父學過幾天度化之法,大概三個時辰能度化一個鬼魂,不知白將軍,枉死城有多少鬼魂?”

白起淡淡一笑道:“不止萬億。”

葉清聞言眼前一黑,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白起眉頭一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半天沒說話,葉清見白起面色不對,也不敢多說,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白起方才起身自言自語道:“莫非是我想錯了,長青子上神所言的使枉死城走向正途,非是治理,而是度化眾生?”

葉清聞言后悔的直想抽自己的嘴巴,這要是把枉死城的冤魂全都度化了,自己就永遠不用還陽了。非老死在這不可,半晌過后白起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拉著葉清的手猛的架起遁光便往遠處飛去,葉清心中疑惑便問道:“白將軍,你這是帶我去哪?”

白起一笑道:“你也別問,到了就知道?!?/p>

半個時辰之后,白起與葉清落在了一座大山山腳之下,放眼望去整座山光禿禿的,顯得極為荒蕪,白起指著那山便道:“你看見那山腳下的洞口沒有?!?/p>

經過白起的指點葉清這才看見原來在這山腳之下,有一個黑暗的洞口,洞口幽深,離著多遠就感覺到一股陰風吹來,帶的山洞之中不時的響起一種嗚咽之聲,似乎在輕聲低語,細細聽來竟是猶如無數(shù)重疊的聲音在不斷低笑著說道:“還我命來?!?/p>

葉清聞聲只覺腦袋一炸,汗毛都立了起來,渾身有些不自主的開始顫抖,白起見葉清不說話,有些奇怪道:“小道士怎么不說話?”

葉清見白起問話這才強打起精神對著白起駭然道:“白將軍,這山洞委實可怕,又有人在不停說話,我實在沒見過如此詭異之事,因此愣住了?!?/p>

白起聞言大驚,這幽冥洞他來過不下百次熟悉的很,從來也沒聽到過什么聲音,最多就是陰風響動而已,若說道行,葉清遠遜于他,為何他能聽到而自己不能。

莫非長青子上神所言的機緣正與他有關?想到這里白起連忙問道:“你聽到什么話?”

葉清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低聲道:“還我命來。”

白起聞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著什么,半晌過后竟哈哈大笑起來,笑道:“果然天不絕我,沒想到我白起竟然也有能夠脫身的一天?!?/p>

說罷白起轉過頭看向葉清笑道:“葉少仙果然天資卓絕,與我枉死城有緣,若白某有一天能夠脫離苦海,必不忘你大恩?!?/p>

葉清顯然是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白將軍洪福齊天,自然是有大造化之人,我一個小小的道士萬不敢貪天之功。”

白起拍了拍葉清肩膀,葉清只覺半身都有些發(fā)麻,更驚訝于白起神力,便聽白起笑道:“你先不要妄自菲薄,若有一天,你能助我脫離苦海,你可愿意?”

葉清聞言哪敢說不,自己小命就在白起手里攥著,至于能不能幫,怎么幫那都是后話,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最主要,葉清面色嚴肅點頭道:“若我有此能力,定然竭盡全力幫助將軍。”

白起聞言更是喜悅,連連點頭,笑道:“好,好,好,我果然沒看錯了你?!?/p>

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葉清已經麻木的肩膀,葉清苦笑著抖了抖肩膀,白起看在眼里更是覺得有意思,忽然間白起眼睛轉了一轉,便道:“我覺得你我二人實在投緣,不如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葉清聞言徹底懵了,這一切都與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白起究竟是看中了自己哪一點,白起見葉清半天沒說話,以為他不樂意,便皺了皺眉道:“怎么,與白某結拜,你還不樂意不成?”

葉清連忙搖頭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覺得高攀不起?!?/p>

白起這才轉怒為喜,笑道:“說這些干什么,肩膀頭齊為弟兄,你對了我的性子,結為兄弟又有何不可?”

說罷白起跪倒在地,葉清見狀也跟著跪倒,只聽白起高聲道:“皇天后土共鑒,我白起今日與葉清結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誓天地不容?!?/p>

葉清也跟著說了一遍,隨后兩人對著天地磕了三個頭方才起身,這一結拜,白起對葉清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握著葉清的手大笑道:“二弟,你我弟兄實在是有緣,走,咱們快回府里好好喝上一杯,今日不醉不休?!?/p>

葉清一直以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心道白起既然發(fā)了誓愿,就不會輕易反悔,自己的性命至少不會糊里糊涂的丟掉,心中也是高興,不過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些上了套了的感覺,覺得白起與自己結拜目的并不單純。

不知是白起的心情好還是剛剛沒盡全力,之前飛了半個時辰的路程,這次一刻左右就回到了府中,只見白起一進門就大聲笑道:“今日我與葉少仙結為了異性兄弟,心中甚是快活,快快備下酒席,我要與葉賢弟痛飲三百杯?!?/p>

府中侍女士兵聞言都是一愣,顯然是沒能反應過來,不知道這白將軍發(fā)了什么瘋,出去沒有一個時辰,就跟葉清結拜了。

只有那副官心中一動,知道可能葉清就是白起所要等的那個人,心中也是為白起感到高興,連忙招呼眾人下去準備。

其實別說是他人,就是葉清自己現(xiàn)在也是云里霧里,不知道白起要干什么,不過見白起高興,也不好直接就問,不多時一桌葉清從來沒見過的上等酒席就擺了上來。

葉清乃是道士出身,從小就在八卦山長大,平常日子雖然說不上清苦,但是也是以簡單的素食為主,哪里見過這樣的大魚大肉。

輕輕一聞,葉清只覺得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臉一紅,白起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賢弟既然餓了就別客氣,快坐下,坐下,來人,將我珍藏多年的好酒起出來?!?/p>

手下人答言一聲,不多時只見每人手中都提了兩大壇酒回來,約莫能有十壇左右,白起拿起一壇砰的一拳打碎封泥,一股誘人的酒香飄滿全屋,也不管葉清先自顧自的大喝了幾口,隨后一臉滿足的樣子,連連道:“痛快,實在是痛快,咦?賢弟,如此好酒你怎么不喝,來,大哥給你拿一壇?!?/p>

說罷,白起一樣的給葉清開了一壇,葉清有些發(fā)懵,他從來沒喝過酒,師父常常教導自己,酒乃是穿腸毒藥,避之唯恐不及,哪里又喝過。

雖然看白起喝酒十分豪邁心中敬佩,但是自己要是跟白起一樣,非醉死不可,想到此處,葉清連連擺手道:“大哥您自己喝就行了,不用管我,我多吃點菜。”

白起聞言一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哼了一聲,葉清見狀無奈只得捏起鼻子拿起酒壇,咕嘟咕嘟的也喝了幾口,白起這才高興。

酒過三巡之后,葉清已有了幾分醉意,雖然沒喝過酒,但似乎天生葉清酒量就不錯,喝了能有一壇,還沒醉倒,喜得白起直呼好漢子。

又說今日必要將這十壇喝光云云,葉清這一口酒還在口中沒咽下去,聞言嚇了一跳,被嗆了了個半死,不想跟白起在這件事上多糾纏,連忙轉移話題道:“大哥,小弟有一事相詢,不知大哥能不能如實告知。”

白起心情愉悅,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賢弟你怎么如此外道?有話直說就是?!?/p>

葉清壯了壯膽子,問道:“大哥為何要與小弟結拜呢,若說毫無目的,小弟可是不信的。”

這也就是葉清喝多了酒,若是平時斷然不敢跟白起這么說話,白起聞言也是一愣,笑道:“賢弟吃的如何了,可吃好了嗎?”

葉清連連點頭道:“早就吃好了?!?/p>

白起點了點頭拿起兩壇酒對著葉清道:“這屋子里悶得很,既然二弟你吃好了,咱們兄弟不如到花園去坐坐,那里風可是清涼的很。”

葉清也不明白白起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跟著白起往花園走去,到了花園之后,白起拉著葉清坐在了涼亭下的臺階之上,對著葉清笑道:“賢弟不用多疑,我與你結拜雖有目的,但卻無害你之心,你可知道渡幽天書嗎?”

葉清聞言一驚,這渡幽天書的大名葉清可是如雷貫耳,聽師父師娘跟自己說過多次,只是從未見過,連忙回答道:“這我自然聽說過,世間有三大奇書,談天,說地,渡幽?!?/p>

白起神秘一笑道:“既然聽過,你可知渡幽天書藏在何處?”

葉清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這倒不知。”

白起輕聲嘆息一聲,看了看葉清道:“這渡幽天書就在枉死城的幽冥洞中?!?/p>

葉清一愣,幽冥洞不是剛才白起帶著自己去的那個山洞嗎,原來里面藏著渡幽天書。

“不光藏著天書,而且還與你有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