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茶水的講究


他們進到廟里后,先去秦家的祖墳上了香,然后又到廟堂的主殿敬拜佛祖。

唐安然虔誠地跪在大殿的蒲團上,她看著鍍金的佛像莊嚴(yán)地端坐在大殿的中央,而那下面的供案上擺著一盆盛蓮的青花瓷翁,周圍彌散開了裊裊的燭香。

香燭旁站立著的是拿香鞠躬的秦毅銘,她在心中微微納悶,這個男人為什么不同秦家的人一起下跪?

秦老夫人從蒲團上站起來后,同住持走到了后堂,跪立的眾人也跟著魚貫起身,緊跟在老夫人的身后。

繁冗又細致的規(guī)矩讓唐安然的一顆腦袋越來越大,她看著坐在木椅上同住持閑聊佛言家常的老人,只覺得天光日常得她都要中暑了。

身邊站著的秦毅銘看出了她臉上的倦色,輕笑出聲,這樣的笑使得原本就很毛躁的唐安然更是火氣上涌。

她一把奪過了這個男人手里把玩著的銀杏葉,臉上正綻開計謀得逞后的狡黠,忽然就看見站在他們身前的人紛紛避開了一條通道,隨之出現(xiàn)的是秦老夫人閑閑抬起的手,“過來?!?/p>

簡單的兩個字里透出了經(jīng)年養(yǎng)就的氣度,但就是這樣豪門大戶的做派讓唐安然的心中越發(fā)的沒底。

她先是將手里搶過來的銀杏葉往身后扔開了,然后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

秦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低頭站立的小丫頭,察覺到了她的緊張,于是緩緩起身從木椅上站了起來,“早前的呵斥是因為你是毅銘妻子,自然要對你要求嚴(yán)格一些,放心,我這個老婆子還吃不了人?!?/p>

唐安然聽出了老人家話里的安慰,但也不敢怠慢,只是尷尬地回應(yīng)了一個笑,然后顫顫巍巍地坐在了木椅上。

她仍然低著頭,但視線里卻可以看到坐在對面的住持放下了他手里的佛珠,轉(zhuǎn)而沖她合掌行禮,“請施主伸手。”

唐安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秦老夫人,見對方揚眉點頭后,只能從桌下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可還沒等她的手落到桌面上,身后站著的文母先一步上前握過了她的掌心,“玄空大師深諳命理之術(shù),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前提是要準(zhǔn)備好勘測之人的生辰八字?!?/p>

空氣中靜默了半秒后被一聲輕笑打破,秦毅銘悠閑地踱步上前,走到了自家奶奶的身邊,在摟住老人家肩頭的同時,就將視線掛在了文母的身上。

“還好今天伯母在這里,音音的八字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

這樣的一聲問詢使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母的身上,而安齊悅的臉上出現(xiàn)的是難得的局促,“記……”她沒有說完的話因為在看到秦毅銘手里的東西后,堪堪卡在了喉嚨里。

秦毅銘將那個從口袋里拿出的紅色錦囊在食指上輕輕掂了掂,“伯母知道我奶奶一直都是信這些的,所以如果你們文家沒有提前準(zhǔn)備好,那我完全可以代勞。”

他說著正要將東西遞給坐在木桌后面的住持時,身后傳來的一聲爽朗的大笑讓他舉著錦囊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唐安然聞聲向身后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著黑色唐衫的中年男人笑著朝他們的地方大步走來,而他眉宇間顯露出的幾分書卷氣混雜著一絲沉郁的霸道,讓人只覺得矛盾又奇怪。

讀書的生意人,真是少見。

秦老夫人借著自家孫子的攙扶,向后走了幾步,“友彬,你怎么來了?”

文友彬笑著接過了隨行之人手里的一個青花瓷罐,然后恭敬地走到了秦老夫人的面前,“知道老夫人每年這個時候都要上山看老爺子,我特地帶了六佛山上存積的雪水,拿來泡茶最合適?!?/p>

秦毅銘看著罐子里清亮的水,諷刺地笑了笑,“伯父還真是有心了,去年的雪水能存到今夏,也真不容易?!?/p>

“有心自然能做成想做的事,毅銘,你說對嗎?”

秦毅銘直接無視了他的話,而是偏頭望著樹上的麻雀,光影斑駁的樹葉間,他的心里卻全是陰霾。

文家的人來這里到底意欲何為?

即使唐安然一個局外人,從他們字里行間的對話里也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氣氛,但周圍聽話的人卻都神色如常地看著他們繼續(xù)說笑。

看來這演戲的本事,不單是秦毅銘一個人的專屬。

秦老夫人輕拍了一下自己孫子的手背,然后朝對面抱著罐子的文友彬笑了笑,“讓底下的人端去禪院燒開了泡茶吧!”

文友彬轉(zhuǎn)頭招呼來了先前抱著罐子的人,仔細囑托,“記住,老夫人喝的茶要神泉小團,單泡一杯方山牙露放在秦老爺子的墓前,茶葉全在車?yán)锓胖瑒幼骺禳c兒,別讓老夫人久等?!?/p>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情深不晚,秦先生放肆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