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梔沒讓人叫就起來了。因為安梔沒要丫鬟,所以一切洗漱都是親力親為,在她看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弄還快些。

“主子,今日宴會你就穿這么素?”

今日安梔沒過多打扮,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以梔子花為主題的服飾,衣裙上繡著梔子花的圖案,頭上只帶了一只梔子花簪子,鞋子依舊有梔子花的圖案。雖然很素,但也有些仙氣。

“穿那么鮮艷做什么,就像一只花孔雀似的供人圍觀嗎?我這個樣子挺好,不與她們去爭,只做我自己就好?!卑矖d說著,已經往外走去了,玉松覺得也對,這才是自己的主子,趕忙跟了上去。

走到府門口,就見著安桉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今日的安桉一看就精心打扮過的,衣物華貴,頭飾亮眼,不過,在安梔看來那就是典型的暴發(fā)戶式裝扮,不是一般的俗。

“喲,姐姐就穿這么一身兒去宮宴啊!是不是太素了點兒?!卑茶窀甙恋乜粗矖d。

“是嗎?姐姐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倒是妹妹,你這么打扮是想要去得到誰的青睞嗎?”安梔說話毫不客氣。

見自己的目的被拆穿,安桉差一點兒就破功了,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

“姐姐說笑了,妹妹只是覺得宮里的宴會應當穿得隆重些罷了!”

“是嗎?妹妹說是那就是吧!”

安梔不理會安桉,徑直上了自己的那輛馬車。安桉見安梔無視自己,氣得牙癢癢,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她再次忍了下來。

呵!忍耐力倒是挺好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時。

為了給玄天奇一點兒臉面,所以,安白石和安望月一大早就進宮了,向皇上訴說解除婚約這件事。御書房內,皇上看著跪著的將軍父子,一陣頭疼。

“白石啊,你確定嗎?梔兒那丫頭不是很喜歡奇兒的嘛!怎么就突然要解除婚約了?”

“皇上,這是小女的要求,其實臣老早就想與皇上說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就拖到了現在,請皇上成全小女。”

“這……”

“皇上,當初是妹妹喜歡晉王父親才向您求了這門親事,可是,現如今晉王殿下的心并不在妹妹身上,強行讓他們在一起,他們也不會幸福的。臣就梔兒這一個妹妹,希望皇上成全?!?/p>

皇上看著這將軍父子,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這婚事就此作罷吧!白石你放心,朕會好好補償梔兒這丫頭的?!?/p>

“多謝皇上!”父子倆一起謝恩。

安梔也到了宮門口,宮里的規(guī)矩,馬車不能在宮里行駛,所以,安梔便下了馬車。然而,竟有人在宮門口鬧事,是誰這么大膽。

“對不起,太女殿下,這是我們宮里的規(guī)矩,請?zhí)钕伦袷?!?/p>

“放肆!你也知道本宮是太女,既然這樣,你還敢攔本宮的馬車?!?/p>

“太女,宮里就這規(guī)矩,恕屬下不能放行!”

“你大膽!你信不信本宮告訴你們皇上!”

“靈兒,算了吧,這里畢竟是炎陽國,還是別惹事生非了?!?/p>

“夠了,你算個什么東西!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本宮了,還有,別叫本宮靈兒,要叫本宮太女。你不過一個奴才之子,有什么資格喚本宮的名諱!”

通過他們的對話,安梔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就是月魄國的太女,夏侯靈,而那個站在身邊沒有話語權的男子怕就是那位不受寵的皇子,夏侯西風。

不知為什么,安梔見到夏侯西風的那一刻,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太女殿下好大的威風,你是否忘了,這里是我炎陽國境內,你要進入的是我炎陽國皇宮,你在這里擺架子給誰看呢!”安梔走過去,毫不畏懼地看著夏侯靈。

“你是誰?憑什么這么和本宮說話!”

“我是鎮(zhèn)國大將軍安白石的女兒,鎮(zhèn)國將軍府的嫡女安梔,而打敗你月魄國的安少將軍安望月是我的親哥哥。你說,我憑什么?”

“你!哼!算你狠!”說完,夏侯靈自顧自的走了,并未理會夏侯西風。

“多謝安小姐!若不是安小姐,靈……太女怕是要闖禍了?!毕暮钗黠L對著安梔行了一禮。

“不用,她這么對你,你都不知道反駁的嗎?”

“太女說的沒錯,我的身份低微,這一次來這里,也只是單純的送給貴國處置罷了!”夏侯西風眼里很是傷感。

安梔知道這個皇子的處境一定不會很好,卻并未想到有這么差??磩偛畔暮铎`對他的態(tài)度,他怕是在自己國家就是過的這種日子。

“你初來乍到怕是不知宮宴該怎么走,若你不介意的話,我?guī)氵M去吧!”安梔不知是出于一個什么樣的心理,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西風多謝安小姐了?!毕暮钗黠L跟在安梔的身后,臉不爭氣的紅了。

這一幕被姍姍來遲的安桉看在眼里,她像是發(fā)現了新大陸似的看著他們漸行漸遠地背影。

“翠兒,你說,若是晉王殿下知道了姐姐和月魄國的皇子攪和在一起,會如何?”

“那自是再也不愿理會大小姐了?!?/p>

“是啊,所以,這件事我們可一定要‘保密’??!”

“小姐放心,奴婢沒看見大小姐和月魄國皇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p>

“嗯,孺子可教也!”

宴會在御花園舉行,這個季節(jié)鳥語花香,在御花園舉行再合適不過了。為了安梔的名聲,等安梔落座了夏侯西風才姍姍來遲坐在了夏侯靈的身側。

“哼!廢物,來這么遲?!毕暮铎`看著夏侯西風就來氣。

“是西風的不是,請?zhí)?。”夏侯西風早就習慣這種情形了。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

“謝萬歲!”

一大堆禮儀之后,眾人就落座了?!敖袢帐前采賹④姷膽c功宴,也是歡迎月魄國的太女和皇子來到我國的接風宴,諸位敬他們一杯!”

“是!”

“多謝皇上的盛情款待,母皇特意讓本宮帶著皇兄來炎陽國和親,就是希望可以永結秦晉之好。在這里,靈兒敬皇上一杯!”

“好!不愧是月魄國的女兒,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哈哈哈哈!”

這種宴會著實無聊,安梔看著那些歌舞,當真是昏昏欲睡。無意間一瞥,發(fā)現安桉正含情脈脈地看著玄天奇。

呵!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收斂,若不是有人擋著,他們又豈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眉目傳情。除了安梔注意著這一切,還有一人注意著,那人就是皇后娘娘?;屎竽锬锟粗麄內绱斯饷髡?,皺了皺眉頭,越發(fā)厭惡安桉了。

夏侯西風時不時看向安梔,或許是因為她是第一個尊重他的感受的人吧,就是想看看她。這一切又怎能瞞得過他身旁的夏侯靈呢?

“呵!你別肖想了,人家安大小姐豈是你可以高攀的。人家可是晉王殿下的未婚妻,你還是放棄吧!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你莫非還想和晉王殿下搶不成?!毕暮铎`毫不客氣地說。

“我沒有。”夏侯西風小聲說。

“沒有最好?!毕暮铎`不再看他。

夏侯西風知道啊,他一直都知道安梔的好,也知道她是晉王的未婚妻,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看看她,只是看看她而已,這樣就夠了。

在過去的很多年里,除了自己的父親,沒有誰那么尊重過他,沒有誰那么溫柔地待他。安梔是第一個除了自己的父親外,待他那么溫柔的人,就憑這一點,都足以讓他心動了,哪怕知道不可能。

有時候,就是那么一束光就足以讓人溫暖。

“皇上,臣妾看這歌舞也沒勁,不如讓各位小姐來表演才藝,好給大家解解乏?”

“皇后的主意不錯,不知誰愿意打頭陣?”皇上出口了,自然有很多小姐開始蠢蠢欲動了。

安梔以為皇上此話一出,安桉應該會很積極的,沒想到她倒是沉得住氣。并不是她不想表演,而是她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應該壓軸出場。她內心那些小九九,安梔看得一清二楚。

“那,臣女就獻丑了?!钡谝粋€上前的是丞相小姐。

她跳了一段舞,接著陸陸續(xù)續(xù)的小姐上場,表演各式各樣,安梔倒也不困了。安桉眼看差不多了,慢吞吞地起身,上前。

“臣女獻丑了!”

說完,安桉跳了一曲驚鴻舞。不得不說,她跳得是挺好的,這倒是將皇后娘娘震驚到了,但也不足以讓她接受安桉。

“好,不錯,賞!”皇上并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隨意夸贊了一下。

晉王倒是很滿意,一個勁兒的對安桉笑。安桉接收到了晉王的眼神,臉通紅的下場,這一切被安白石看在眼里,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梔丫頭,你有沒有什么表演的?”皇后娘娘問,她還是不愿放棄這個兒媳婦兒。

“回稟皇后娘娘,臣女并沒有什么要表演的。”安梔可不拐彎抹角的,直接拒絕。

以前,為了逗玄天奇開心,原主都要準備好久的節(jié)目,可現在,不可能了?;屎笥行┦莺莸氐闪艘谎郯茶?。

“皇后!”皇上不悅地看了一眼皇后。

“皇上,臣妾只是想著梔兒這丫頭以前總是準備節(jié)目逗奇兒開心,之前他們倆鬧了別扭,想著正好通過這個宴會讓他們和好如初?!被屎筮€是不準備放棄安梔。

“夠了!朕已經答應白石,解除兩個孩子的婚約了,圣旨之后就會頒布,你別作妖了!”

“皇上,這怎么行!這,梔兒不是最喜歡奇兒了嗎?你這么做,梔兒得多傷心??!”

“皇后娘娘,臣女是自愿與晉王殿下解除婚約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聽到這一句,皇后娘娘知道徹底沒戲了,心里更恨安桉了。玄天奇神色復雜的看向安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按理說他應是高興的,可事實并非如此。

最高興的要屬安桉了,這下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和玄天奇在一起了。除了安桉,還有一個人心里也很高興,即便他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也忍不住高興。

安桉看時間差不多了,偷偷往安梔的茶杯里放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