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鯨正準備趁那男人愣神的時候開溜。
剛撐開身子,屁股還沒來得及離開床面,腳腕再一次被捏住。
這回是真的鉆心的疼。
不過男人那只手當即就松開,目光掃了一眼那一圈紫紅色淤痕。
燈光下,他才注意到那對小腳的腳趾。
十根腳趾頭原本指甲蓋的地方全都扭曲變形,有的地方甚至還留下了近乎黑色的瘀結(jié)。
那是指甲掉落后沒有保養(yǎng),留下的傷痕。
十個腳趾甲都一樣。
很明顯,是被故意拔去的。
腳底磨起了厚厚的繭子,腳后跟甚至還有好幾道裂開的口子。
這哪像一個少女的腳,比大男人還要粗糙。
靳陌溟眉心蹙了蹙,腦子又襲來一陣疼,像被千萬根針同時刺進頭顱一樣,快要炸裂開。
手上的麻木感也隨之傳來。
他暗自捏緊拳頭,讓指甲摳進肉里,仿佛這樣才能刺激到自己,用這種疼痛感驅(qū)散肢體的麻木。
強忍著不適,他抓起那瓶水擰開瓶蓋遞到袁鯨面前,
袁鯨不好推脫,接過水,喝了一口。
本來也不渴,就是個借口而已。
她忐忑的從男人手里取走瓶蓋蓋上,清亮的眸子心虛的掃了一眼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
說話的聲音很輕,起床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帶著試探。
跟他睡?
果然個是禽獸不如的瘋男人。
腦子里咒罵著,身體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是個易燃易爆的危險男人。
啪——
燈被關(guān)了,房間里瞬間黑了下來。
眼睛快速適應(yīng)以后還是能通過窗外暈進來的冷白月光,模糊的看見男人的輪廓和動作。
黑暗中,男人的影子愈加挺拔高大,說話的同時似乎在解襯衫的扣子。
距離不夠近,看不清表情,但語調(diào)確實不容反駁。
袁鯨:忍。
好女不吃眼前虧。
等等,聽他那話的意思,好像不是要干那禽獸不如的事。
默默找到床的一邊側(cè)身躺下,整個身子繃直,挨著床沿。
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被調(diào)動起來。
眼睛在黑暗里警惕的轉(zhuǎn)動,屏住呼吸,盡量放輕放緩,不讓呼吸聲打擾到聽覺。
把手攛成拳頭,戒備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男人要真敢硬來,她就,她就……
廢了他。
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衣服布料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袁鯨想著,這會兒他應(yīng)該在脫褲子了吧……
脫就脫吧,反正她又不脫。
只要不挨著就行。
終于感受到床被壓下去的感覺,離她應(yīng)該有一段距離。
袁鯨理了理被子,身上倒是沒蓋多少。
主要是用被子在背后筑成一道棉墻,想要把自己跟那男人隔絕。
冷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袁鯨整個人一僵,吞咽了一下,努力鎮(zhèn)定的了聲。
腦子跟身上的弦都繃住。
只聽見那男人繼續(xù)說,
好變態(tài)。
只感覺背后一陣寒徹入骨的涼意,她都能想象到從那男人眼里射來的寒光。
十個腳趾不禁抓了起來,雙腿默默往外移了些。
不料,腦子一亂,沒掌控好重心——
從床上摔了下去。
又慫,又糗。
她尷尬地咳了聲,又默默爬回床上。
還是嘴硬不肯承認今晚準備逃跑的意圖,
還沒躺好,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拉過去。
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正好卷到男人的懷里。
凜冽的氣場撲面而來,可他的懷里卻是溫暖的,甚至過于火熱。
可他外表看起來那么冷。
袁鯨繃直身子,下意識旁邊移了移,抗拒觸碰男人的身體。
眼睛故意撇開,不看他的臉。
她很想滾回去,奈何滾不動。
似乎覺得剛才的話還不夠狠辣,男人又道,
嘖!還真喜歡恐嚇人。
袁鯨捏在被子里的拳頭都硬了,恨不得給他一拳。
硬硬的拳頭躲在被子里揮了揮,沒掌握好距離分寸,碰到一根硬硬的……軟骨。
只聽見一聲重重的喘息。
小拳頭當即被一只大掌包裹,并用力捏住,他的手心熱得好似一團火。
力氣大到捏得她手指骨頭都快要碎了!
袁鯨:
是她想的那樣么?
還是……她想多了?
除了手疼之外,臉也刷一下麻起來,像有一萬只螞蟻在臉上搬家,尷尬得都耳鳴了。
心中懊惱,手要是真廢了,也是她自找的。
她深吸了口氣,試圖解釋,
故意把語氣說的很正經(jīng),生怕稍有偏差會招來一場。
能清晰的聽見耳邊男人吞咽的聲音,呼吸比之前重了些。
他語氣十分冰冷,且?guī)е鴾嘏木嬉馕丁?/p>
袁鯨:
誰稀罕勾引他,她沒那么掉價。
此時,靳陌溟心中生出猜疑,他想到靳亭山電話里那一番話。
懷里這個女人,是否是那老東西故意設(shè)下的?
她是不是老東西精心給他準備的,傳宗接代的工具?
從小到大的遭遇不得不讓他成為一個疑心很重的人。
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稍有不慎便會跌入萬丈深淵。
連自己的血親都要算計他,更何況別人?
他抽走那只枕著女人的手臂,閉上眼,心里瞬間被煩悶填滿。
甚至多了幾分厭惡。
袁鯨好不容易把手收回來,再一次解釋。
感受到男人壓抑的情緒,她選擇戰(zhàn)術(shù)性順從,不在惹怒他的邊緣試探。
語氣乖巧得像一只貓兒,軟軟的,
以后……不碰……
哪來的以后?
嘴比腦子快。
袁鯨調(diào)整好情緒,盡量讓自己軟下來。
她仰頭望向男人,眼里都是乖巧,帶著星星點點的柔光。
她抬頭,正好撞見男人幽深的眸色。
他此時也正看著她,眼神相遇的那一刻,周身的戾氣被驅(qū)散開。
那一對琥珀色泛著藍灰色光的眼眸像是有魔力般,煩悶感如抽絲般銷聲匿跡,仿佛不曾有過一般。
心里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勸解他,放下防備,試著相信。
能嗎?他問自己。
不能。他告誡自己。
他的心不允許有人駐扎,那樣會成為別人在他心上肆意捅刀的入口。
多一根軟肋,只會讓想要掌控他的人的手里多一個籌碼。
軟肋?
他不由的嘲諷自己。
誰知道?
或許,她只是一把扎心的刀呢?
心上莫名一痛。
靳陌溟閉上眼不去想。
女孩故意輕軟,討好式的說了句,。
男人呼吸一頓,莫名覺得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她的身子香香軟軟,冰冰涼涼的,挨著很舒服。
雖然沒說話,手卻再一次抓著女孩的手腕,緊緊的握著,生怕她半夜再逃跑似的。
不多時,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袁鯨嘆了口氣。
手腕一直被他扣著,也抽不掉,像戴了一個滾燙的手銬。
翻個身都不行。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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