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p>
秦薇睜開眼,差點被鋪天蓋地的閃光燈閃瞎。
她下意識用手擋在眼前,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就聽有人問她:
“秦薇小姐,對這次酒駕,您有什么話可說?”
“草?!?/p>
秦薇一張口,震驚全場。
所有人都沉默了。
甚至,記者們都忘了按快門。
閃光燈的漸弱,秦薇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新聞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
還是直播。
轉(zhuǎn)頭,經(jīng)紀人臉都黑了。
一個記者的提問打破了沉默:“秦薇小姐,您剛剛…說什么?”
秦薇也誠實,重復(fù)了一遍。
“草。”
閃光燈再次洶涌。
經(jīng)紀人擋在她面前,對著黑壓壓一片的話筒說:
“秦薇小姐狀態(tài)不好,今天上午才在醫(yī)院醒來,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不過我在此再澄清一回,秦薇并非酒駕,該接受的處分我們接受,并會按期完成?!?/p>
在一堆記者的蜂擁下,經(jīng)紀人推著秦薇離開了現(xiàn)場。
直到坐上車,秦薇還是迷迷糊糊。
這是哪兒啊?這人是誰?。?/p>
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手機給我?!?/p>
秦薇對坐在身旁的經(jīng)紀人攤開手。
經(jīng)紀人推了推眼鏡,猶豫了一下還是交給她。
“薇薇呀,你也別太在意網(wǎng)上說的,只要你還沒糊透,咱們就有機會翻身…”
他的話秦薇一句也沒聽進去,就見她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左看右看。
心態(tài)還挺好,都這樣了還自拍呢。
經(jīng)紀人推了推眼鏡,默默翻了個白眼,然后別過頭去。
而秦薇看著屏幕里那張好看又精致的臉,卻無比震驚。
前置攝像頭,1200w像素的照妖鏡下,這張臉還是美。
好美,美到自己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但這并不是秦薇。
更準確的說,并不是她本人。
一言難盡…
秦薇若有所思,自己名叫秦薇沒錯,但只是一個漂泊在海外默默無名的練習生而已,雖然連續(xù)三年都很刻苦很拼命,但因為長相平平,公司一直沒給她機會出道。
眼看著機會來了,又被命運捉弄,失之交臂了。
往事不堪回首,秦薇嘆氣,分明已經(jīng)跳下去了,怎么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呢?
“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秦薇用手肘輕輕懟了懟旁邊的經(jīng)紀人。
經(jīng)紀人轉(zhuǎn)過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嘴巴幾次張張合合,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措辭。
“薇薇啊,你是不是真的摔壞腦子了?”
秦薇:“……”
總之,攝像頭對著的這張臉是秦薇沒錯了,不過是曾經(jīng)的頂流、白鷹獎最年輕的視后秦薇。
自己怎么變成她了?!
秦薇抬手對著臉一頓啪啪啪。
經(jīng)紀人鉗著她纖細的手腕,心疼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祖宗,咱就只剩臉了喂!”
真疼,不是夢。
秦薇絕望的翻了個白眼。
自己是死了,但也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糊咖身上!
…
鑒于她種種反常舉動,經(jīng)紀人也是真怕了,開車帶她先回家,打算等她冷靜后再做安排。
當車停到市區(qū)別墅前時,秦薇就已經(jīng)冷靜大半了。
視后不愧是視后,糊就糊吧,好歹有錢。
秦薇這樣想。
下車,跟著經(jīng)紀人進了別墅,對這里的熟悉感撲面而來,這里是她家沒錯了,雖然不知道原主究竟怎么沒的,她也沒有任何原主的記憶,但這種感覺是沒錯的。
經(jīng)紀人拿出合同放在桌上:
“除去做義工的時間,之后半個月專攻這一件事,已經(jīng)幾個月沒開工了,后面就指著這個活了。”
秦薇坐在沙發(fā)上,瞥了一眼合同,此時她已經(jīng)完全想開了,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不如做個快樂的富婆。
更何況還長得漂亮。
“解散工作室,退圈兒吧?!?/p>
秦薇對著經(jīng)紀人懶散地揮了揮手。
反正視后的家底夠她一生衣食無憂。
經(jīng)紀人詫異地看她:“薇薇,你腦子真的壞掉了?”
…
經(jīng)過一小時的喋喋不休,經(jīng)紀人終于給她講明白了眼前的嚴峻形勢。
她,秦薇,白鷹獎視后,時尚寵兒,廣告接到手軟,出道即巔峰,十六歲至今從業(yè)七年,通過自己不懈的作妖,罵同行,懟廠商,以各種低情商的表現(xiàn),徹底敗壞路人緣。
一周前又因為酒駕墜海,糊到最后一個后援會都自動解散。
雖然后來警方替她澄清了墜海當時并未喝酒,但媒體可不管這個,報道個沒完。
出于對負面新聞影響的考慮,各大品牌方紛紛與她解約,并要求賠付違約金。
無戲可拍,這些違約金就基本掏空了這位視后的家底。
“你還記得你為什么墜海么?”
經(jīng)紀人一臉神秘問她。
她咽了咽口水,搖頭。
經(jīng)紀人推了推眼鏡:
“你的投資失敗了,賠進去一筆巨款?!?/p>
嚯,雪上加霜啊。
“所…所以我跳海了?”
經(jīng)紀人搖頭。
“你說心里難受,讓我開車帶你去海邊吹風,我把車停在施工的大橋上,想著這里偏僻不會被拍到,誰知道我下車抽煙的功夫,你就坐回車里哭?!?/p>
“然后我就跳了?”
“你一邊哭一邊說要飆車,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大橋在施工,你就連車帶人一起掉下去了?!?/p>
秦薇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來的了。
“草?!?/p>
哦,所以我不是來享福的,我他媽是來還債的。
經(jīng)紀人皺眉,打開手機點熱搜,指著排行靠前的幾個tag——
#秦薇 草#
#秦薇 說臟話#
#秦薇 精神狀態(tài)#
#秦薇 酒駕#
“這個字你不要再說了?!?/p>
“日…”
“……”
“照香爐生紫煙…”
…
經(jīng)紀人坐下來安慰她:
“乖,咱沒真的違法,只是違規(guī),接受處罰以后就沒事了,再努力一下,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沒糊透,就還有翻身的機會?!?/p>
原來視后也有這么多不容易,好在她家底厚,賠了這么多也沒負債,只是窮的只剩一座別墅一輛豪車。
但如今原主沒了,她也要為以后做打算,看了一眼自己手機里顯示的存款,于是不情不愿拿起合同看了看。
跳過密密麻麻的字,她將合同翻到最后一頁。
指著一長串的“0”,挨個往前數(shù)。
“個十百千萬…行吧我去了。”
秦薇拿起桌上的萬寶龍,洋洋灑灑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