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朵感覺自己耳朵“翁”了一聲,反復(fù)地想起時亦剛剛那句話,那是他的妻子。

他已經(jīng)成家了......

“那就祝時少婚姻幸福、喜樂安康?!毕陌捕涫竦卣f出這句話。

她裹緊了衣服,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去。如同風(fēng)中飄著的柳絮一般,看起來輕盈又柔弱。

在走到時亦旁邊的時候,她面無表情道:“下周我的訂婚典禮,你應(yīng)該會來吧?!?/p>

時亦垂著的手握緊,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夏安朵又開口道:“你以前說如果我們最后不能在一起,你還是依然會見證我的幸福?!?/p>

等了幾秒中,還是沒等到身旁的男人開口說話。

她咬了咬牙,不想再失態(tài)下去了,終究是不曾再回頭,直接離開了這里。

渺渺沒看懂他們是怎么一回事,夏安朵一離開,時亦就松開了自己的手。

但她能感覺到時亦心里很難過,他應(yīng)該是喜歡剛剛那個女孩的吧,明明相愛的人為什么不在一起。

她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感情。

“亦亦,走吧?!?/p>

他“嗯”了一聲,獨自轉(zhuǎn)身離開了,只留下渺渺小跑著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偶爾能聽到別的包廂里的人在縱情高歌,這個時間點,要么就是無聊打發(fā)時間,要么就是在唱著一個心酸的故事。

時亦回包廂的時候只有白征和謝州兩個人,他拿起沙發(fā)上的西裝外套隨口問道:“許之路呢?”

“還不是為了女人?!敝x州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現(xiàn)在咱們兄弟幾個聚一聚,是越來越?jīng)]有意思了。”

年少時誰都沒有煩惱,每天想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下次去哪玩,可是人哪有一輩子長不大的道理。

這一輩子也就這樣,越活越覺得沒意思。

時亦沒接他那話,只淡淡道:“我走了?!?/p>

今晚星星多,總算是有那么點充實的的感覺了。

盛夏晚風(fēng)涼,吹亂人心房。

時亦出來的時候李兵已經(jīng)停車在那兒候著了,時亦一上車就將窗戶打開,車開得快,風(fēng)直往車里鉆。

李兵透著后視鏡看了一眼,沒敢吭聲,只專心開自己的車。

突然手上一熱,時亦低下頭就看見渺渺拉著他的手。

風(fēng)將他頭發(fā)吹的揚起,他微微瞇了眼,觀察著小姑娘接下來的動作。

渺渺從兜里拿出一顆奶糖,放在時亦手心里。

那是剛剛放在桌子上的糖,他們那幾個大男人看都不看這玩意兒。

渺渺以前從來沒吃過這樣好吃的東西,甜甜的又帶著奶香味,對她來說是很好的東西。

“這個很好吃,甜甜的,吃了心里就不會不開心了?!?/p>

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地飄了起來,車子經(jīng)過一排排路燈下,渺渺迎著光,嬌憨地笑著,她希望時亦能開心,不只是為了魔法。

似是怕時亦不相信,她又接著說:“我以前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只不過我們那兒好吃的東西少。”

“你也有煩惱嗎?”

“有,我只是不懂愛?!?/p>

他愣了一下,沒由頭地說了句,“挺好?!?/p>

下一秒他將旁邊的小姑娘拉進懷里,低頭吻上了她的雙唇,有點甜膩膩的氣息傳入時亦的唇齒間,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甜味,還不錯。

這個原本是打算淺嘗輒止的吻,卻在不知不覺間加深。

突如其來的平靜,似是一葉浮萍終尋到了歸處。

時亦攬過渺渺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嵌入懷里。

懷里的小姑娘小小一只,只能勾住他的脖子,尋找依靠,像是抓住了溺水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前面的司機老李早已把隔板升起來了,長時間的訓(xùn)練有素,他早就懂得了什么叫識時務(wù)。

直到懷里的人兒喘不過來氣,時亦才念念不舍地放開了她。

很甜,不只是糖。

渺渺一張小臉漲的通紅,不斷地大口呼吸著,短暫的缺氧,讓她的大腦處于一片空白。

一旁的時亦早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了,依然保持著最先的那個姿勢,仿佛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個夢一般。

于他而言,不過是荒唐了一次。

夜很深,露很重,渺渺覺得這個夜晚和以前的夜晚都不一樣,好像多了點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一樣。

抬頭看過去,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夏夜。

而在時家老宅的時泰、時澤東父子依然在各處搜著渺渺的資料,可查出來的都是十分簡單,平平無奇的資料。

“飯桶!”時澤東撕毀第五份資料,一腳就踹到那個跪在那兒的瘦弱男人身上。

今天那事確實是離奇的很,時澤東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憑他的直覺,渺渺絕對不是個普通人,這么一來時亦那邊就更難對付了。

他一腳踹翻茶幾,上面的那套價值不菲的茶器直接摔在地上,噼里啪啦成了碎渣。

時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兒子大發(fā)雷霆,皺著眉頭道:“你發(fā)什么脾氣,現(xiàn)在重要的是想以后的對策,而不是把力氣花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p>

聽了自己父親的話,時澤東總是還有脾氣,卻只能咽下這口氣,在心里悶悶不樂。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把顧家那塊地搞到手?!睍r態(tài)冷笑了一聲,抽著煙道:“必要的話可以使用一點手段?!?/p>

聽到父親這話,時澤東顯而易見地錯愕了一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那塊地是個好地方,時亦有了A市最大的娛樂場所“迷都”,而們要是爭取到了顧家那塊地,建一個更高檔的地方,說不定就能搶走“迷都”大部分生意,也算是在時亦那邊搬回一籌了。

最近這段時間,忙著與顧家談判,倒是給了時亦那邊一個絕佳的機會。

顧家老頭子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拿不下那地方,豈不是得不償失。

時澤東思考片刻后覺得父親說的在理,心中閃過的那一絲是非感也消失殆盡。

社會是殘酷的,生存下去必將先學(xué)會失去一部分東西。

時澤東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今天受到的羞辱,他會找時亦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