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在猶豫了片刻之后,我終于還是決定,放了她。

之所以沒直接廢了她,一是我心里不忍,二是不想擔(dān)這個因果。

有句話說得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但凡這種情況,都只能讓當(dāng)事人雙方自己去解決,如果我硬要干涉他們之間的這段仇恨,甚至把黃仙母子都煉化了,那么所有的因果,就都要落到我身上。

這樣的因果和業(yè)障,回頭全都落到我的身上,那我是絕對不會干的。

反正師父交給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又何必做那個壞人?

那黃仙帶著崽子們離開的時候,目光里雖然還是帶著怨毒,但卻對我有了那么一絲感激。

我那位蟒仙媳婦也沒攔著,或許是因為剛才黃仙的那番話,對她也是一個觸動吧。

畢竟畜類修仙千難萬難,個中滋味大家都是感同身受。

黃仙走后,她就直接回到了背包里,屬于她自己的那尊真身上面。

全程,上官富都是親眼目睹的。

等到黃仙走了半天,他才敢從地上爬起來,四處看看,又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確認(rèn)那些黃仙到底是走了,還是我這“童子尿”時效過了。

我看得好笑,于是告訴他們已經(jīng)沒事了,那黃仙已經(jīng)被我趕走,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

不過,我建議他最好選個日子,去廟里為那些黃仙做一場超度,然后再給他們在廟里供奉真身,這樣它們也算是有了安身之處,這一段仇怨也就此化解了。

上官富一家對我是千恩萬謝,又趕忙喊人,七手八腳把上官愛抬進屋子里。

楊守成也是恭恭敬敬,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師叔,不過我這時候沒功夫搭理他,上官愛那邊還昏迷不醒呢。

找胡助理要了紙筆,我又揮筆寫了兩道符,讓他一道拿去化在水里,給上官愛喝下去,另一道則戴在上官愛的身上。

我畫符的時候,楊守成就瞪著眼睛在旁邊看著,不過等我畫完之后,他滿臉都是疑惑,偷偷問我:“師叔,你畫的那是啥符,我咋一個也不認(rèn)識?”

其實不光他不認(rèn)識,我也不認(rèn)識。

十幾歲的時候,我大概就會畫符了,悄悄送過同學(xué),每次都管用,但說實話,我畫的符沒有任何規(guī)律,也不講什么符頭符膽符腳,只要心里觀想,手里亂畫就行了。

就這么說吧,如果有人找我畫兩個一模一樣的符,估計我自己都畫不出來......

楊守成問我那是什么符,我也不好直接說是我亂畫的,于是瞎編了兩個名。

“那兩道符,一個是太乙鎮(zhèn)煞驅(qū)邪醒神符,一個是神將隨身保命護身符。
你別看畫的簡單,靈著呢,這都是不傳之秘,說了你也不懂。

楊守成連連點頭,眼睛里都放著光,看那樣子,已經(jīng)完全把我當(dāng)成了神人一般。

喝下符水之后,上官愛終于是悠悠醒來,但意識還有點不大清醒,只睜開眼睛看了幾眼,就又昏睡了過去。

為了不打擾她,我們來到了院子里談話。

上官富至今心有余悸,不住地對我說著感謝的話,上官夫人也是一改剛才的傲慢,她直接拿出了一個錢包,從里面掏出兩沓子現(xiàn)金,放在了我的面前。

“小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這是一點心意,請你千萬要收下。

看著面前的兩萬塊錢,我先是高興了一下,心想這一趟洛陽之行還是比較順利的,難怪師父就讓我爸給我拿五百塊錢路費,看來他早就預(yù)測到了,我來到洛陽之后,就完全能憑著本事賺錢了。

但轉(zhuǎn)念又一想,我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我記得很清楚,剛才上官夫人親口說的,誰能治好她女兒的病,可是有百萬酬金的,這咋就給兩萬?

見我表情不對,上官富忙道:“小先生不要誤會,這只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至于、至于......”

下面的話他似乎有點難以開口,半天沒吭聲的楊林忽然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兩萬塊錢已經(jīng)不少了,先前上官董事長是許諾過,誰能徹底治好上官小姐,就能拿到百萬酬金。
但那有一個前提,也就是徹底治好,但現(xiàn)在上官小姐都還沒恢復(fù)意識,何況,誰知道剛才那些東西,還會不會再找來?”

他故意強調(diào)了徹底這兩個字,上官富尷尬一笑,卻也沒有反駁他的說法。

我明白了,這些有錢人真是向我爸說的那樣,越有錢越摳門。

不過也可以理解,上官富畢竟是個商人,想得可能長遠一些,要是我拿了百萬酬金之后一走了之,那些仇仙們再來的話,他咋辦?

所以,他現(xiàn)在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想用酬金的事情拖我一下,等他女兒真正的沒事了,才會支付剩余的那些錢。

我也沒跟他計較,當(dāng)下把那兩萬先收了起來,揣進了包里。

感受著包里鼓鼓囊囊的感覺,我心里竊喜。

有錢了!

這就是我在洛陽賺到的第一桶金呀!

楊守成卻是瞪了楊林一眼,陪著笑臉邀請我去他家做客,還說了許多廢話,什么當(dāng)年多虧崔半城老先生,否則就沒有他今天的成就,現(xiàn)在崔半城后繼有人,他一定要好好孝敬云云......反正巴拉巴拉一大堆。

對于楊守成,我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因為我也聽說過,師父他老人家從來就沒收過徒弟,打哪冒出了這么一個徒孫?

于是,趁著上官愛還沒完全醒過來的時間里,楊守成給我講述了一遍,關(guān)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原來,二十多年前的時候,楊守成還只是一個行走江湖的游醫(yī),沒什么名氣,更沒有什么家業(yè),他是一次無意中結(jié)識了一個名叫李洪的人,才改變了他命運。

那李洪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頗有名氣的中醫(yī)大夫了,每天去找他看病的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楊守成使盡了渾身手段,才成為了李洪的徒弟,跟著李洪學(xué)了三年的醫(yī)術(shù)。

之后,他便南下洛陽,只用了短短幾年的時間,就闖下了極大的名頭。

而那個李洪,只不過是崔半城的記名弟子而已......

后來,上官富家的女兒就得了一種怪病,每逢初一十五就發(fā)作,狀似癲癇抽搐,又各種胡言亂語。

楊守成治不好,實在沒法子,就央求師父李洪,請崔半城出山。

請了幾次之后,崔半城還真的被他請到了洛陽,一看上官富家的情況,就告訴他這是虛病鬧的,尋常藥石根本治不了。

但至于怎么治,崔半城可沒說,楊守成只看見他坐在床邊,扣著上官愛的手腕子,嘴里念念叨叨的說了半天,然后長嘆口氣,告訴楊守成,這閨女的病已經(jīng)好了大半,但此后每年的七月十五還會發(fā)作一次。

崔半城臨走時,給了楊守成一個方子,讓他每年上官愛發(fā)病的時候,就按方子抓藥,連服三天,這孩子就能好。

但這個法子只能管用到上官愛十八歲,等到她十八歲這年再發(fā)病,這方子可就未必管用了。

楊守成牢牢記著崔半城的話,又問他到時候該怎么辦,崔半城將手隱在袖子里,半閉著眼睛,默默掐算了半天,忽然呵呵一笑,說到時候他會派弟子前來,了結(jié)這一段仇恨。

嘮嘮叨叨聽他說了半天,我才明白,我這個師叔到底是怎么來的。

我剛才一直以為楊守成也是道門高手,結(jié)果他就是個中醫(yī),而且,他只是跟我?guī)煾傅挠浢茏訉W(xué)醫(yī)三年,居然就有了如此成就,成為了洛陽城的國醫(yī)圣手。

那我?guī)煾傅谋臼?,得高到什么境界?/p>

我忽然覺得有點可惜,五歲那年拜了師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師父,如果這些年都能跟著他老人家,我現(xiàn)在是不是也得牛逼的放屁都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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