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棺 類型:現(xiàn)代言情 作者:零度 角色:陳洛于洋 《棺》中有很多細節(jié)處的設(shè)計都非常的出彩,通過此我們也可以看出“零度”的創(chuàng)作能力,可以將陳洛于洋等人描繪的如此鮮活,以下是《棺》內(nèi)容介紹:很快,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半大孩子,旁邊有人背著兩個大包袱,這兩個孩子你一把我一把開始往地上撒紙錢,一直朝著墳地撒去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后,這通往墳地的路上撒了一層的紙錢撒完了之后,大知賓過來,拿了一瓶高度酒,給我們每個人喂了一口最后剩下的,都撒在了地上在前面,童男童女在不停地往地上潑酒,白酒就潑了有十幾箱,頓時,我聞到的都是酒香這酒撒完了之后,大知賓拿出打火機,問堂叔:“長虎,點嗎?”“點!...

第8章 雞犬不留 在線試讀

趕生叔突然表現(xiàn)的挺煩躁的,他不停地看自己的身邊。
接著,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他抓起水杯一口氣喝了,隨后重重地把水杯往茶幾上一放。

這時候他看向了旁邊,說了句:“你們兩口子能不能不要吵了??!
煩死我了,有時候我真恨不得不要我這陰陽眼!”

我順著趕生叔的目光看過去,什么都沒看到,但是我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氣在屋子里攪動。
這時候大寶的門開了,我看到那個女的從里面探出頭來,說了句:“你們別吵了,我很累?!?br>

我這時候看看趕生,又看看那個在月光里朦朦朧朧的女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這種感覺令我有些無力,我癱在了沙發(fā)里,拿著一支煙抽了起來。

外面的大黑狗突然叫了起來,趕生叔撲棱一下就坐了起來,他大步就跑到了外面,搬了一個自行車到了墻下,然后踩著自行車馱貨架站了起來,我跟了出去,踩在自行車的鞍座上,和趕生叔站在了一起。

我往外一看,就看到一團團黑霧涌了過來,地上的米粒噼里啪啦發(fā)出亮光,那些摔碎的瓷器在地上開始顫抖,互相碰撞,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時候,那些倒在地上的雞再次跳了起來,開始啄食地上的米,倒是那些在干樹枝上蹲著的雞都沒有動靜。
我說:“真他媽的見鬼了?。 ?br>

趕生叔說:“那還用你說??!
只是這些雞吃米,該怎么整?。?br>對方道行太深,控制不住啊!”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我家的屋門啪啦一聲打開了,接著竟然從里面跑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豎著馬尾辮,穿著一身黃衣服,徑直地就跑到了大門口。
我心說這是誰?。?br>喊了句:“別去!”

這孩子看著我嘻嘻一笑,打開大門就出去了,到了外面開始伸著一雙手哄雞,嘴里喊著:“嗚詩嗚詩!”

這嗚詩嗚詩的聲音是我們這里哄雞的專業(yè)用語,她這么跑來跑去,這些雞雖然沒有跑掉,但是也沒辦法進食,于是這些雞開始攻擊這個小女孩,這個小女孩的衣服愣是被這些雞給撕得破破爛爛。
但是她并不氣餒,繼續(xù)在我家大門口驅(qū)趕那些雞。

這樣的戰(zhàn)斗一直進行,這些雞突然變得非常的兇殘,開始啄食小女孩兒的身體,很快,小女孩兒就傷痕累累,身上千瘡百孔。
但是她并沒有停下腳步,我看得心疼,就要下去幫她。
趕生叔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說:“你去送死嗎?”

“那個孩子……”

“什么孩子?
那不是孩子。”
趕生叔這時候用手撓撓頭說:“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趕生叔從車子上下來了,說:“別看了,回屋吧。
今晚挺過去就沒事了?!?br>

我從車子上下來,和趕生叔一起回了屋子,趕生叔這時候嘆口氣說:“你爹你媽兇多吉少,就算是能扛過去,也要大病一場?。?br>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br>

“嗯?!?br>我這時候心思都在外面的那個小女孩兒身上,我問道:“她不會有什么事吧!”

趕生叔說:“她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等著吧。”

接下來,趕生叔不再說話,而是往后一靠閉上了眼睛,說了句:“讓我消停會兒,都別吵了?!?br>

我知道這不是說給我聽的,于是我朝著周圍狐疑地看看,心說這吵架的八成就是胡家?guī)X那死掉的兩口子?。?br>而屋子里附在大寶身上的,八成就是那個嬰兒了。

我一支一支不停地吸煙,當(dāng)外面雞叫第一遍的時候,趕生叔突然就睜開眼了。
他剛睜開眼,外面的大門就打開了,我看到那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從外面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一回來進了屋子,到了梳妝臺前站了一會兒,一伸手就把那梳子拿起來了,插到了自己的頭發(fā)上,然后對著鏡子前后左右照了起來。

大寶那邊的門開了,還是那個女的把頭伸出來,說了句:“回你屋?!?br>

這小女孩兒什么都沒有說,一溜煙就跑進了廚房。

我心說這孩子怎么回事啊?
到底這孩子是從哪里出來的啊,我喊了一聲:“哎!”

然后起來就跟著進了廚房,進去哪里還有那個孩子的影子啊,我心說這八成是個鬼吧,但是,當(dāng)我剛要轉(zhuǎn)身的時候,我看到我家的掃地笤帚上,竟然插著那把梳子。

這是用高粱桿扎的笤帚,那梳子就插在笤帚頭上,我一伸手就把梳子拿下來了,拎著笤帚就到了客廳里,我看著趕生叔說:“那小女孩兒是這把笤帚,是嗎?
趕生叔,是這樣的嗎?
這怎么可能?
那明明就是個孩子??!”

趕生叔說:“你懂什么。
跟我來?!?br>

趕生叔隨后帶著我打開了我家的大門,我家門口這時候徹底的安靜了,沒有了黑霧,沒有了嘈雜的腳步聲,天上的星月也都露了出來,只是這滿地的死雞,讓人看了有些發(fā)毛。

“打掃一下吧,沒事了?!?br>趕生叔說,“我也要回去了,補個覺。
對了,你爹媽身上的符撕下來吧,生死有命?!?br>

我回到屋子里的時候,去撕了我爹媽頭上的符,這符剛拿掉,我爹就咳嗽了起來,他翻過身用手一捂,咳血了。
他說:“我怎么這么虛啊,二寶啊,給我整點水喝?!?br>

我問我爹喝熱的還是涼的,我爹要一舀子涼水一口氣就喝了,他揉著胸口說燒得慌,問道:“二寶,我是不是得癌癥了?”

我媽這時候也悠悠轉(zhuǎn)醒,她醒了就吵吵餓,我就給她下了一碗面吃了。

我去看大寶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寶在翻白眼,嘴里吐著白沫,我立即上前用手掐大寶的人中,大寶這才悠悠轉(zhuǎn)醒。
大寶醒了之后,表現(xiàn)的很冷靜,他說:“二寶,我做了個夢,我夢到咱爹咱媽都死了。
你看,一個黑影,一個白影,去東屋接咱爸媽去了。
個子真高,有兩米多?!?br>

我心說怎么可能啊,從這里根本看不到我爹媽那邊的門口。
我說:“大寶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大寶說:“二寶,你看看咱爹咱媽,他們恐怕不行了?!?br>

我立即去了我爹媽的屋,發(fā)現(xiàn)兩個人很安詳?shù)靥稍诹丝簧希妓懒恕?br>

這時候雞叫二遍,我沒有哭,而是打開了大門,開始打掃門口的瓷器碎片。
天亮的時候,來了很多的警察和衛(wèi)生部門的人,他們將我們村封鎖了起來,理由是我們村發(fā)生了瘟疫。

接著,一具具的尸體從一座座的房子里面被抬了出來,有大人,有孩子,有老人,有青年,還有狗。
我們陳家鋪子三百多口,一夜之間幾乎死絕了,真的是雞犬不留。
除了我和大寶,趕生叔和一些在外地打工的青年、上學(xué)的學(xué)生。

我走在村子的街上,開始反思整件事,我知道,這都是源自我們這個抬棺隊,我們這十個人才是最該死的人,是我們連累了全村。

趕生叔見到我的時候,小聲說:“不要和別人說太多,這是我們村自作自受?!?br>

我點點頭說:“趕生叔,我知道。
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大家的命是自己作死的?!?br>

所有的尸體,在一日之間全部被拉走了,接著,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開始在村子里背著藥壺消毒,我和大寶、趕生叔被帶去醫(yī)院做了全面檢查之后,又被帶回了村子里,直接就軟禁在了我家的屋子里。

兩個警察開始做筆錄,其中一個問道:“你能說說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看著警察說:“有鬼!
全是鬼,全村都是鬼。
你信嗎?”

警察這時候合上了本子,說:“一夜之間,你們?nèi)宓娜硕妓懒?,為什么你沒有死?”

我喃喃道:“高中我上的縣一中,是重點。
同學(xué)們一部分考上了名牌大學(xué),一部分上了重點,一部分上了二本,最差的也上了個大專。
但是我什么學(xué)都沒有上,回家務(wù)農(nóng)了。
那時候為什么沒有人問問我為什么沒有和大家一樣去上學(xué)呢?
你們關(guān)心過我嗎?”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警察表現(xiàn)的很傲慢。

我說:“你要是覺得全村人都是我殺的,就逮捕我好了?!?br>

“請你配合我們調(diào)查?!?br>

我這時候滿心的郁悶和憋屈都轉(zhuǎn)化成了憤怒,我朝著他喊道:“我怎么知道我為什么沒有死?
我怎么知道?
死的都是我的宗親,我們?nèi)宥夹贞?,你知道嗎?br>一幅幅的面孔現(xiàn)在在我腦海里飄啊飄啊,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我爹媽都死了,都死了?!?br>

警察這時候拿出一張照片來了,指著說:“你能解釋下這是什么嗎?”

我一看,正是我家大門上的關(guān)門乂的局,上面是乂,下面是陰爻和陽爻。
我不知道怎么解釋,我也不想和警察說太多,我明白,我和大寶之所以還活著,完全是因為有人在幫我們,而幫我的人就是那個拽掉我一縷頭發(fā)的女嬰——趕生叔說這個女嬰是個很厲害的鬼娘子。

我說:“我怎么知道這是什么?”

警察互相看看,另一個說:“陳洛,你不要激動。
我們只是想查到真相,畢竟死了這么多人。”

“你不是說瘟疫嗎?
那就瘟疫好了,瘟疫也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br>我說。

警察互相看看之后,我看到從外面走進來另外兩個人,應(yīng)該都是大官,他們其中一個看著我說:“既然你覺得是瘟疫,我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一下子死了幾百口子,也只能是瘟疫了?!?br>

我們被封鎖了一個月,在這段時間里,大寶病了。
他癱瘓在炕上,本來就沒有什么抵抗力,再加上被鬼附體,村里又死了這么多人悲傷過度,人直接就不吃不喝了,每天靠著輸液維持著。

當(dāng)戒嚴解除的那天,我把大寶放到了大龍的小轎車里,然后拉著大寶和趕生叔離開了這個村子。
在這里呆一天都是煎熬。
到了市里之后,我?guī)Т髮毴チ酸t(yī)院查了一下,結(jié)果大寶患上了嚴重的貧血,是骨髓方面的問題導(dǎo)致的,總之,這病很費錢。

我租了房子,然后每天去工地扛水泥,一天下來也能賺兩百,但是這點錢根本不夠給大寶治病的。
大寶說:“讓我死了算了,二寶,我不想拖累你。
我這病不治了,這就是個無底洞。”

趕生叔說:“二寶,這不是辦法啊,入不敷出,很快我們就會山窮水盡的?!?br>

“實在不行把車賣了?!?br>我說。

“車是大龍的,你怎么賣?
我們開著沒問題,去賣會被當(dāng)黑車的?!?br>趕生叔說:“實在不行,我們還是去干老本行吧,反正都死絕了,還能怎么樣!”

我沒有說話,我實在是不想再去抬棺了,我這時候把發(fā)生的一切都歸罪于抬棺這件事。
我搖搖頭說:“趕生叔,我就算是窮死都不想再去干那行了,要不是抬棺,全村人也不至于……”

趕生叔嘆口氣說:“明天我出攤,去算命。
給大寶湊錢治病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