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自為之


財務(wù)科?

怎么可能!

樊雅霍然抬眼,眼底掠過一抹了悟。

雖然上輩子容潯在他們結(jié)婚后就進(jìn)入了容氏集團(tuán),但她一直以為容潯被調(diào)入財務(wù)科是老爺子因為這樁桃色緋聞事件給他的懲罰,原來根本不是,這樁緋聞不管發(fā)生還是不發(fā)生,容潯也注定會成為小小的財務(wù)科科長。

是老爺子刻意打壓,還是老爺子在設(shè)置關(guān)卡考驗?

還沒有想明白,就聽容潯淡淡的道,“我很滿意財務(wù)科科長的位置?!?p>“你真的滿意?”容閎狐疑看過去,容潯正好是側(cè)對他站著,從容閎的角度看過去,正好是容潯冷硬立體的線條,輪廓與那個女人有三分相似……

心口突然一沉,像是有什么急于浮出,又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住。他搖搖頭,把心底一點模糊的感觸搖散,但再看向神情冰冷淡漠的容潯時,心里的厭惡卻也少了很多,不管怎么說,這么多年不聞不問,他確實是虧欠了這個孩子,以至于現(xiàn)在連教訓(xùn)的資格都沒有。

“算了,我管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睊吡搜鄯?,他猶豫了下,“雖然我說了你可能不會聽,但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夠?qū)橐鲋艺\,人必須要尊重自己的選擇。”

“我明白?!比轁∧?。

容閎無聲嘆了口氣,他一離開,剛才還喧鬧不休的餐廳突然安靜下來,慢慢彌漫上一層叫做尷尬的氣氛。

容潯看了眼還在出神的樊雅,眼眸微微一睞,突然想起她剛才與容衍之間的暗潮涌動,心底沒來由掠過一股煩躁。

今天的她,太不尋常,一點不像他記憶中那個潑辣千金。雖然不想承認(rèn),他已經(jīng)習(xí)慣這個女人狗皮膏藥似的纏著他,愚蠢的將他的一言一行都當(dāng)做金科玉律,以及她看向他時永遠(yuǎn)灼熱而刺眼的眼神。

其實如果不是樊雅跟樊家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迫使他娶她,雖然他不會愛上她,但應(yīng)該可能會接受甚至喜歡上她,雖然莽撞偏執(zhí),但她同樣恣意熱烈敢作敢為,有著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勇敢爽朗,像是昂然盛放的向日葵,燦爛耀眼的近乎逼人。

可惜,那些火星般的好感,被她一手碾碎了。

想起樊雅跟樊家做了什么,容潯眼底隱約的一點懷念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眸光凍成冰霜,他起身,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樊雅急忙站起身,“容潯,等等!”

容潯腳步一頓,凜冽而淡漠的眼神如電一般直射過去,雖然沒有說話,但嫌惡之情溢于言表。

樊雅苦笑,還沒來得及開口,楊姐已經(jīng)擋在她跟前,憤怒警惕瞪著容潯,“你什么意思!”

容潯眼眸微垂,嘲諷看向眼前如臨大敵似的中年婦人,“我干什么?你管的著?”

他知道她是樊希文的心腹,也知道她跟某個古老世家有關(guān)系,身手不錯,不然樊希文也不會派她過來保護(hù)樊雅,他更知道,當(dāng)初就是她‘請’樊心回家的。

楊姐迎上容潯冰冷的視線,全身一僵,她身份特殊,又在樊家待了十幾年,自認(rèn)為看過的權(quán)貴也不少了,也練出了些膽量,可不知為什么,眼前這個容顏俊美氣質(zhì)冷峻的年輕人,讓她莫名感覺到危險與敬畏!

她不理解小雅為什么會發(fā)瘋似的喜歡上容潯,更不理解夫人為什么會讓小雅嫁過來,不過即使她什么不理解,但她本能的知道她必須保護(hù)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一個男人在新婚之夜可以拋下新婚妻子,可以忤逆父親,還有什么做不出的!

樊家的千金寶貝,不是給人欺負(fù)的!

楊姐眼神驟冷,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籠上寒冰,護(hù)在樊雅身前不讓一步,手上下意識蘊上力,大有他再上前一步就出手的架勢!

容潯唇角噙上一抹冷狠笑容,他從來都不是忌諱打女人的君子。

幾乎是同時,一只手突然伸出,輕輕松松的拉住楊姐的胳膊,軟綿甜脆又帶著點撒嬌意味的女音在寂靜里分外悅耳,“楊姐,我中午想吃咖喱飯,你幫我去做好不好?”

樊雅像是沒察覺到兩人之間僵凝的氣氛,雙手順勢拉住楊姐蘊上了力的手輕輕搖晃,一臉哀求,“楊姐,容家廚子肯定不知道我的口味,你忍心看我挨餓?”

容潯看了樊雅一眼,冷冷一笑。

楊姐臉一板,瞪了眼樊雅,“就你事多?!?p>“我是真的想吃了嘛,楊姐你都不疼我?!狈艐舌粒劢怯喙馕?,掃見容潯滿臉毫不掩飾的興味與遺憾。

她知道楊姐是誤認(rèn)為她擔(dān)心容潯會受傷,但她記得很清楚,上輩子楊姐跟容潯起爭執(zhí)的后果是楊姐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容潯身手利落心狠手辣,根本不會在意楊姐是長輩還是個女人。

楊姐經(jīng)不住自家寶貝軟磨硬泡的撒嬌,悻悻瞪了她一眼,眼角余光掃了眼意興闌珊的容潯,反手握住樊雅的胳膊,“那你跟我一起去。我不放心你跟他在一起?!?p>這個男人太危險,自家寶貝應(yīng)該離的越遠(yuǎn)越好。

樊雅心里一暖,卻也十分無奈,她只是想跟容潯好好談一談,真的不是要做什么危險的事。

“楊姐,我又不是小孩子……”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迫使她往后退了兩步,落入一個不算很熟悉的懷里,她下意識回頭,唇瓣上立刻堵上冰涼的柔軟,清淡如青草般的淡淡煙味撲入鼻間,不算難聞。

她愕然睜大了眼。

他……他在做什么?

這個念頭剛剛轉(zhuǎn)完,落在她唇上的唇已經(jīng)挪開,相比較她的震驚,容潯的神情冷靜到近乎淡漠,甚至眼底都沒有起絲毫波瀾,仿佛他吻的不是她,而是路邊的花花草草小貓小狗……只是有精神潔癖的容潯,會去吻花花草草小貓小狗?

樊雅腦海里翻涌著各種念頭,看見楊姐一臉震驚的樣子,她突然明白容潯想做什么了!

果然,容潯淡淡抬眼,聲音平淡,語氣譏誚,“我是她的丈夫,想吻就吻想抱就抱,難道這也需要你批準(zhǔn)?或者說,你想她做活寡婦?”

楊姐臉色驟白!

“當(dāng)然,不過你怎么也算是長輩,尊老愛幼是傳統(tǒng)?!比轁÷唤?jīng)心似的又開口,樊雅看著他,突然有種不算很好的預(yù)感,立刻回頭阻止。

“既然你不愿意,我自然如您所愿?!?p>他松開摟在樊雅腰間的手,退后三步遠(yuǎn),神情從容,“樊家的千金,果然還是適合做活寡婦。”他冷冷一笑轉(zhuǎn)身離開,頎長的身影在光影下顯得決絕。

“他……他怎么敢這樣說!”楊姐突然醒悟過來,氣的渾身顫抖,連聲音都微微發(fā)顫。

容潯那些話確實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她再怎么把樊雅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畢竟只是個外人,如果容潯真的借口因為她的話而不理樊雅,這么大的責(zé)任,她不敢頂,也頂不起!

樊雅心里輕輕嘆了口氣,趕緊握住楊姐有些冰涼的手掌,“楊姐,你別理他,他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開……開玩笑?”

“他娶了我,除非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會做寡婦?”樊雅眨了眨眼,“就算他想,我也不可能同意是不是?”

楊姐突然怔住,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一臉自信的樊雅,相比較樊雅的篤定,她可不認(rèn)為容潯剛才的話真的是開玩笑,想起被夫人軟禁在家里的樊心,如果不是夫人在背后操控,容潯怎么可能愿意娶小雅,活寡婦這種話,其實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這種話她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自家的寶貝那么驕傲熱烈,聽到這種話也是會傷心的。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定了定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也不看看他自己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你!”深深吸了口氣,“總之你別怕,楊姐在,夫人在,樊家在,他就不敢欺負(fù)你!”

樊雅唇角笑容微微發(fā)苦,所有人都認(rèn)為容潯是高攀了,實際上她這個被高攀的人從來都被他蔑視碾落在塵土里,連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再尊貴的身份再多的依仗都沒有用,她也只是愛情的輸家。

幸好,她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再三囑咐了楊姐不能將這件事匯報給媽咪知道,楊姐雖然震怒卻也無可奈何,惱怒去做咖喱飯。樊雅有些疲憊的回到房間,壓了壓因為壓力而有些不舒服的胃,在陽臺藤椅上坐下,桌上電腦電源燈一閃一閃,卻一點打開的想法都沒有。

一輛布拉迪威龍突然出現(xiàn)在老宅內(nèi)寬闊的車道上并往外駛?cè)?,是容潯的車?p>容氏老宅年代頗久,而且很有先見之明的選擇了名陽山最開闊的一塊地,雖然在當(dāng)時也花了一大筆錢,但跟現(xiàn)在的地皮價相比實在算不得了什么,再加上容氏地產(chǎn)的營運發(fā)展,名陽山已經(jīng)成為聞名遐邇的私屬莊園,千金難求,跟名陽山上其他私人宅院相比,占據(jù)了最大塊最有利地形的容家不僅是富奢的表現(xiàn),更是地位的象征了,可以說容家先祖的確很有投資眼光。

看著布拉迪威龍漸漸消失蔥蘢樹影間,樊雅收回視線,無聲的嘆了口氣。她是真的準(zhǔn)備跟容潯好好談一談的,她也不想她所有的決定都被他以丈夫的身份橫加阻攔,更不想再在這段無望的婚姻中牽扯下去,但事實是不管基于哪方面的考量,他們勢必要保持這段婚姻一段時間,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讓彼此的日子都好過一點,已經(jīng)是她最基本的希望。

不過今天看來不是談這些的好時機,說不定又被容潯當(dāng)做欲迎還退的手段,或許,她可以先請媽咪把樊心放出來以示自己的誠意?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一閃,便被樊雅迅速掐滅。

對于樊心,她的觀感十分復(fù)雜。

那場車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甚至不敢想,如果當(dāng)初不是樊心因為大量失血引發(fā)心臟痙攣而意外去世,之后還會發(fā)生什么……就算這樣,樊心瀕死前的最后一擊,徹底毀了她跟容潯重歸于好的唯一機會……

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絕對不像她表現(xiàn)的那么柔弱。

說起來,今兒容恬的反應(yīng)也十分不對勁仿佛是被容潯抓到了什么把柄,而且最令人疑惑的是,容衍出現(xiàn)的時機未免也太巧合了些,仿佛是在專門替奉何華母女解圍一樣……

說曹操曹操到,輕佻而又華麗的聲音突兀響起,“嗨,小雅?” 點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請再愛我一次(書號:1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