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小鎮(zhèn),牧民在自家院內(nèi)對衙役哭訴:
衙役環(huán)視一周后,拿出錄事簿問道:
牧民擼起袖子,手臂上青紅相間,有幾處血淤。
衙役還未及再問,一柄三尺青鋒劍自遠方激射而來,其上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長劍插在牧民身前一尺,那人頭正對著他。
牧民暼見人頭,不由得心中一喜,笑道:
一名黃袍男子腳踏半塊羊尸御尸而行,左右手各抱著一只盤羊,飛落到了院中。
男子剛一現(xiàn)身,院內(nèi)圍觀的民眾紛紛鼓掌。
有民眾叫道:
黃袍男子對著四周拱手笑道:
衙役見此,也不多言。迅速在錄事簿上寫道:龍門坊,張二竊羊三腔,被漠北劍尊誅殺,此案結。
隨后,衙役讓牧民在告事者欄簽字畫押后,一言不發(fā),便離開了此處。
盜賊伏誅,大快人心。
眾人圍著漠北劍尊夸贊不已,都贊譽他,,云云。
在這片神州大地上,江湖竟能隨意殺人而不被官府追責,反而倍受百姓尊崇?
突然…
銀鈴兒一般的聲音從大街上傳來,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已令人對其如癡如狂。
院中數(shù)十人,爭先恐后往外去,都想一睹佳人風采。
是怎樣的絕世美人,能有如此這般的天籟之音?
漠北劍尊早已快人一步,飛到了大街中央。
入眼,四大奇獸拉著一輛碩大的黃金馬車,車頭兩側各站著一位絕色的青衣美人。
要問是哪四大奇獸,且從左往右看。
奇獸一,大若虎,五采畢具,尾長于身,名曰騶吾。
奇獸二,乃文馬,縞身朱鬣,目若黃金,名曰吉量。
奇獸三,其狀如狐,有九尾,背生雙角,名曰乘黃。
奇獸四,其狀如白犬而黑頭,額間有獨角,背有雙翼,名曰天馬。
四大奇獸,均身高八尺,可日行千里,都是當今世上絕無僅有的異獸。
從前,它們只在上古神書《山海經(jīng)》中出現(xiàn)過。
而那黃金馬車大如山丘,狀若車船,通體皆由黃金鍛造,竟有三層之高,簡直就是一座移動宮殿;車身上下,飾品不下千件,件件皆為稀世奇珍。
車廂兩側,放著許多玄鐵所制的箱子,里面裝滿了金銀葉子。
車尾有劍匣,天下十大名劍,匣內(nèi)收納過半。
八車并行的大街,被其一車占滿。
只這一輛車的價值便勝過了一國的財富!
…
片刻,大街邊上圍滿了人,眾人言三語四,說的正是這馬車主人的傳說。
他乃是天下第一財團,余氏家族的接班人,是用財帛游戲人間的公子余昭元。
少頃,一位鎮(zhèn)長模樣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民眾這才安靜了下來。
鎮(zhèn)長微微躬身低頭,雙手前伸與頭齊平,掌心向上,祝福道:
漠北民眾齊齊躬身附和,聲震四野。
公子歡快的聲音傳出,有珠圓玉潤之感。
聞言,兩位絕美的青衣女子,退至車廂兩側。
但見,纖纖玉足踢玄箱,金葉銀葉沖天起;
佳人旋空舞,金銀贈草民。
隨著兩位美人的揮灑,漫天的金銀葉子如花瓣一樣撒向了眾人。
每一位躬身的漠北子民,因祝福而前伸的手心,一左一右,各得了一金一銀兩片葉子。
得了金銀的民眾,歡欣鼓舞。
只一句祝福語,便得了一年銀。
公子賞了民眾后,出聲詢問那懲奸除惡的黃袍劍尊。
李寧遠卻對公子的問話置之不理,只是望著旋舞撒錢的美人怔怔出神。
銀鈴兒一般的天籟之音再次響起,是左邊的美人出言呵斥,她有著潔白如天鵝一般的脖頸和一張櫻桃小嘴。
四大奇獸怒吼一聲,向李寧遠走了一步。
天籟和咆哮終于喚醒了失神的劍尊。
他柱劍在前,傲視著黃金馬車道:
公子贊道:
公子話音未落,右邊女子玉臂一揮,一錠黃金和一錠白銀激射而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在李寧遠手中。
李寧遠看著手中的金銀,眉頭微皺,喝道:
他乃江湖高手,視錢財如糞土,豈會被這天下第一紈绔用金銀收買?
公子意味深長地問道,自始至終都未走出車廂。
李寧遠盯著那有著天籟之音的美人,眼中盡是愛慕之情。
他這位英雄,不為財帛折腰,只為抱得美人而歸。
一名漠北民眾低聲驚呼,周圍的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傻錢多的紈绔公子最是,誰敢惦記他的女人,不管是誰,必定被他報復。
果然。
車內(nèi)的公子,語調(diào)瞬變,有絲絲寒意透出。
李寧遠非常憤怒,在漠北,誰見了他都要恭維禮敬,沒人敢小瞧他。
紈绔公子更不行,今日必教訓他!
李寧遠飛身而起,三尺青鋒在手,寒光曜日,攜風雷之力劈向了黃金馬車。
乘黃怒吼,九尾齊出,遮天蔽日。
只一交鋒,劍斷人傷。
第三只奇獸乘黃的九尾如長槍一般,迎風暴長,瞬間便把李寧遠的劍碎成了幾塊,并將他打成了重傷。
二品高手在奇獸乘黃面前竟毫無還手能力!
李寧遠雙眼無神,捂著胸口痛呼:
他從未聽說,公子的奇獸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公子有令,莫敢不從。
右邊的美人,鳳眸微凜,玉手一吸一縱,適才掉落在地的寶劍碎片,閃電般射向李寧遠,削下了他整只右臂。
右邊的女子本是擁有一雙清澈靈動的美眸,如觀音一般悲憫世人的仙子。只因公子之命,立刻化作了嗜血的女羅剎。
,李寧遠痛呼一聲,便暈了過去,被漠北民眾搬到了墻角處放置。適才的風光蕩然無存,無人再恭維他。
沒了這,四大奇獸拉著黃金馬車,向鎮(zhèn)外大漠絕塵而去。
圍觀的民眾紛紛避讓,更有好事者,舍命狂奔,只為了能跟在馬車之后,伺機窺探這公子究竟是何模樣。
黃金馬車在大漠之上飛速行駛,快若奔雷,揚起了漫天的塵土。然而,馬車車身卻纖塵不染。
兩位絕色的青衣美人回到車內(nèi),服侍在公子左右。
只見這大車之內(nèi),有高床軟枕,綾羅綢緞;有珍饈美饌,瓊漿玉液;有筆墨紙硯,天下奇書…
正所謂是,世間之美,公子一車藏之。
他一襲紅衣蔽體,秀發(fā)隨意披散;
他面若白玉,齒如瓠犀;
他描眉畫鳳,傅粉施朱;
他滿臉陰柔之氣,慵懶地躺在高床之上。
公子的容顏,竟比兩位絕色的青衣美人更勝幾分。
他搖曳著夜光杯,輕泯了一口杯中佳釀,嘆息道:
原來,擁有天籟之音的美人喚作音兒,明眸善睞的仙子喚作眸兒。
公子漠北之行,是為了尋找當世絕頂高手,用財帛將其收歸麾下。奈何一路行來,并未遇見真正的高手。
音兒的話語如涓涓泉水流淌在公子的心間,令其心曠神怡,愁眉盡去。
挽了挽額前的發(fā)絲,公子咧嘴笑道:
紈绔公子,無論到了哪里都不忘尋歡問柳么?
音兒接過公子的酒杯,回了一句便沒了言語。她嘴角鼓動著,似乎欲言又止。
眸兒見其不語,瞪了她一眼,掀開珠簾向窗外看去。音兒用手捻著自己的衣角,依舊不語。
公子將二女的動作盡收眼底,柔聲問道:
音兒抬頭,柔聲道:
眸兒倒是轉過身來點了點頭,可又迅速轉了回去。
公子見狀,黯然道:
二女這才明白,公子是因那漠北劍尊懲罰過度而教訓他。
音兒寬慰道:
公子也向窗外望去,嘆息道:
音兒聞聽公子之言,也向外望去。
窗外,有兩名衙役策馬馳騁,他們身著黑青色制服,胸前繡著白字,身后繡著紅字。
他倆便是先前辦案的衙役,漠北劍尊將犯事者誅殺,得民眾簇擁,二人只好結案回衙。
不愿多留,也不愿多問。
他們所信仰和執(zhí)行的神州律令,在當今世上已淪為了擺設。
音兒望著漸漸落后的衙役,嘴里嘟囔著。
很快,衙役便被黃金馬車遠遠地甩在了身后,消失在了漫天的塵土里…
這世道為何會變成如此這般呢?
因為三百年前,圣劍自天外而來,插于圣山無人拔,神州自此分十國。
十國國主,有家財萬貫者,有才華橫溢者,有德高望重者…皆是各江湖至尊的傀儡。
這時代,江湖入主朝堂,公道只憑人心。
有作奸犯科者,一劍便殺之。
這時代,人人好武。
無論是鋤地的老農(nóng),還是浣衣的老嫗,亦或是流涕的幼兒。
皆能持劍劈,斬,截,撩,挑,鉤,刺;穿,抹,掃,點,崩,掛,云。
這是一個怎樣的時代,是一個由江湖兒女統(tǒng)治的時代。
為何會有如此時代?
只因泱泱神州,蕓蕓眾生,同有一夢。
何夢?
此夢正是:去那圣劍山,成為登山人;拔得圣劍在手,得償心中所愿。
如果有人想要統(tǒng)一這江湖天下,只能拔了那柄插在圣劍山上的劍。
公子余昭元紈绔的面具下,其實也是一位想要拔劍之人。他不僅想一統(tǒng)這天下,還想將江湖驅逐出廟堂,讓神州重歸法治。
可這,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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