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舟一轉(zhuǎn)身回到家。
在那間狹窄但很整潔的房間里,舟一雙腿盤坐在炕上,故作無所謂的把剛才與章雅婷退婚的事向母親簡要闡述,危險之處自然掠過。
他母親舟琴大驚失色,先是批判章雅婷為人不道德,接著埋怨舟一不應該沖動退婚,最后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說如今后果都是母親無能造成的。
舟一有些后悔把事情說出來,但紙包不住火。目前只能先安撫住母親的情緒,從長計議。
舟琴掩面拭淚,無視舟一的勸阻,說要自己靜一靜。
舟一坐在炕上,回味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心情錯綜復雜。
掘金集團的人突然出現(xiàn),到底有何目的?
身體能量為何突然恢復,又莫名消失,難道只是危機時刻的身體潛能?
和章雅婷就這么斷了?難過嗎?答案是一定的。
但要說有多么痛徹心扉,也不一定。兩人通過熟人介紹,相親認識。雖然是男女朋友的名義,但連手都沒牽過,更別說親吻了。
能和他成為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完全出于孝順。
到了適婚年齡,想要盡快找一個女孩結(jié)婚生子。讓母親年年操碎的心,得到安慰。
只是突如其來的一頂綠帽子,心中憤憤不平。
過了良久,舟一躺在炕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
舟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沒脫就睡了,母親也不在屋內(nèi)。
起身出門,發(fā)現(xiàn)母親坐在院子里,原來她一夜未睡。
舟一心如刀絞,又不知用什么言語安慰她,只是無奈搖頭。
隨后,舟一騎著電動車出門上班。無論如何,還得上班掙錢啊,母子二人還是要繼續(xù)生活下去。
他在小鎮(zhèn)上一家相對豪華的小區(qū),風華天景當物業(yè)管理員。
物業(yè)管理員,無非是受理業(yè)主的投訴,維護小區(qū)設施,收繳各個業(yè)主的物業(yè)費,管理好小區(qū)內(nèi)的衛(wèi)生等等。
這是一個不費力氣的職業(yè),非常適合舟一受傷后的身體狀態(tài)。
也許是因為軍人的職業(yè)天性,舟一在小區(qū)內(nèi)經(jīng)常做樂于助人的小事。長此以往,在小區(qū)內(nèi)享譽盛名。
送張家的孩子去上學,幫李家買煤氣罐,幫王家修水電氣等等,總之各業(yè)主這些雜七雜八的小事都離不開他幫忙。
大伙都能信任他,自己也樂此不疲。
早上騎著電動車剛到單位,便接到小區(qū)張彩霞阿姨的求助電話,送她孫子去幼兒園讀書。
張彩霞兒子兒媳經(jīng)常因為工作應酬回不了家,自己行動又不方便,接送孫子上學放學時常交由舟一完成。
張彩霞對舟一也是千恩萬謝。
很順利地把張彩霞的孫子豆豆送到幼兒園,回來后開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一邊工作一邊思索著昨天發(fā)生的事,精神更多地聚焦在與掘金集團的人纏斗時身體是如何突然恢復的?
和腦后枕骨創(chuàng)口有關(guān)?是腦子里的子彈在作祟嘛?又不敢確定。雖然始終想不明白,但潛意識告訴自己一定有破解的密碼。
下班后,舟一把張彩霞阿姨的孫子豆豆接回來后才回家。
回到家后,發(fā)現(xiàn)母親不在家,給他留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如是寫道。
舟一眉頭一沉,母親這是去哪里了?自從得知自己和章雅婷分手,一直郁郁寡歡,難道是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也好,心情能緩和一些。
舟一沒有多想,吃過飯坐在炕上等母親回來。
可是左等不回來,右等不見人影,此時已夜幕降臨,舟一有些惴惴不安。
他再也等不及了,出門向四周巡視,遠處不時傳來犬吠之聲。
巡視良久,依然不見母親的蹤影,此時已近深夜。
舟一緊咬牙關(guān),兩手抓腮。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如果母親出事,那么他的生命意義也就只剩下二分之一。
這世界上只有兩件事情是他存活的理由,一是贍養(yǎng)母親,二是為班長報仇。如果沒有這兩件事情作為目標,他則完全不把生死看在眼里。
經(jīng)思考,他判斷,母親難道是去找章雅婷的父母了?想讓我們破鏡重圓?
舟一打了一輛車來到章雅婷家。
一排排平房,只有章雅婷一家還亮著燈,屋門大敞。
距離很遠就聽見了吵鬧與哭泣聲。
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哭訴著說。
說完,傳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舟一聽聲便知是自己母親。顯然,范天宇也在章雅婷家中。
三步并兩步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母親正跪在范天宇的身前。
舟琴說完,雙手扶地,準備向范天宇磕頭。
舟一大喊了一聲,邁大步走到舟琴身邊,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緊接著,舟一緊咬牙關(guān),怒視著眼前的范天宇,抬手奔面門就是一拳。
滿心憤恨全部集中在了這一拳之上,即便如此,這拳頭的速度與動作仍是羸弱緩慢的。
之前在路燈下之所以能夠一擊即中,是因為范天宇沒有防備。
而此時則不同,見他滿眼不屑,抬手一把抓住了舟一的手腕。
嘴角抽動了一下,輕嗤一聲,抬腳一踹,正中舟一胸口。
舟一形如枯槁的身體,如一根筷子般被踹翻在地。
換作其他部位還好,胸口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只覺胸膛內(nèi)翻江倒海,呼吸一陣急促,嘴里咕噥了幾聲,一口鮮血差點噴薄而出。
舟琴見此,急忙轉(zhuǎn)身將舟一扶坐起,
舟一眼前視物模糊一片,一瞬間的超然物外,甚至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只聽見母親在召喚自己。
又過片刻,才從窒息之間逐漸回轉(zhuǎn)過來,微弱模糊地說。
見舟琴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說完轉(zhuǎn)過頭看著范天宇,
范天宇雙臂端于胸前,撇嘴壞笑著說。
舟琴見此轉(zhuǎn)過頭看著章雅婷,眉頭緊蹙,滿眼哀求,
章雅婷瞋目豎眉,一言不發(fā)。
舟琴說著又將視線落到章雅婷父母身上,
說著話,從褲兜里掏出一沓錢,走到章雅婷父母面前。
一只手托著錢,端在他們眼前,另一只手輕拍了兩下紅紅的票子
舟琴那雙布滿魚尾紋的雙眸,期盼地盯著他們二人。
章雅婷父親欲言又止,垂著頭。
章雅婷母親一拍大腿,不失禮貌地哈哈一笑,
說著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章雅婷,
舟琴話說一半被舟一打斷。
說完緩緩站起身,走到母親身邊,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錢。
舟琴高聲呵斥舟一。
舟一對于母親的呵斥不予理睬,轉(zhuǎn)頭看著范天宇,
范天宇滿臉猥瑣地輕聲一笑,
舟琴抓住舟一的手,勸慰道。
范天宇高昂著頭顱,語氣中充斥著囂張的氣焰。
章雅婷突然高聲嚷道。
與此同時,舟一怒火中燒,怒目直視范天宇,緊攥著雙拳,走近范天宇,再一次擊向他的面門。
見范天宇未露出半點緊張情緒,抬手準備抓舟一的手腕。
可是他不知,舟一這次有了一個招數(shù)上的變化。先出這拳只做佯攻,范天宇剛觸到他的手腕,另一只拳頭便向范天宇喉嚨襲來。
如果這是巔峰時期的舟一,這招將一擊致命。
可當下的動作不敵巔峰時的十分之一,可也嚇得范天宇面色一暗。
見范天宇急忙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向上一搪,生把舟一這一拳力量蕩開。
緊接著,他故技重施,用力一抬腿,猛地向前一踹,再次擊中舟一胸口。
舟一孱弱的身體,再次被擊倒。
他身后擺著一個木質(zhì)鞋架,被擊倒后頭部恰好撞在鞋架棱角之上。
且撞的位置恰是之前執(zhí)行任時被敵人子彈打穿的后腦枕骨處創(chuàng)口。
再一次撞擊到這個位置,又是熟悉的針刺般地疼痛,緊接著身體開始抖動,無數(shù)個莫名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
轉(zhuǎn)瞬,精神為之一振,全身肌肉隨即緊繃起來,仿佛瞬間安上了彈簧。
身體感知到這個訊息后,眸光一閃,好像中了五百萬彩票一般。
來了,這個感覺又來了。想著,噌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一旁的舟琴抓著舟一胳膊,身體輕微顫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輕聲道。
舟一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母親,在她手上輕輕一拍,示意不要擔心。
接著,邁步再次走到范天宇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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