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星辭也想明白了。

昨夜沒能離成婚,肯定是夜以梟覺得身為男性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沒事!

今晚繼續(xù)直播!

消息一出,短短時間,她接了幾十個電話。

有廣告商、運營商、媒體、電視臺……

他們都希望能加入今晚的直播離婚陣營,出價一家比一家高。

那陣勢,就像是當女帝時,一個個藩國的小王子使出各種花樣求嫁她。

好累!

比批奏折還累!

早知道不回來,繼續(xù)選個位面當太上皇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算了!

她擔心自己會隨時篡繼承者的位……

之前為了完成億萬粉絲任務,哪里有戰(zhàn)爭、貧窮、落后,她就去哪里。

這樣才能迅速得人心嘛!

相比起那些,這小小的娛樂圈她遲早橫著走!

篩選過后,陸星辭答應下午見粉臺導演。

也就是,她那位還活著的……父親。

時間尚早,她拿出小豬存錢罐。

是她八歲那年在兩元店買的,第一眼看見就喜愛異常,里面放滿了硬幣,將它喂得飽飽的!

乍一看,莫名覺得它跟異大陸的聚寶盆長得有些像。

想想它出自兩元店……

可能是朕異想天開!

152、153……168!

天吶!

小小存錢罐里竟然有168塊錢!

好后悔!

那時候為什么覺得小豬只吃硬幣,吃紙幣會挑食呢?

帶上小豬,她迫不及待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感受感受這個高科技和平世界的美好!

買了杯奶茶,當陸星辭掏出九個硬幣給服務員時,對方像是打量怪物一般的看著她。

“支付寶或微信有嗎?”服務員問。

陸星辭推了推遮住大半個臉的墨鏡,“不加好友?!?/p>

服務員:“我不是說好友,是微信支付?”

陸星辭:“賣還是不賣?”

服務員愣了下,只得將硬幣收好。

叮叮哐當——

陸星辭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服務員對著手機在小聲:“我剛才好像看見陸星辭了耶!她好落魄哦!微信、支付寶里似乎都沒錢了!離婚的事,果然是她單方面炒作吧!”

陸星辭:微信、支付寶里的錢?

錢不是都在銀行卡里嗎?

三年過去,這個世界,變了?

腦子里的記憶太多,陸星辭這才開始慢慢搜尋。

原來,現(xiàn)在大家買東西都上淘寶,付款都用支付寶、微信,手機先吃是當代吃飯的基本禮儀……

最最重要的是!

恒溫浴缸已經(jīng)有了。

沖屁股馬桶也有了。

至此,指骨捏緊作響,覺得那天打系統(tǒng)可真是下手輕了!

老子就用硬幣、就用現(xiàn)金,如何!

路過一個許愿池,大理石的圓柱上竟然貼著二維碼!

那吧嗒一聲濺起水花心潮澎湃閉眼許愿的儀式感呢!

看著里面零星的硬幣,陸星辭眸光微暗,覺得它們落魄極了。

曾經(jīng),它們也是集大愛于一身哪!

從小豬里掏出個硬幣,完美的弧形,落進池里,淡淡道:“祝大家愿望都成真!”

一時間,喜訊連連。

“媽!我應聘上了!”

“恭喜你,懷孕了!”

“我的癌癥自愈了!”

前方甩著馬尾邁步的女孩望著明媚的太陽,吸了口奶茶,好愜意哇!

咖啡店。

陸星辭趕到的時候,陸豐盛已經(jīng)到了。

他坐在那兒,盡管努力慈眉善目,眉目中也始終透著一份人上人的優(yōu)越。

說兩人是父女,就僅有雙眼皮這點外貌特征重合。

“坐坐坐?!标懾S盛為陸星辭抽開一張椅子。

陸星辭瞥了眼陸豐盛。

三年不見,她這位父親竟然從一個小小的幕后制作變成粉臺臺長!

她沒有坐。

陸豐盛又用手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塵,“我知道你有潔癖,我擦過了,干凈的。”

陸星辭這才坐下。

“你好像瘦了。爸點了你最愛吃的,待會兒坐爸的車去飯店吧!我們父女倆也好久沒有聊天敘舊了?!标懾S盛這話說得語重心長,但陸星辭沒聽出半分慈愛。

“我們聊天敘過舊嗎?”陸星辭譏誚,“我十歲就獨立出來,不跟你們住了。我從來沒后悔過,只恨自己怎么不更有能力點兒,三歲就脫離你們!”

“星辭,你真的很不乖!我都沒計較你昨天欺負柔柔的事,你竟然還這么趾高氣昂!你知不知道,你媽和柔柔氣得要告你!”陸豐盛故意嚇唬。

“告我?”陸星辭笑不達眼底,“按程序走下來,得調(diào)監(jiān)控。我頂多就是個最輕的故意傷害罪,可以保釋,但尹放就不同了,他要判起來,沒個三五年能行?你們確定敢得罪他?尤其得問問陸柔柔,憑她后面說的那些真心話,她敢讓監(jiān)控曝光嗎?”

聽言,陸豐盛不敢相信的看著陸星辭。

近年來,她不是對他言聽計從嗎?

怎么竟敢這么強勢反抗他?

陸豐盛不由提高音量:“這件事我已經(jīng)按下來了!大家就都不要再提!各退一步,畢竟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墨鏡遮住陸星辭眼里的冷光,不屑地勾唇,“現(xiàn)在出來裝好人了?我小時候被陸柔柔關起來扮鬼嚇唬時,我的第一個獎杯被她當玩具摔碎時,我被劫匪綁架沒有任何人來救我時……你、去哪兒了?”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些恐懼,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無能為力。

尤其是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回到家,沒人關心她,陸柔柔三言兩語,母親就帶她去做婦科檢查。

她永遠都忘不了全科室的人都拿那種另類的嫌棄眼神看她,明明她清清白白,卻好像已經(jīng)活成了一個渣女。

那時,她對所謂的家就沒有任何期待和感情了。

“你這孩子就是不懂事!干嘛總拿過去的事出來說?”陸豐盛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仿佛,揪著過去不放,是件多大的罪過。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不止會拿出來說,那些痛、那些怨,我都會要你們血債血償!”陸星辭一聲戾下,眼里迸發(fā)出鷹隼般銳利的寒光,“陸豐盛,我們早就斷絕關系了!我身上的骨肉筋血也早就換過很多遍,跟你們,再沒有一個細胞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