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清除障礙二


便裝敵人在門前的階陰坎下停住腳步，那士兵躥上階陰坎，嗆啷啷的幾下打開鎖子，推開門，然后退到門口邊，便裝敵人一個飛步，利索地跨上階陰坎，大搖大擺地走進門內(nèi)，那士兵這才跟著進入屋內(nèi)，哐地關(guān)上門。 緊接著，木屋里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嘰哩咕嚕的，雖然很模糊，但鄧建國還是聽得出屋中的人正在用中國話交談著什么。 一陳暗喜涌上心頭，他當下就很有把握地斷定出這是敵人在提審李參謀長。 機會來了，他登時喜上眉梢。 等一隊巡邏哨兵走過去后，鄧建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孔上的血漬，將塑料瓶里剩下的花草漿汁全部涂抹在身上，然后潛行到那所亮燈的茅屋前，動作輕得宛若幽靈鬼魅。 他在軍營里折騰了這半天，竟然一帆風順，敵軍全然一點警覺都沒有，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意外。 取下背上的65式軍用背包，塞到門口前邊的木梯背后，他將兩支槍抱在懷里，往地面上一躺，旋即兩個翻滾就滾進吊腳木屋下面的空間內(nèi)，動作輕得聽不見聲響。 他平躺在地上，透過樓板的縫隙偷窺著屋內(nèi)人的動靜舉止。 屋里的陳沒簡陋而寒磣，兩張鋪著軍用被褥的竹床，一張紅漆剝落的辦公桌和幾把竹椅子，如此而已。 屋頂上吊著一盞鎢絲燈炮，燈光忽明忽暗，活象亂墳崗上的鬼火磷光，木屋里顯得鬼氣森森。 床鋪上坐著一個人，因角度原因，鄧建國沒看清楚此人的形貌，倒是把那個兩個敵人的模樣看了個清清楚楚。 穿便裝的敵人肌膚黝黑，顴骨暴突，襯著一臉的橫肉，一雙陰鷙的三角眼，看上去兇悍酷厲已極，精瘦的身上穿著睡衣似的黑布農(nóng)民裝，脖子上圍著一條白底黑格子汗巾，腳上穿著一雙用廢輪胎改制的涼鞋，一看那扮相就知道是個特工。 他坐在辦公桌旁邊的大木椅上面，翹著個二郎腿，濺滿泥水污垢的大腳板一搖一晃的，形態(tài)顯得悠然而散漫，可那張兇悍的臉，那種凜然生威的霸道氣質(zhì)，無不顯示出他是老辣精干的特工。 他的旁邊站著一名身材瘦小，頭戴盔式帽，身著小翻領(lǐng)綠軍裝的士兵。 由于鄧建國藏身的位置剛好在那士兵前方的樓板底下，因此他透過樓板縫隙，清楚地看見那士兵棱角分明的黑瘦臉龐，褲腳濕淋淋的大腿，露在外面給鋒利草葉劃出幾條淺紅血口子的腳頸，濺滿泥漿的解放鞋。 他慢慢地呼吸，壓制心跳，傾聽著屋內(nèi)人的對話。 只聽穿便裝的敵人操著一口標準的中國普通話，冷冷地道：“李參謀長，我的老同學(xué)，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想不到分別八年后，咱們竟然會這樣的場合下重逢?！? 一個粗豪的聲音道：“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老友重逢，很是讓人尷尬，遺憾和痛心，是嗎？” 果不其然，敵人沒有把李參謀長押往河內(nèi)總部，而是關(guān)押在這個后勤補給站里。 鄧建國聽出了李參謀長的聲音，心頭登時狂喜。 只聽身著便裝的敵人訥訥地道：“先別這么說，老同學(xué)，我只想問問你，現(xiàn)在可考慮清楚了？” 鄧建國心弦一顫，茫然忖道：“老同學(xué)，難道李參謀長跟這個敵人是同學(xué)？難道這個敵人是中國人？” 那敵人聲色俱厲地道：“李飛，說實話，你在中國西南軍區(qū)D集團軍里擔任什么職務(wù)？你總不可能告訴我你是普通一兵吧？” 李參謀長淡然一笑，文縐縐地道：“承蒙校友的關(guān)照，李某人是窮酸書生出身，十年寒窗，投筆從戎，毫無背景可言，到目前為止，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副團長，還是媳婦熬成婆才混上這個空銜的?！? 李參謀長也善于見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鄧建國不禁暗自佩服李參謀長的機智和聰敏。 李參謀長發(fā)覺敵人并不知道他的底細，就見機行事，糊弄起敵人來。 那敵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吼道：“李飛，你少給我耍寶，扯淡，當我不清楚你的底細呀，別忘了我們是老校友，更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早在79年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是副團長了?！? 稍停，他又道：“難道你忘了嗎？那一年你們團撤兵回國的時候，在牢街打過一場窩囊仗嗎？我的特工連把你們團擾得雞飛狗跳，疲于奔命?！? 鄧建國心頭一震，那敵人的聲音和身影形貌好生熟悉，難道是他？敵軍王牌31FA師特工團副團長阮世雄。 79年大血戰(zhàn)期間，還是上尉的阮世雄率領(lǐng)一個連的特工人員，化裝成老百姓，不停地偷襲鄧建國所在的部隊，給鄧建國他們團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不少的戰(zhàn)士遭阮世雄及其手下特工的冷槍射殺，其中就包括鄧建國排里的七名兄弟，因此，阮世雄早已跟鄧建國結(jié)下了梁子。 屋內(nèi)，李參謀長似笑非笑地道：“李某人能見識臭名昭著的31FA師特工團副團長阮世雄中校的功力，真是榮幸之至?！? 鄧建國心頭一動，果然是那王八蛋，五年過去了，狗日的升了官，當上特工團的副團長了。 他狠狠一咬牙，恨不得馬上就蹦出去把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生撕活裂，用他的血來告慰弟兄們的在天之靈。 阮世雄怒氣沖天，暴烈地道：“姓李的，你少他娘的給我耍嘴皮子，瞎扯淡，以你的資歷，才智和功績，現(xiàn)在至少也是個副師長級別，你別以為你能瞞得過我?！? 李參謀長輕蔑的笑了笑，”素聞你阮副團長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你既然能夠俘獲得了我李某人，那你也一定可以把我的底細刺探得清清楚楚，怎么現(xiàn)在反倒要來問我在軍隊中的職位，難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看起來，鄧建國此前的推斷真是十拿九穩(wěn)，奸巧巨猾的阮世雄確實沒有搞清楚李飛是D集團軍A師的參謀長。 四個兜的65式軍裝把李飛這個大校級別的身份掩蓋得嚴嚴實實。連長、營長、團長……由他信口胡捏。他的身份太特殊了，當然不能堂堂正正的承認是D集團軍A師的參謀長，那樣的話他的價值就大了，敵人會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的從他嘴里撬出軍情機密。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魔鬼特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