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光透過碎花的窗簾照進(jìn)屋內(nèi),夏緋七點(diǎn)鐘自然醒,睜眼看著天花板,仿佛穿越回到了七年前。

  屋內(nèi)的陳列還保持原樣,書桌上擺放的是古早恐怖小說,梳妝臺上放著各種粉嫩的小卡子。

  剛剛做了個夢,夢中是那個讓她戰(zhàn)栗的吻,夏緋咬了咬唇畔,回想起昨晚她回懟向鈞的那句話。

  ---“你若不再犯渾,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還可以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p>

  向鈞聽到這句話臉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變成暴風(fēng)雨一般。

  看在向翊的面子上,她咬了咬唇,要不就別計較了,畢竟傳出去也不好聽。

  她的臥室在二樓最里面的拐角,拉開窗簾能看到后院種著滿園繁盛的桂樹,九月便能聞到清風(fēng)拂來的濃郁桂花香,吃上一片清釀桂花糕。

  洗漱完神清氣爽,夏緋拉開房門,正逢一旁的門打開,她抬眼看過去了,見溫筠穿著藕粉的長裙,正準(zhǔn)備出門。

  夏緋停留在原地,還是溫筠先打招呼的,“聽說你昨天沒找到家門,遇到了向鈞?!?/p>

  “嗯?!毕木p淡淡回應(yīng),順手帶上門,隨她一路下到一樓。

  樓下溫槿正環(huán)視著客廳,為晚上的晚宴做最后的陳列修整。

  溫筠走在前面,喚了聲’媽‘便跳了幾步下樓撲進(jìn)女人懷里。

  溫槿捏了捏溫筠的腰,目光卻隔著向她投過來,面上帶著溫婉的笑意,“緋緋,這些年老夏很想你,我們也很想你,你怎么也不來個電話?!?/p>

  溫槿年紀(jì)比她爸夏治州小十歲,是她名義上的后媽,而溫筠,就是她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名義姐妹。

  夏緋扶著樓梯的欄桿,回以淡笑,“我這不是過得很好,不用掛念我?!?/p>

  溫槿走過來親熱地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道,“個子長高了,越來越標(biāo)致。都說有女像家姑,你和你姑姑長得很像。”

  夏緋心想,她是該像爸爸媽媽,其次才是別人。

  “我爸呢?”

  “你爸一早上班去了,本該今天接奶奶出院,但下午公司有事抽不開空。”溫槿解釋完便拉著她的手到餐桌前吃早飯。

  夏緋坐在餐桌旁,伸手拿了根油條,對面坐著溫筠。

  溫筠身上飄散著花調(diào)的香水味,耳邊帶著淡雅粉色的珍珠耳環(huán),腳踩著春季新品D牌的高跟鞋。

  溫筠手捧著半碗粥,心情很好,喝了兩口起身跟她說了句‘晚上見’便出門了。

  早年夏緋和她就沒什么交流,何況夏治洲二婚后一年,她就去了國外。僅僅一年的相處時間,她也是經(jīng)常往向翊或鐘諾家跑。

  吃完飯她又回臥室收拾整理了下房間,下午跟著溫槿和孟阿姨去接奶奶回家。

  市醫(yī)院高層的單人高級病房,夏緋捧著一束康乃馨,敲開病房的門。

  病床上坐著的老人已經(jīng)收拾得整齊,一身蘇繡,銀色發(fā)絲盤成發(fā)髻一絲不茍。雖然很多年沒見,但病房里有奶奶身上常用香膏的味道。

  楊瓊轉(zhuǎn)過身,對上女孩微紅的眼眶,招了招手,眉宇間依舊平眉靜目,氣定乾坤。

  夏緋撲進(jìn)奶奶懷里,鼻頭也是一酸,聲音啞啞的問道,“奶奶,你病好些了嗎?”

  “高血壓,老毛病了,不礙事?!?/p>

  溫槿去辦出院手續(xù),孟阿姨負(fù)責(zé)收拾行李,夏緋拉著奶奶的手聊了許多這些年的事。

  回到夏宅,已經(jīng)接近黃昏。

  她攙著楊瓊下車,進(jìn)門便聞到飯香飄來。看到滿桌的好菜便扶著奶奶直奔客廳餐桌旁。

  西式長飯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一看就不止他們一家人的量。

  夏緋沒多想,進(jìn)廚房洗手拿碗筷手到擒來,再默默把碗碟擺在位子上。

  門口傳來陣陣喧鬧,夏治洲帶頭引向云峰進(jìn)門。

  夏緋抬頭,喚了聲爸,又看到了向叔,心中一悸,捏緊了手中的盤子。

  這么多年,在異國他鄉(xiāng)無數(shù)次的節(jié)日中,除了奶奶她最想見的人正出現(xiàn)在向云峰身后,溫筠正挽著他手臂,笑盈盈的交談。

  “今天是向家和我們夏家的訂婚宴,向翊和夏溫筠要結(jié)婚了?!睏瞽傋谥魑簧?,這話是對她說的。

  夏緋微愣,看著向翊挽著溫筠一步一步走過來。

  男人似乎察覺到這份灼熱的目光,看過來也是微微一怔。

  夏緋難以置信的踉蹌后退,手上一松,盤子碰撞瓷磚發(fā)出尖銳的聲響,裂得粉碎。

  楊瓊不動聲色打量了她兩眼,語氣平淡地叫來孟阿姨,“緋緋不小心把盤子打碎了,也是叫我這老婆子‘碎碎平安’,掃走吧,小心別割了小姐的腳?!?/p>

  一行人只有走在最后的向鈞沒定在原地,氣定神閑走到餐桌旁,在她對面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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