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后有隱情


  空中,漸漸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似乎在宣告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段云璃雙目赤紅,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強烈的殺意。

  南宮銘見段泓軒小小的身子冰冷僵硬,原本活潑開朗的他竟然就這樣倒在那里一動不動。

  南宮銘的心也不由得一抽,將手覆蓋上段泓軒的脖頸上的動脈。

  不多時,他挽挽袖口,收回了手,只是眉眼間多了一絲憂慮。

  “依我看,軒兒跟顏先生是中毒了。”

  “中毒?”段云璃赤紅的雙目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南宮銘是東海國的太子,見多識廣,可她段云璃也非等閑之輩,怎么可能連中毒也察覺不出呢?

  她斂了思緒,仔細翻看段泓軒的身子,還當真是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

  “中毒?你何以如此肯定?”

  南宮銘拉開車簾,將車內(nèi)的氣息播散出去。

  顏無名跟段泓軒二人猶如死尸一般,倒在那里一動不動。

  南宮銘憂慮的看著他們,道:“剛才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飄香,要是我沒認錯的話,這是千余幫的旗下名為‘鶴蘭’的毒藥”

  千余幫?段云璃眸光一閃。

  這個千余幫,她倒是聽說過,是個殺人不眨眼,只要有錢,什么活都接的下留幫派。

  但是不得不說,千余幫能在圣天國乃至別的國家聲名大噪,就是因為他們門下的奇毒跟武功無人能敵。

  一旦被千余幫認定了殺主,幾乎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然而,他們始終沒有料想到,這一次接下的單竟然讓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他們的武功在段云璃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

  但是這毒藥,卻……

  段云璃眉頭緊鎖,倒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該怎么辦?難道任由他們這樣死去嗎?

  原本死去的心因為南宮銘那句話活了過來,可是現(xiàn)在卻又黯然的淡了下去。

  南宮銘看了看段云璃的面色,蒼白如紙,眼眸微微閃過一絲不舍。

  他揚起手,輕輕拍了拍段云璃的肩膀,輕聲道:“你放心,這‘鶴蘭’雖然毒,但是也不是一下就能致死,顏先生跟軒兒現(xiàn)在處于假死狀態(tài),如果我們能在五日之內(nèi)尋到解藥,一切都好說,可萬一超出了五日……”

  話說到這,南宮銘卻不再繼續(xù)說了,眸光中滿是憂慮。

  段云璃的雙手緊緊的攥住,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段泓軒蒼白的面色。

  “超出了五日會如何?”

  南宮銘搖頭,他不知超出了五日會如何,只知道這個‘鶴蘭’之毒,會讓人進入假死狀態(tài),此狀態(tài)延續(xù)五日,五日之后,興許就……

  段云璃見此,眸光閃過一絲凌厲!

  她縱身跳下馬車,朝著祝無相的方向走去。

  南宮銘見此,眉頭一皺,不知她要作何,趕緊跟上。

  只見段云璃大步留星,背影蒼然,隱隱有股情緒爆發(fā)的征兆!

  祝無相的身邊正關著剛才被段云璃打成重傷昏迷過去的千余幫的人。

  南宮銘一看,立刻知曉她的意思,既然是千余幫的人,應該身上帶著解藥才對。

  只見段云璃走到那傷者面前,話未出口,右腳猛地踩住了那傷者的胸口,陰冷道:“解藥!”

  那傷者原本昏迷,被段云璃這一腳踩住,頓時胸口一陣悶氣涌了上來。

  “唔!”他悶哼了一下,下一秒,猛地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他的雙腳被束縛,連胸口正隱隱發(fā)疼,定睛一看,竟然是胸口被一只腳狠狠的踩??!

  他順著腳往上看,卻看到了一雙嗜血的眼眸,頓時嚇得身子直打顫!

  “你……你,你要做什么?”

  “解藥!”

  段云璃不想跟他多說一分廢話,只要想到段泓軒那么小的身子,竟然要承受那么惡毒的毒藥,她的心就隱隱抽疼。

  想到這,她的腳更是不留任何情面,踩的那男子胸口一陣發(fā)疼。

  “不知道,我沒解藥。”

  男子面色猙獰,看得出來正受著極大的痛苦,可是他依然搖頭。

  段云璃雙眸微微一瞇,衣袂隨風擺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其殺之!

  感受到段云璃身上的那股殺氣,南宮銘趕緊上前,拉住她的袖口,道:“萬萬不可,留著他才能找尋線索?!?/p>

  “線索?”段云璃扭頭,冷冷的看著南宮銘。

  那一瞬,南宮銘竟然看到她眼里的冰冷,她在抗拒,抗拒一切的東西,只因為,段泓軒。

  他的眸光里閃過一絲心疼,正欲勸阻,旁邊的祝無相卻道:“太子殿下,發(fā)生了何事?”

  祝無相從剛才一直被派在這里看守俘虜,并不知曉剛才在馬車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

  南宮銘嘆息,將剛才的事宜大略說了一遍,祝無相沉吟了一會,道:“屬下記得在臨近圣天國附近的臨雪山上有一位神醫(yī),他倒是妙手回春,聽說死人都能給他救活?!?/p>

  “可是無機老先生?”

  祝無相這么一說,倒是提點了南宮銘,好像是曾聽說過在臨近圣天國的附近,有一位神醫(yī)。

  這位神醫(yī)雖然南宮銘未曾見過,但是他的名諱卻名揚四海,就連遠在東海國的他也曾聽聞。

  南宮銘思量了一會,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望向還有些不知所以的段云璃,道:“沒錯,我們應該去找他才對!”

  段云璃這些年來五湖四海的走,就不曾在圣天國待過,可她好像也隱約有聽過這個名字,只是,很不熟悉。

  她半信半疑的看著南宮銘,道:“當真?”

  “自然,明日一早我們就上路,這里已經(jīng)離圣天國不遠了,應該能在五日之前趕到!只要他肯答應,就算沒有千余幫的解藥,軒兒跟顏先生都會安然無事!”

  段云璃知道南宮銘不會是那種夸夸其談的人,他說的事情,如果沒有把握,一定不會夸下如此??凇?/p>

  頓時,段云璃的身子一軟,差點暈倒。

  所幸南宮銘早有察覺,在身后輕輕扶住了她。

  剛才分明還如同嗜血的地獄羅剎,這一秒,卻軟弱的讓人心疼。

  眼前的女子,就好像謎一樣,千變?nèi)f化,每一個表現(xiàn),都像利爪一樣,輕輕撓過南宮銘的心。

  他的手,忍不住輕輕覆上她的臉頰,為她輕輕撩開碎發(fā)。

  她累了,實在是太累了,段泓軒的事,讓她從天堂掉到地獄,神經(jīng)每一刻都是緊繃著的。

  直到聽到那句‘軒兒有救’了,她就好像全部放松,一下子反差太大,極悲極喜,怎么能不累呢?

  黃沙迷茫,她的頭倒在他的衣襟上,輕輕睡去,車隊在驛道上滾滾而去。

  南宮銘柔和的看著她的恬靜的面容,唇角慢慢露出了笑意。

  很溫暖的感覺,雖然他也說不清楚,這份溫暖,來自于哪里。

  興許,就在內(nèi)心深處吧。

  月色就在這樣的氛圍當中漸漸隱去,當一輪初陽慢慢透過云層,照耀大地的時候,南宮銘的隊伍已經(jīng)走的很遠了。

  段云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時了。

  她微微抬頭一看,就看到一雙注滿溫柔的黑眸正望著自己。

  她一怔,道:“我們到哪兒了?”

  雖然知道她是有意躲閃,南宮銘卻沒有說出來,他撩開車簾看了看外面。

  “快到圣天國境內(nèi)了,應該在這兩天左右回到臨雪山,到時我們必須徒步上去?!?/p>

  段云璃輕哼了一下,卻側頭躺倒了一旁的布衾上,嘴里喃喃說道:“到了叫我,我好困?!?/p>

  南宮銘一雙眼眸里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他笑著看著她,仿佛時間已經(jīng)定格。

  車隊不斷前行,于兩日后到達了臨近圣天國的臨雪山下。

  臨雪山,顧名思義就是這座山極度寒冷,即便此時季節(jié)并非冬季,這座山也依舊被冰雪覆蓋。

  跟其他山峰相連,看起來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十分的詭異。

  還沒靠近呢,就感覺一陣陣冷風吹來,吹的人毛骨悚然。

  所幸南宮銘在途經(jīng)周邊的鎮(zhèn)子時,命人買了一些衣物過來,以防萬一。

  他拿了一件金絲絨毛的披風披在了段云璃的身上,小心翼翼的為她系好。

  段云璃懷中緊緊抱著南宮銘,雙唇緊緊抿著,望著峰頂。

  “就在最高頂吧?我們出發(fā)吧,晚一日,軒兒跟顏無名就多一日危險?!?/p>

  南宮銘點頭,命人將顏無名抬著,眾人朝著臨雪山上前行。

  路上,寒風簌簌,明明不是冬季,卻寒冷的讓人直哆嗦。

  眾人的心情沉重,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一味埋頭朝前走去。

  馬上就要到峰頂了,哪知,竟然隱約的看到有一隊人馬正在前方。

  只見那隊人馬的中央扛著一個四人大轎,那轎子極其的亮眼。

  四周以鎏金鑲邊,四角的垂沿都是上好的瓔珞鑲嵌,留蘇竟然也是用上好的金絲纏繞,上好的水煙輕紗環(huán)繞四周。

  印著蟠螭紋的簾子內(nèi),隱約看見一個黑色身影。

  是誰?竟然如此的奢華?

  眾人慢慢前行,山頂上有一座庭院,院內(nèi)應該就是無機老先生的住處。

  此時,一個年約十幾歲的小孩開了大門,鼻頭凍得有點紅通通的,長得甚是可愛。

  他沖著那隊人馬說道:“先生請你們進去,今天你們是第十個,之后的人不要再來了,先生不會就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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