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二十六年春,汴涼城。
太子成親,迎娶沈丞相之嫡女沈念卿,府前鑼鼓喧天,大擺宴席,大擺三天流水宴席,與民同慶。
人人都道,沈家小姐嫁了個如意郎君,以后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等著呢!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沈小姐也是個烈性子,成親當晚就自戕了。
太子府的人守口如瓶,外人并不知情。
就連三日回門,丞相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
沈相差人來太子府,唐步云也只用一句,侍疾累著了,正在休養(yǎng)給堵了回去。
畢竟也沒誰會主動找太子的不快,他說累著了便累著了。
轉(zhuǎn)眼已過去十五日,沈念卿已經(jīng)能從床上坐起來了。
只是心口的鈍痛提醒著她還未痊愈。
春林端著盆水進來,放在門口的三棱鏡凳上,邊打濕著帕子,邊問沈念卿。
經(jīng)過這半月的相處,她覺著自家小姐和之前不大相同,瞧著不似之前那般重規(guī)矩。大概是死過一次,想通了吧。
不然以她對小姐的了解,絕對不敢邊說話,邊干活。
若是沈念卿知道春林心中之想,怕是要暗暗腹誹:這沈家大小姐就是這樣把自己逼死的吧,凡事極重規(guī)矩,日子過得是一板一眼。
當有那個打破規(guī)矩的事情發(fā)生之時,便承受不住了。
所以,沈念卿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逼死了原主?
沈念卿有點疑惑,想不起來是誰。
好吧,她誰也想不起來。
春林將帕子扭干疊起來遞給沈念卿。
沈念卿默默在心底為老鄉(xiāng)點了個贊,果然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還是照顧著她這個病號的。
太子府,角門外。
已經(jīng)等了兩個時辰的春水焦急的踱步,平時卯時便起身的小姐,怎么這時還未召見于她?
莫非,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意圖?不不不,自己是奉老爺之命來的,還未說出老爺?shù)闹甘灸兀趺磿灰娮约耗兀?/p>
自己好歹也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啊。
就在春水胡思亂想之際,門開了。正是春林。
春水上前一步,抓住了春林的胳膊。緊張到自己用了大力捏疼了春林都不知曉。
春林不動聲色的拂開春水的手,在丞相府邸時兩個人就不對付,何必來了太子府就上演姐妹情深。
說罷,便轉(zhuǎn)身先進去了。
因著春水有心事,也沒有察覺到春林的態(tài)度有異。
快步跟上,而身后的角門也落了鎖。
像是落了一地的青春。
春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絲毫不作假。
因著是新婦,府里準備的都是顏色鮮艷的衣服。今天沈念卿穿著大紅的纏枝蓮花綢緞裁剪得體,顯得端莊無比。
沈念卿雙手捧著金豪建盞心都不由得顫了顫,這一下跪的多實在,自己聽著都覺得痛。
自己雖是陰差陽錯占了她家小姐的身子,但好歹也是個現(xiàn)代人,雖說這半月有了心理建設(shè),但這動不動就跪,聽起來還是膝蓋疼!
自己出嫁,作為身邊的一等丫鬟,竟然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怎么看這事兒都覺得詭異。
自己沒有原主的記憶,這是硬傷。
這段時間雖說在養(yǎng)傷,可也得弄清自己為啥會死不是?而身邊的春林更是一問三不知,原來,她竟是出嫁前由母親提拔上來專門照顧她的,而她原來的春水、春風、春花皆沒跟來。
這就很不尋常,哪有嫡女出嫁,只帶一個大丫鬟的,雖說二等丫鬟也有四個,終歸不合常理。
沈念卿在上座神游天外,下首的春水心驚膽戰(zhàn)。
悄悄抬頭,只見茶水氤氳里沈念卿的表情淡然,仿佛什么都知曉了。
春水趕緊低頭,這小姐也不像是侍疾累著了。
察覺到春水探究的視線,回過神來的沈念卿放下茶杯,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心口的傷著實有些疼。
比起太子府都知道的消息,這春水顯然是個外人,并不知曉自己受傷。
沈念卿秉著凡事小心的理念,專門穿好衣服等著她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
沈念卿挑了挑眉,沒說話。
春水心里苦啊,但是沒法說。這太子府嚴的就像一個鐵桶,自己十兩銀子都沒有買通門衛(wèi)放她進來。
懶洋洋的應(yīng)了聲。
沈念卿琢磨著,這丞相府到底什么意思。
若是真的想念自己,大可從正門直接下拜帖即可,或是遣管家傳話過來。
現(xiàn)在讓自己身邊的丫鬟帶話是什么意思?
揮了揮手,示意春水退下。
自己畢竟來的時間短,還不適應(yīng)。
但是唐步云可不一樣啊,畢竟在這里生活這么多年了,也能給自己出出主意。
在這不熟悉的地方,還是來自同個地方的人讓自己心安,這就好比出去上大學,同學都來自天南海北的地方,有個同學和你來自同個縣城,這距離感一下就拉進不少。
在遇到唐步云之前,沈念卿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重活一世,大概是上天憐憫她吧。
在不知他是太子時,自己心中所想甚多,想著自己要如何過完這來之不易的一生,也想闖蕩江湖,快意恩仇,體會一下武俠小說中的瀟灑。
從未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站在權(quán)利的中心,想要獨善其身似乎不太可能。
既然所求甚遠,那便陪著唐步云在這皇城好好活著。
自古以來,皇子奪嫡便不是可以自我決定的。
有時不想?yún)⑴c,也會被迫參與。
一如自己。
在春水,春林離開后,沈念卿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只是個棋子,而下棋之人,就是自己的爹,沈清正。
沈清正,天啟元年狀元。短短二十六年便坐到了丞相之位。
自己臨行前書房密談兩個時辰,內(nèi)容自己也不知道,只怕是這一次自己的便宜老爹圖謀甚大。
沒錯,養(yǎng)傷的這半個月,沈念卿已經(jīng)和唐步云交換了所有的消息,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倆才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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