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小小的茶幾。
上面放著一疊花生米,一盤韭菜,都吃的差不多了。
旁邊還有一個空酒瓶。
凌晨靠在椅子上,腦袋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事物模糊一片,顯得格外不真切。
“凌晨,你是不是給昕昕吃了雞蛋,你個王八蛋,你想害死她是不是!”
突然間,一道驚怒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愣了一下,努力睜開眼。
一名穿著樸素,留著齊肩短發(fā)的漂亮女人闖入他的視線。
看樣子像個少婦,曲線玲瓏,透著一股成熟的風(fēng)韻。
女人雙眼通紅,一把推開了他,將旁邊一個小女孩抱了起來,焦急道:“昕昕,你沒事吧,你不要嚇?gòu)寢屟?!我這就叫救護(hù)車!”
小女孩看上去三四歲左右,穿著小花裙子,小臉肉嘟嘟的,長著一雙大眼睛,顯得十分可愛。
不過此時,小女孩卻似乎生了病一般,面色慘白,小嘴紅腫,不停的急促呼吸,甚至開始翻起了白眼。
“美女,你……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是你女兒嗎,她好像生病了,得趕緊送醫(yī)院!”凌晨酒醒了,一臉納悶道。
“你個混蛋,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連你女兒和老婆都不認(rèn)識了!昕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跟你拼了!”
女人情緒都快崩潰了,沖著凌晨哭喊道:“當(dāng)初你嗜賭成性,輸了幾十萬,為了還債,把我們的房子都給賣了!”
“叫你工作還吊兒郎當(dāng),一年換七八份工作,不賭博卻迷上了買彩票,孩子也不管不顧,這些年我跟著你受了那么多苦,你有一點為我著想過嗎?”
“而且,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昕昕對雞蛋過敏,不能吃雞蛋不能吃雞蛋!你現(xiàn)在居然又給她吃!”
“我許舒蕓真是瞎了眼,居然會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我真的受夠了,等昕昕好了我們就離婚!”
許舒蕓竭嘶底里的哭喊著,似乎要將這些年壓抑在心中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
看著情緒激動的陌生女人,凌晨一下子懵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找了一個月沒找到工作,郁悶之下跟幾個朋友去酒吧喝酒,然后一醉不醒。
怎么醒來之后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老婆和女兒?!
眼角的余光落在柜子上的落地鏡中,他猛然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是一個身材瘦高,臉上棱角分明,卻顯得有些頹廢的陌生男人。
凌晨渾身一震,他竟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是……靈魂穿越?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身體的原主人還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你真的想看女兒死嗎,快撥打120呀!”發(fā)泄完的許舒蕓眼淚婆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對,對,打120!”
眼看女兒有生命危險,凌晨來不及多想,急忙從口袋摸出手機(jī)。
“120的電話是多少?”他手忙腳亂的詢問道。
……
二十分鐘后,救護(hù)車到達(dá)醫(yī)院。
昕昕被擔(dān)架抬著,以最快的速度送進(jìn)了急診室。
經(jīng)過一番搶救,昕昕總算沒事了,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不過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晚上。
夜深人靜,許舒蕓臉上的淚痕風(fēng)干了,雙眼看上去依然紅腫。
她坐在病床邊。
凌晨就站在門邊,心里五味雜陳。
從家里到醫(yī)院,他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總算勉強(qiáng)接受了現(xiàn)在的情況。
既然換了一個新身份,還多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妻子和這么可愛的女兒,那就為她們好好活著,爭取不讓她們再傷心!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以后我不會再喝酒,也不會去買彩票了?!绷璩繚M臉歉意,輕聲說道。
許舒蕓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向凌晨。
以前的丈夫,極為自我和自私,就算犯了再大的錯誤,也不會認(rèn)錯。
今天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輕哼一聲,顯然不信凌晨的話。
一個人的壞習(xí)慣,怎么可能說改就能改的了?
“以后不要喂女兒吃雞蛋了,行嗎?”
“行!”凌晨鄭重點頭。
這時,病房門開了。
一個醫(yī)生站在門口朝他們招了招手,遞來一張清單,救護(hù)車、治療費、住院費,一共2000。
“去一樓把錢交一下吧?!?/p>
凌晨拿出錢包,里面就幾十塊錢,除了身份證之外,連一張銀行卡都沒有。
“我沒錢。”他有些沮喪。
“上個月的工資,你又拿去買彩票了是不是?”許淑云頓時火了。
凌晨低著頭,不敢直視許舒蕓的目光。
哎,真是造孽啊,連女兒的醫(yī)療費都付不起!
他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光。
最終還是許舒蕓拿出一張銀行卡,里面一共2500塊錢。
“這是我最后一點積蓄,本來是給昕昕交繪畫班學(xué)費的,回頭你看看怎么辦吧?!?/p>
交完費用,二人一起回到病房。
看著許舒蕓疲倦的面容,凌晨關(guān)切的說道:“你提心吊膽了一晚上,一定累了,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就行了?!?/p>
許舒蕓默然搖了搖頭。
凌晨坐下來,微微嘆了口氣:“舒……舒蕓,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以后我會痛改前非的?!?/p>
許舒蕓抬頭看向凌晨,越發(fā)覺得奇怪。
“你今天很不對勁?!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