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馮倩茹打這個電話,不是漫無目的,更不是因此要半途而廢,斷了尋親的計劃。
而是以退為進,投石問路。
他知道所謂“馮教授”,就是馮家長子馮伯濤。
而知道他手里掌握有玉佩和認親文書的,現(xiàn)在也只有馮家人。因此,這個以“馮教授介紹的買家”身份出現(xiàn)的中年女人,極有可能是馮家的內(nèi)眷。
張嵐為什么要這樣做,是個人行為還是家族行為?彭遠征拿不準(zhǔn)。
但他可以通過馮倩茹將這個消息傳遞回去,再次試探一下馮家的動靜。
從而化被動為主動,消除一些無形的障礙,化解一些未知的風(fēng)險。
事關(guān)重大,兩世為人,深知世情冷暖,由不得他不謹(jǐn)慎從事。
彭遠征一個電話,馮家大亂。
馮老夫妻非??粗孛魈焐衔绲囊娒妫驗樵诖蠹t門之內(nèi)馮老的居所見彭遠征不太合適,在沒有完全確定下彭遠征的身份之前,馮老是不會讓彭遠征走進那道象征著馮家無上權(quán)勢的大紅門的。
見面會安排在馮伯濤家。
馮老夫妻今天下午就輕車簡從趕到了大兒子家,推開了一切事務(wù),拿出專門的時間來見彭遠征。
馮伯濤正陪著父母在客廳里說話,女兒馮倩茹臉色難看地走出臥房,伏在父親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馮伯濤臉色大變,眉頭緊蹙,暗暗搓了搓手。
馮老掃了馮伯濤一眼,淡淡道,“伯濤,出什么事了?罷了——倩茹,你跟爺爺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馮倩茹恭謹(jǐn)?shù)刈隈T老身側(cè)的沙發(fā)上,輕道,“爺爺,剛才——剛才彭遠征給我打電話,說是又有人找上了他,開出了十幾萬的高價要買他手里的東西,還說是爸爸介紹的……”
“爺爺,彭遠征說他明天就不過來了,他準(zhǔn)備把東西賣給別人。”
馮倩茹的話有些吞吞吐吐。
但馮老是何等精明老辣之人,立即就理清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臉色一沉,猛然一拍茶幾,發(fā)出砰得一聲響。
馮倩茹嚇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
馮伯濤也起身來陪笑道,“爸,您別生氣……”
馮老長出了一口氣,紓緩著自己內(nèi)心勃發(fā)的怒火,壓低聲音道,“去把伯林兩口子給我叫過來……讓他們自己跟我說!”
事情是明擺著的。馮伯濤不會做這種事情,馮家能做這種事情的也就是馮伯林兩口子。
至于馮伯林兩口子為什么要這么做,馮老心如明鏡,而馮伯濤也隱隱猜出幾分。
……
馮伯林和張嵐兩口子狼狽地趕往大哥家,被馮老劈頭蓋臉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張嵐坐在客廳角落的沙發(fā)里,臉色漲紅垂首不敢再說一句話。
她今日是弄巧成拙了,非但沒有搞成事,反而還被彭遠征給放了鴿子,等她從銀行提了錢再趕過去,彭遠征早就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