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貌出眾,門第高貴,卻只能屈居于皇后之下。
可我巴巴地入宮,不是來當貴妃的。
以霍家的權(quán)勢,天下萬物我予取予求。
所以,帝王之愛我要,皇后之位我也要。
那年驚鴻一瞥,我對蕭衡動了心,我不顧他已有妻室,執(zhí)意入宮做了他的妃。
親眼目睹了蕭衡對結(jié)發(fā)之妻的寵愛,我嫉妒入骨。
我不甘心,我要爭,爭他的人,更爭他的心。
我由著性子盲目爭寵,終于爭來了我的皇后之位。
可沒想到啊,我早被人設下了無雙之局,這個局不僅葬送了我的愛情,更葬送了整個霍氏家族。
阿娘曾說,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兒家。
霍家勢大,身為霍家女兒的我,有著比肩公主的優(yōu)渥生活。
家世、美貌、才情,我唾手可得,卻終究是意難平。
那年蕭衡去拜訪霍家,于長廊中驚鴻一瞥,他溫溫笑了,贊了一聲小姐美貌。
我的一顆心便在他這笑里不能自制地淪陷了。
那么多的士族子弟我不要,我偏偏就瞧上了他。
可是,父親說:“他已有妻子,并非良配?!?br>可是我不服,我就是瞧上了他。
我是天之驕女,血液里流淌了來自父族的智慧、眼光來自母族的野心和倔強。
阿娘暗中煽動幾位朝臣,以皇上原配出生市井,無才無德為由另立新后,最好的人選自然是我。
蕭衡不動聲色,上朝之時忽然提出要尋找原來幼時所配之劍。
父親揣摩出了他的意思,故劍尚且如此,何況故人?
于是另立新后一事便就此擱置,我并不在乎那皇后之位的尊貴。
我在意的,是蕭衡在立后之事上表露出來的寵愛與維護!
蕭衡的人我要,蕭衡的心我也要。
或許,從我踏入這宮門起,宿命已定。
家中著人給我送來了身絳紅色的、金線銀絲繡的百花裙,配上我的鵝黃披帛,正適合春日里游園所穿。
今兒個昭安郡主借了宮中的地,在攬月臺上辦了場宴,朝中命婦、后宮嬪妃均接到了帖子。
蕭衡曾祖父是蘭陵蕭家的庶子,早早就分府過活了。
如今風水輪流轉(zhuǎn),蕭衡成了帝王,曾經(jīng)的蕭家嫡支便有些尷尬起來。
昭安郡主正是這一代蕭家的嫡女,論起來,蕭衡還得喚一聲堂姐。
因著血脈疏遠,所以只封了個郡主。
昭安郡主為人好交際,時常舉辦些宴會來玩。
各家心知肚明,以她的身份,的確是最適合做個東道主了。
畢竟身份擺在這兒,她做個場子讓各家夫人小姐們社交,名正言順得很。
“將我那支金累絲鑲玉分心找出來,今天就戴那個。”
我斜倚在肩輿(即轎子)上,周圍層層白色帷幔讓那視線都影影綽綽起來。
沿路不斷有人跪下避讓,待我過去后方敢起身。
我嘴角微微勾起,這是我該有的待遇,也是蕭衡對我的寵愛之一。
我雖封貴妃,可是一應器物,俱是比照皇貴妃,形同副后。
我剛欲闔目,肩輿卻猛烈地晃動了一下,支在臉上的胳膊猛地滑落,“什么事?”
隨侍的小黃門急忙回話,“回娘娘,是皇后的車攆,所以才停了肩輿。”
我伸出手指挑起帷幔,果然,顏梨的肩輿便在前方不遠處。
那大紅色的飛鳳刺得我眼睛一疼,放下簾子,“給本宮追上去?!?br>小黃門猶疑,我沉了臉,“還不快些?要是誤了時辰,小心你們的腦袋!”
肩輿穩(wěn)穩(wěn)起來,有了我的話,他們自然不敢怠慢,腳下生風,顏梨的車攆果然就在眼前。
“娘娘?”我掀開一角帷幔,語笑嫣然,“姐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