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云舒只覺得遍體生寒。
原來,他們都知道。所有人都在演戲,都在騙她。
她能想象到隔壁房間里正在發(fā)生什么。
陳琳琳的高領毛衣下藏著的黑色蕾絲,此刻大概正纏繞在某個人身上。她故意在洗手間展示給自己看的那件吊帶裙,此刻正散落在地毯上。
那個曾經說要天打雷劈的男人,此刻正沉醉在別的女人懷里。
或許在桌下暗送秋波時就已經按捺不住,才會在飯局中途就迫不及待地離開。
她機械地走向電梯,按下一樓。
雨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來了。
她站在酒店門口,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
移民局離這里不遠。
她攔了輛出租車。
“小姐,您沒帶傘嗎?”司機遞來紙巾。
云舒搖搖頭,報了地址。
移民局還沒關門。
“云小姐,您怎么這么晚才來?我們馬上下班了。”工作人員嚇了一跳,“您這是...”
“我來簽字?!彼穆曇艉茌p。
簽字的時候,她的手有些抖。
墨水暈開,像她此刻模糊的視線。
回到家,她渾身發(fā)冷。
鏡子里的女人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滾燙。
可她覺得冷,冷得像掉進冰窟。
她蜷縮在床上,不知道是發(fā)燒還是心痛。
傅昀淮回到家,才發(fā)現(xiàn)云舒蜷縮在床上,全身滾燙。
“怎么發(fā)這么高的燒?”他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放在臂彎里。
她的身體燙得嚇人,整個人卻在發(fā)抖。
“堅持一下,醫(yī)生馬上就來?!彼o緊摟著她,聲音里帶著慌亂。
家庭醫(yī)生很快趕來,說是受了涼又淋了雨,需要好好休息。
“傅總,太太身體一直不太好,最好您要多陪陪她?!贬t(yī)生臨走時提醒。
即使醫(yī)生不說,傅昀淮也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親自喂藥喂水。
一直守到天快亮了,
“老婆,以后別淋雨了?!彼嫠春帽唤牵劾餄M是心疼,“看你燒得這么厲害,我真的很擔心?!?br>
云舒閉著眼睛,沒有回應。
傅昀淮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fā)。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傅昀淮的助理匆匆走進來,西裝革履,表情嚴肅。
他在傅昀淮耳邊低語幾句。
云舒注意到傅昀淮的臉色瞬間變了。
“老婆,”他站起身,有些局促,“公司突然有急事...”
“沒事,你去吧。”云舒平靜地說。
傅昀淮愣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愧疚。
“我很快就回來?!彼俅斡H吻她的額頭,“好好休息?!?br>
三天后。
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嫂子,”陳琳琳的聲音透著得意,“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云舒沉默不語。
“我懷孕了,”陳琳琳繼續(xù)說,“他知道后可高興了?!?br>
“這幾天一直陪著我做檢查,連公司都不去了?!?br>
云舒默默按下了錄音鍵。
“你知道嗎?他現(xiàn)在對我比以前更溫柔了?!?br>
陳琳琳的聲音越來越得意。
“嫂子,你說他是不是很愛我?”
云舒看著窗外的陽光,心里一陣刺痛。
原來,最愛她的人,也會給別人同樣的溫柔。
“你說完了嗎?”她輕聲問。
“怎么?嫂子生氣了?”陳琳琳笑道,“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不能生...”
“謝謝。”云舒打斷她。
“謝什么?”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br>
說完,她掛斷電話。
看著手機里的錄音文件,云舒閉上眼睛。
還有十天。
她就要離開這里了。
即使傅昀淮是真的愛她,可是愛情里摻雜了背叛,就不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