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頭和小許對視了一眼,不等我發(fā)問,姜敏茹先行把孩子護(hù)在懷中:“別怕,她不能把你怎么樣的,有奶奶在呢,別說她是你媽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樣!”
她護(hù)著那孩子,怒目圓睜,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我是什么蛇蝎猛獸。
我的腦子空了一瞬。
這是我的孩子?!
我和霍庭深的孩子?。?br>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個孩子,孩子長得瘦小,一雙白凈的小臉因為害怕扭曲起來瑟瑟發(fā)抖,狹長凌厲的眼眸和霍庭深根本就是如出一轍,紅中透潤的櫻.桃小嘴確實是和我有三份相似。
不等這個驚天消息消化,姜敏茹忽然看向我身后,老氣橫秋的眼,也瞬間有了精氣神,我也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淡淡的柑橘熏香傳來。
霍庭深喜歡熏香,尤其是柑橘味,身上常年帶著柑橘的味道,正好能掩蓋煙味。
我從前最喜歡這味道,連香水都專門挑柑橘味的,可他每次聞到,只會嫌棄地讓我換掉,說味道太刺鼻。
不知為何,我心里莫名慌了一下,下意識地轉(zhuǎn)頭,霍庭深卻先一步握緊我的手,俊挺地站在我身后,將我攏在他的臂彎中,聲音溫柔地過分,“她不喜歡孩子,就別為難她了,爺爺?shù)攘撕芫昧??!?br>這種偏愛從未有過,按理說我應(yīng)該沉.淪在其中,但此刻我的腦子里都是那個孩子,直到被霍庭深半推半就地推進(jìn)老宅中,還是沒能仔細(xì)看清那個孩子的臉。
老宅的生日宴沉悶無趣,許久不見霍爺爺精氣神大不如從前,拄著拐杖,全然沒有二十年前大院中的威嚴(yán),我努力想從他身上尋求一絲慰藉,但霍爺爺不愿意和我多說。
我不知道這五年間我到底干了什么,會讓霍爺爺對我露出那么埋怨的神色。
但能隱隱猜出,是和孩子有關(guān)。
我鼓起勇氣,“我打算把孩子帶回去養(yǎng)著,他年紀(jì)大了,應(yīng)該跟在媽媽的身邊?!彪m然不知道我之前做了什么讓著孩子會如此懼怕我,但是他是我和霍庭深的孩子,是我.日思夜想能擁有的孩子,我要替過去的自己彌補他!
霍庭深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向我,更激動的是姜敏茹,她猛地拍桌子跳起來,“開什么玩笑,你能帶好孩子!就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根本不配當(dāng)媽!”
她渾身顫抖,用手指著我。
我抿抿唇,抬眼看向縮在姜敏茹身邊的小男孩,心疼地厲害,“我以后會當(dāng)好這個媽媽,我發(fā)誓。”
我幻想過無數(shù)次我和霍庭深的孩子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陽光,開朗,多少美好的詞加諸在他身上都不為過,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個小可憐蟲......
疼痛從指尖蔓延開來,延伸到心臟,我把唯一的希望放在老爺子身上,過了良久,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也好,孩子是你們的,你們應(yīng)該照料?!?br>視野盡處,霍庭深的眸子始終沒有舒緩,我無暇顧及他的情緒,全然沉浸在對孩子深深的愧疚中。
老爺子說先給孩子兩天的時間消化一下,兩天后讓姜敏茹把孩子送過來。
返程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給孩子選購衣服和玩物,既然之前沒有好好疼他,現(xiàn)在我回來了,就不能讓孩子受委屈。
銀行賬戶的數(shù)字沒變,除了父母最后留下為數(shù)不多的遺產(chǎn),還有每個月霍庭深打的一百萬生活費,這么些年也沒怎么用過,現(xiàn)在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
我在購物軟件上琳瑯滿目的游戲區(qū)看昏了眼,干脆把手機伸到霍庭深的面前,讓他選。
“兩歲大的小男孩孩子給他玩變形金剛合適嗎?”
霍庭深眉頭緊蹙,不解:“兩歲?”
我呼吸一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還沒等我補救,霍庭深忽然朝我靠近,一雙深邃的眼眸鎖著我,眼底生寒,“宋綿,你這兩天很奇怪,之前你那么討厭銘碩,今天卻忽然要把孩子接過來,你身為他的母親,連他到底幾歲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