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媽媽要檢查我的作業(yè)，看到錯題，她會把我罵個狗血淋頭。
然后幫我批改，教我不懂的習(xí)題。
我覺得媽媽比老師教的好。
村里的小學(xué)，只有一位老師，他把一群不同年級的學(xué)生，都放在一個教室里教。
有些六年級的孩子，連乘法表都不會背。
而我，在媽媽的指導(dǎo)下，往后的幾年里，每回都考第一名。
我很慶幸有書可讀。
但媽媽就沒那么幸運了。
7
媽媽一直懷不上孩子。
讓爸爸和奶奶在村里抬不起頭，總是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說我媽生不出兒子，我們家要斷子絕孫。
奶奶氣不過，回家就把我媽狠狠打了一頓。
打完后，她又責(zé)怪爸爸：
“平時讓你少喝點酒你不聽，都過去幾年了，這個瘋婆娘的肚子一點反應(yīng)沒有，再這樣下去，我什么時候能抱上孫子？”
“能怨我嗎？肯定是這個瘋婆娘上次流產(chǎn)導(dǎo)致的?！卑职譂M目煞氣，狠狠踹了媽媽一腳，“都怪你這瘋婆娘，害老子丟了面子......”
隔天，爸爸喊來村里的赤腳醫(yī)生。
赤腳醫(yī)生給媽媽把了把脈，隨后無奈地?fù)u了搖頭。
一旁的爸爸頓時怒火沖天，一把扯著媽媽的頭發(fā)，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嘴里大罵著：
“你這不會下蛋的瘋婆娘，老子要你有什么用，我打死你......”
爸爸連扇了幾巴掌依舊不解氣，又抄起根木棍打媽媽。
奶奶更是咬牙切齒。
她張牙舞爪地上前，一下接一下地掐在媽媽的腰上。
我早已泣不成聲。
想要沖上去抱著媽媽，卻被赤腳醫(yī)生攫住著動彈不得。
而媽媽披頭散發(fā)，臉色蒼白的可怕，卷縮在墻角一聲不吭。
良久。
爸爸打累了，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奶奶叉著腰說：“不行，咱老袁家不能絕后......”
爸爸一臉茫然看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