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林縝納妾,靖安侯府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轎輦落下,我一身華服走出,頭戴紫玉流珠步搖,儀態(tài)萬千。
林縝身著喜服,隨靖安侯在門口迎客,見我果然來了,面上盡是得意。
“長公主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請——”
靖安侯亦是神色坦然,一副我早被林縝拿捏的松弛感。
我淺淺勾了下唇,跨進(jìn)侯府大門。
前庭賓客之中有人認(rèn)出我,開始交頭接耳:
“這幾日崇文院的謠言你聽說了沒?長公主似乎真的對林二公子死心了?!?br>
“我看不見得,前些日子林兄不小心傷了榮國公府的小公爺,被圣上罰脊杖三十,是長公主在宣政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才為他免去責(zé)罰,事后還紆尊降貴替他去榮國公府賠罪?!?br>
“還有半年前,林兄的生母羅氏得了天花,所有人避之不及,唯有長公主不顧玉體親自照顧,端藥擦身無微不至,比丫鬟還細(xì)致呢。”
“況且,你看她今日盛裝出席,身后那侍女手里還捧著重禮,儼然一副正室姿態(tài),是怕那虞氏會鳩占鵲巢吧!”
“噓,敢拿長公主與丫鬟妾室相比,你是活膩了不成?”
那人面上頗為不屑:“大婚之前,自己心愛的男子先納旁人為妾,哭都來不及了,她哪還有空管住我的嘴啊......”
竹月氣急轉(zhuǎn)頭就要去,我抬手?jǐn)r住。
這幫多事之人,解釋的再多,還不如直接打臉來的快。
林縝跟上來時也聽到了那些話,面上的得意更甚,還特地走到我身邊笑道:“阿璃,我就知道你心中有我,放心,晚晚乖巧聽話,只要你能容下她,她定不會搶你主母的位置?!?br>
我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距離。
“林縝,本公主還不稀罕你這區(qū)區(qū)侯府庶子的正妻之位,再則,圣上的旨意尚未下來,你如何確定那上面是你的名字?”
聞言他笑了,周圍的賓客也在笑。
“不稀罕?盛京誰不知道你從小就嚷嚷著要嫁給我,阿璃,再矯情這戲就過了,嗯?”
我冷冷掃了一眼那些在笑的人。
最后目光落在林縝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那是因?yàn)楸竟麇e把救命恩情當(dāng)成了男女之情,才對你那般好,如今你與虞姑娘兩情相悅,本公主自當(dāng)成全。今日親臨侯府祝賀,備上厚禮相贈,日后你我便再無瓜葛?!?br>
竹月順勢上前,將一只紅檀木匣子遞到我和他之間。
他沒將我的話當(dāng)回事,反而欣喜地指著匣子問:“這里面可是雪蓮?”
“自然,不是?!蔽矣H自打開,里面是一個小瓷瓶,“本公主特意去鬼谷問過神醫(yī)了,虞姑娘的寒毒用不到雪蓮,他自制的浴火丸可解,但若是她沒有寒毒,此丸便是劇毒,能即刻要她斃命?!?br>
林縝臉上地笑意冷了下來,“晚晚中寒毒之后柔弱不能自理,你不舍得送雪蓮也就罷了,居然還去找鬼醫(yī)要來劇毒逼她去死?阿璃,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
“阿璃,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他日休想我八抬大轎去娶你!”
到如今,林縝還在拿這件事嚇我,真是可笑。
我直接越過他,對靖安侯說:“林二公子納妾,定然是為了開枝散葉,但一個身中寒毒的女人難以受孕,靖安侯,你可明白本公主的苦心?”
突然被點(diǎn)到,靖安侯終于端正了態(tài)度,不顧林縝阻攔,立刻叫喜娘將虞晚晚接出來服藥。
期間,林縝黑著臉,眼底沒有擔(dān)憂,而是驚慌。
不一會兒,喜娘焦急地跑到前院,大聲喊:“救命啊,虞姨娘投湖了——”